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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驭香 >   270雷锋难为

人最郁闷的时候,莫过于遇到龌龊事和那龌龊人。

飞机到达周水子机场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晨风和煦地吹拂在脸上,皮肤的感觉温凉温凉的,非常舒服。南方的空气即便是在冬季,也总觉得湿乎乎的,让人很不舒服,不像北方这么干爽。

一路上最为憋屈的是虎妞,飞机上可是无法携带宠物的,她又不愿意进入专门为宠物准备的货舱,所以慕容纤纤将她塞进了手镯里,好在她的这只储物手镯与普通储物装备不同,可以容纳生命体,所以只是气闷了一些,走出机场大楼慕容纤纤就将她放了出来,虎妞乐得在台阶上撒欢儿。

“慕容长老,我可以抱抱她吗?”赵亚媗眼中闪着小星星问道,这俩孩子还以为这是一只纯种的波斯猫。

“可以抱,只要她不反对。”

慕容纤纤微微蹙眉,“不要在外面喊‘长老’,怪别扭的。”

赵亚媗追着去抱虎妞,沐菲为难地道:“那叫什么?”

“称呼‘小姐’或者‘董事长’,除非是回到门派中。”

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有人大呼‘长老’,那肯定会招惹来一片奇怪的目光。

“是,长老。”

二人齐声答道。

“走吧。”慕容纤纤满脑门的黑线,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哪儿?”司机问道。

“先去青泥洼桥。”慕容纤纤说道。她家里有地方,但不是商场,一些卧具和洗漱用具还需要现准备,她想带着两个女孩直接去将东西买齐再回家。

司机很健谈,尤其是拉着三个美女,话题更是滔滔不绝,有的没的这一路上几乎就没挺过……这些东北司机的口若悬河是她早就领教过的。沐菲和赵亚媗还是第一次领教,听得都呆住了,她们第一次看到这么能说的人。

看着两个女孩惊讶的模样,慕容纤纤忍着笑,目光看向窗外。

“咦?师傅,麻烦你停一下车。”她发出一声惊咦,连忙叫道。

在一间商店前,围着一群人,透过那些人群隐隐能够看到地上似乎是躺着一个人,那些围观者议论纷纷。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

司机扫了一眼,连忙将车停到了路边,口中说道:“那些家伙有点儿恻隐之心没有。就算不能伸手帮尽快,也应该叫辆120吧。”

“或许已经叫了呢。”赵亚媗说道。

“哼!到现在没来,等他们人来了,可能拉回去的只是尸体了。”

司机显然也是个很热心的人,下车和慕容纤纤她们一起走过去。

四个人挤过去之后。看到一名老妇人蜷缩在地上,已经是昏迷不醒,而看衣着穿戴,似乎也不属于那种生活质量很高的人群,旁边还扔着一个尼龙绸包,围观的人倒是七嘴八舌的猜测着她的病情。弄得跟专家会诊似的。

“都让开一下。”赵亚媗上前伸手一划拉,几个精壮的男子也被她扒拉到一边去了,虽然这几个人有些不高兴。可看到是一个漂亮女孩,登时又觉得不好意思发作……谁叫咱好歹也是一个爷们呢?

慕容纤纤走过付出,来到那老妇的跟前……老妇的脸色很难看,有几分憔悴,她伸手在老妇的手腕上搭了一下脉。皱眉道:“必须立即去医院才行,没人报120吗?”

“已经报了。但到现在也没到。”身后有围观者说道。

“这位小姐,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来送她去医院吧。”那名出租车司机忽然说道。

“你不怕晦气?”慕容纤纤笑道。

“积德行善,能有什么晦气?”司机笑道……看不出来,虽然有些话痨,但人品还真是没说的。

慕容纤纤刚要俯身抱起那个老妇,司机拦住她:“这活还是我来吧,不过这样一来车里是坐不下了。”

“没事,我跟车。”

慕容纤纤转身吩咐道:“沐菲,你和赵亚媗打一辆车跟上来……就去长春路医院好了。”

当下司机将那老妇人抱上车,慕容纤纤也拎着包跟上去,沐菲和赵亚媗则打了一辆车跟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向那长春路医院驰去,不到十分钏,大门已经隐约可见。

汽车刚刚停稳,司机去将那老妇抱出来,慕容纤纤快步跑进医院在走廊上寻了一辆担架车,推到门口,正好司机将人抱进来放好,几名护士一看这情况,连忙过来帮忙,将病人送进了急诊室,司机让慕容纤纤就近照顾,他先跑去挂号。

