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岁桉就知道常舫海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这件事,她直直地看着常会长等着他的下句话。
常舫海又拿出一份文件,指着第一行的国营厂说道:“我要你们机械二所,在两年之内,盈利超过这个国营厂,拿下陕省第一的位置。
还有尽快在一年内,把冰箱这条生产线独立出来可以直接建厂。要有完整的流程、体系。”
在协交会上,常舫海已经看到了机械二所的潜力。他甚至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觉着有一天机械二所或许能赶超机械一所。
所以他才费了好大的力气,赶在机械一所前面,把外商的那条生产线定了下来。
对于搞研究李所长是最感兴趣的,他一口应下:“常会长,关于冰箱这个项目,我有把握给他做好。
这个完整的流程,秦经理就可以安排出来。
但是这个销售额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来做。我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法子,这件事就应该交给脑子活络的年轻人,小黎,你说对吧?”
合着一共就派了两个任务,李所长全甩了出来。真是想偷懒的时候,连自己都骂。
黎岁桉:……什么事都交给她,要不要把厂长的位置也交给她?
她没想到这活计也能安排到她头上,“李所长,您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小职员,没那么大本事。”
她生怕李所长把锅甩给她,她还想回去之后,好好跟老师学机械知识呢。
要是把全所的销售任务都压在她身上,她就彻底腾不出时间学习了。
李所长生怕她不接这个摊子:“小黎,你不要这般妄自菲薄。在我眼里看来,你优秀得很呐!”
黎岁桉偷瞄了秦经理一眼,秉承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觉悟,直接把他出卖。
“常会长、李所长,在协交会上我这些小花样还能卖弄卖弄。但是协交会结束了,我一没人脉二没职务,这些方面我不如秦经理。
我虽然是销售部的副部长,但是这么大的担子我挑不起来。还得靠着秦经理拉一把。”
秦经理满脸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小黎,他都不敢相信,小黎就这么出卖他了?
这可不行,光是独立生产线的事就够他忙的了,药师证在加上别的任务,估计他这把老骨头,都容易扔在办公楼。
小黎啊,是你先不仁的,别怪我不义。
都没等常舫海和李所长说话,秦经理直接抢先说道:“小黎,你的优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这个人脉方面回去我就帮你介绍,职务你要是不满意完全在商量。你看直接把你升为销售部部长怎么样?正好李所长在场,我是你的领导就直接帮你申请了。”
李所长直接拍板:“小秦的这个提议好啊,我同意了。咱们回所里就可以直接走程序了。”
黎岁桉:…………她忽然觉着,太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
常舫海摆摆手,开始撵人了:“你们厂子自己的事,你们回去商量。机械厂那边已经下发文件了,回去休整之后,你们就可以着手进行安排了。
李所长,您留一下有些话我跟你单独说。”
在门外黎岁桉估摸着,这次估计自己跑不了了。
她和秦经理对视一眼,都觉着刚才的事有些尴尬。
黎岁桉先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秦叔,我也是太心急了,惦记着跟谭总工学知识,可能后面没什么时间在处理别的事了。
但是组织需要我,我一定不会负组织的期望。”
这声秦叔,秦经理很是受用。
“小黎,咱们都在一个办公室,这些活说到底也就是咱们这些领导班子均摊了。”
黎岁桉盘算了下说道:“秦叔,咱们所领导班子这几个人,根本不够忙的。您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之前说的招工的事。
人多力量大,咱们的队伍确实是需要壮大了。之前所里没钱,现在咱们拉来这么多单子了,人员问题也可以适当的解决一下了。
以后订单越来越多,咱们所现有的人员根本不够用啊。”
这次秦经理也仔细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小黎,你说得对。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解决,员工少生产量也跟不上。
但是招工人,就要建宿舍。现在天寒地冻的,也没办法动工。再说了,县里回咱们所的那条山路太难走了,砖石瓦砾的也不方便往回拉啊。”
黎岁桉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小声的说道:“秦叔,您没听过一句话吗?要致富先修路。”
黎岁桉这句话直接点醒了秦经理,他敲了门直接去找常舫海汇报去了。
她在门外贼兮兮的笑着,非得在省商会身上再扒层皮下来不可。
没过多大会儿,常舫海就在屋里喊道:“小黎,你给我进来!”
黎岁桉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往屋里走,秦经理怎么还把她供出去了。
常舫海看到黎岁桉笑消瘦的面庞,也说不出什么了。他没好气的白了黎岁桉一眼,这娃就是‘散财童子’,自从省商会注意到机械二所后,里外花出去不少钱。
他怎么觉着上了艘‘贼船’呢?
……但是机械二所那条路确实该修修了,每次去都要把人颠吐了。
常舫海琢磨了下说道,“你们提的这个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这件事我会跟你们县政府那边提一嘴,但是你们所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李所长想了想,买生产线还省下十万块钱呢,正好那这部分钱修路,省下的就让县里出。
“常会长,我们所愿意出十万块钱,用来修这条路。这也是我们所能拿出最多的钱了,明年我们还要招工、盖宿舍、新建生产线,每一笔钱都不少,您也体谅体谅我们。”
李所长也会哭穷这一套,演的比黎岁桉还要真几分。
常舫海心里都有数,当初机械二所建厂的时候,有哪些资产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行了,这些事我会看着安排的,你们赶紧回去吧。”
他都不敢把几人留下吃饭,生怕他们在要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