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见黎岁桉一直不说话有些急了,背起人就要去医院。
小英姐看出了端倪,她赶紧怼了谢钦一下。然后示意他往后看,顺势把小桉拉到自己身上靠着。
今天这事不太好收场,现在还是让小桉处于‘受伤’状态,才比较好糊弄过去。
黎岁桉躲在张小英怀里,时不时地偷瞄一眼。她真想抱着小英姐的脸亲上一口,可太了解自己了。
谢钦看到身后来了这么多人,又看见张小英和黎岁桉来回的使眼神,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看小桉这个样子,应该是没受什么伤。
黎韫山脸上带着愠怒,步伐显得异常的沉重,周身的气温都低了好几度。
“小桉,受委屈了?”
黎岁桉正窝在张小英怀里装虚弱呢,突然听到外公的问候,不自觉地撇了撇嘴,眼泪一下就飚出来了。
今天明明是她先动手的,但是亲人的关心,就是这么容易让人破防。
张小英把黎岁桉从自己怀里扶出来,然后把她交给黎韫山,心疼的目光一直追随的小桉。
黎岁桉不委屈吗?
不,她真的非常委屈。
一个小姑娘跟着单位出差,在沪市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因为谢钦和张小英几次都出现的及时,她一个人就算再有本事也是受欺负的那个。
自从黎岁桉和谢钦到了沪市,高敏就没有消停过。
但凡是心里承受力弱的人可能心态早都崩了,但是黎岁桉是个乐天派,好像什么事都压不垮她。
黎韫山拍拍她的后背,“没事,外公来了,外公给你出头。”
黎岁桉鼻子一酸,也顾不上什么丢不丢人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看到小丫头哭成这个样子,谢钦眉心猛地蹙了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他想上前,却被张小英拉住。
张小英对着谢钦摇摇头,示意他别过去。本来小桉外公就对谢钦有意见,这会儿他在往前面凑,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张小英指了指高敏:“那边才是正事儿,这件事得赶紧处理。”
昨天谢钦知道高家和谢炳深合谋的事情之后,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但是碍于联交会期间大家都太忙没时间,就打算结束之后在动手。
可现在看来,不能再忍了。
谢钦对着母亲那边点了下头,秦桑立马就明白儿子要有动作了。
巧了,本来她今天看到高敏以权谋私给儿媳妇下绊子,燕兴邦又袒护她,就打算对高家出手了。
她们娘俩可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跟在黎韫山身边的警卫,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赶紧派人去通知上面了。
燕兴邦不知道这个白头发老头是个什么来头,但是看警卫的紧张程度和宁老的恭敬也猜了个大概。
估计是个其他领域的大佬。
黎韫山用手绢给外孙女擦了擦眼泪,直接掠过燕兴邦对着宁老说道:“宁老,沪市这边我不熟。
我这外孙女也是你徒孙,就麻烦你召开会议,好好把这件事说道一下。
我这个人眼里揉不得任何沙子,如果说是我的孩子犯错误了,我丝毫不会偏袒。
该罚、该判都可以。
可要是我孙女受的是无妄之灾,那就别说我黎韫山欺负人了。”
听到这个名字,燕兴邦好像后脑勺被人轮了一闷棍。
他刚才说他是谁?
黎韫山?
就是生物医药学界的那个泰斗!?
燕兴邦这会儿真想扇自己两个大比斗,这两人都姓黎,他怎么就没往一处想呢?
再说了,他上哪知道黎岁桉不是跟着父亲姓,而是跟着母家姓啊。
他要知道黎岁桉有这么大的背景,怎么可能故意任由高家人找她麻烦呢?
宁老看了眼手表:“我徒孙的事,我是必然要管的。现在中午这个时间大多数的外宾都在食堂吃饭或者休息,所以展馆内现在不忙。
咱们尽量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这些事,避免有人在往小桉身上添闲话。
宁清理你去找人,二十分钟之后咱们在会议室开会,记着把该叫的人都叫上。”
高敏一看现在这架势是绝对不可能善了了,从心里生出一股惧意来,她现在想装死都来不及了。
因为秦桑已经让人牢牢地扶住了她……
张小英拍拍黎岁桉身上的灰,又给她缕头发:“你先跟外公去休息室,我去服装厂展位那给你买件衣服。
你这身衣服太脏了,裤子还刮了个口,得赶紧换下来。”
黎岁桉哭得抽抽搭搭地‘嗯’了一声,然后跟着外公走了。
谢钦看了眼手表,这一个小时足够办很多的事了。
他疾步走出了展馆大院,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黎岁桉换完衣服加上哭得有些累了,肚子开始发起了抗议。
黎韫山让人把给自己准备的午饭,先拿给外孙女吃。
黎岁桉狼吞虎咽的,她是真饿了。
这干架可真是浪费体力啊!
这会儿屋里除了他们祖孙两个没有别人,黎韫山等她吃完才说道:“我在三楼看见楼下发生的事了,从那位高同志追上来你先动手,我全都看见了。
不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黎岁桉吃完饭,选择性地装聋。
“外公,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保密单位,怎么能出来参展呢?”
黎韫山看着外孙女装傻充愣,也不恼怒:“我和其他几位,都是被特意请过来坐镇的。
本来生物医药馆就不大量对外开放,所以我想等展会结束之后再来找你。
没想到,在楼上看见你跟别人打起来了。你胳膊受过伤,有没有牵扯到之前的旧伤?”
黎岁桉就知道这个话题逃不过去,动了动胳膊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低头准备老老实实挨训。
“外公,那个高敏简直太讨厌了。她、她多次……”
黎岁桉说了没几句就被打断。
“我都知道,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受委屈了。”黎韫山用棉球给她脸上的伤口上药,“既然刚刚有在场的一个证人,那他说的话才是证据。
我只不过是眼花了,看错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