“长……小姐,怎么样了?”沐菲和赵亚媗跑了进来。

“还在里面检查。”慕容纤纤指着急诊室,司机也很快地跑回来,将挂号单据交了上去。

一系列的手续办完,也是过了近半个小时,急诊室的门一开,一个胸口挂着主任医师胸牌的中年女医生走了出来,将一张单子交给司机:“你们家属是怎么当的?病人的糖尿病已经很严重了,必须立即住院,先交三千元押金,立即住院。”

“大夫,那个……我这里只有四百……”司机拿着单子犯了愁:“大夫,能不能等她的家人来了再交钱?先把药用上。”

“医院不是为一个人服务的,每个人都这样,医院还开不开了?别人怎么办?”

旁边一名护士冷冰冰地道。

司机急了:“你这同志怎么……”

“师傅,你别生气,她说的也没错,经济社会,没钱寸步难行。沐菲,你拿这卡去交钱,密码是六个六。”慕容纤纤将一张银行卡递过去,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亚媗,你按照这里的号码打电话,和她的家人取得联系,让他们尽快来长春路第一医院。”

两个女孩立即答应着去办事,慕容纤纤看向那位司机:“师傅,你是做生意的,要是不介意的话,你还是去干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

“好,那就这样了。”司机倒也爽快,立马走人,这年头送个老太太上医院最多得声‘谢谢’,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拉几个客人。

等司机走了之后,沐菲二人也回来了,交了钱,医院的速度也快,立即安排床位,赵亚媗也联系到老妇人的家人。

“我们再等一下吧。”慕容纤纤倒不是在乎那交上的押金钱,但不管怎么样,也要跟病人的家里人交待一下。

“肇事者在哪儿?”

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走廊上响了起来,立即吸引了不少人从病房里探头出来。

“你吵吵什么?这里是病房,不是菜市场!”一个护士停下来喝斥道。

“大连医院里的护士真的很强悍!”赵亚媗低声跟沐菲说道。

“你妈是谁?”护士问道。

“就是刚才入院的一个老太太……”那个女人形容的正是老妇人的模样。

“407房,自己去找,不过别再吵吵了。”护士倒是没再难为她。紧接着便是一片脚步声,一女两男三个人迅速地走了进来。

女的大约四十岁左右,脸上被庸俗化妆品涂抹的只能够看得出脸形而看不出模样了,头发被染成一络黄一络黑的,发质干枯而没有光泽,穿了一件黑色的花边衣服,腿上一条灰色的被子,后面两个男的也是穿着普通。

那个女的判断力倒是准确,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老妇人,目光立即看向慕容纤纤:“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撞了我妈?出来说清楚,撞人了就别想随便脱身,以为交点押金就可糊弄过去啊!”

“哎,你这人怎么又吵吵上了?”门外的护士进来不满意地说道。

“护士,是不是这几个人撞地我妈?”那个女人指着慕容纤纤问道。

护士看了慕容纤纤等人一眼,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撞地你妈,但眼前这个病人是她们送过来并且交的押金不假。有什么事情你们外面解决,如果继续扰乱医院的秩序,那别怪我叫保安赶人了。”说完,一转身蹬蹬蹬地走了……这种事情在医院里经常发生,并不稀奇。

撞人?

慕容纤纤一看那女人的架势,便明白了对方的目的……这也是一种悲哀。不能够埋怨这个社会越来越冷漠,如果每个挺身而出的人都要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那可真是只有傻子才会见义勇为。

“小姐。”沐菲和赵亚媗两个人也反应了过来,慕容纤纤却微微摇头,示意二人静观其变。

“果然是你!”

女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慕容纤纤一遍,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就跟失主捉到小偷似的,趾高气扬地道:“你把我妈撞了,必须承担责任。住院费和治疗费你要给,还有误工费、身体伤害费,精神损失费,哦,对了,还有我们要请的护理和我们两口子的误工费用。”

“这位大婶,有两件事情你做的不对。”

慕容纤纤淡淡地道:“首先,你妈不是我撞的,我是见到老人发病后躺在大街上,这才好心的帮忙送到医院,连住院费都是我垫付的,你必须将钱还给我;其次,你不要用手抓着我的衣服,我会以为你对我有威胁,后果你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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