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迟然半晌没出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A洲本就是个危险地方，这有区别吗？
“明天的东西早点送过来。”
因为知道卓雾栖和阎罗殿有关系，他恍惚间就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
次日。
卓雾栖起的很早，也可以说她一晚没睡，天还没亮她就出了别墅。
直到雾霭散去她才慢悠悠从外面逛回来。
站在别墅门口，女生双手插兜，半眯着眼，她想了很久也算想清楚了，无论迟淮衍选择谁，暗阁和杀手联盟她是一定要毁的！
脚刚往前迈了一步，左边肩膀被重重撞了下，卓雾栖微微侧身，听到了纸张洒落的声音。
漆黑的眸子先落在慌慌张张捡起纸的人。
迟阵。
她虽然没怎么和迟阵相处过，但也知道这人属于非常稳重型，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弯腰就要捡起掉落在自己旁边的纸，有一只手却比她更快。
“卓小姐？！”迟阵手忙脚乱的把纸整理好，抬头看自己撞到的人，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卓雾栖气定神闲站在一边，将拉到领口的拉链拉到顶。
然后抬了下眼，不冷不淡应了声，“慌慌张张的，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还朝他手里的东西看了眼，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迟阵见她没有生气，把手里的纸塞回档案袋，连连摇头，“没事，卓小姐昨晚没住别墅？”
二人边聊边往里走，“不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进了别墅卓雾栖也只是坐在客厅，漫不经心喝着保姆热的牛奶，一手拿着手机回复微信。
***
三楼书房，迟阵敲了门没等里面应答就直接进去。
迟淮衍翻看文件，头也没抬，“遇到事情不要慌张。”
迟阵拿着档案袋放在迟淮衍桌上，努力放平声音，“老大，雷斯特把主意打到了卓小姐身上。”
迟淮衍翻文件的手一顿，随即慢条斯理拿过那个档案袋，里面的资料一目十行看过。
越看，他的瞳孔越深。
雷斯特话没有说的很明确，但十个字里有九个字都提及了卓雾栖。
迟阵知道这段时间迟淮衍都带着卓雾栖去了暗阁，所以里面哪怕没有提卓小姐名字，‘身旁的女生’这五个字就足以说明是卓雾栖。
***
楼下大厅迎来了一位熟客。
“卓小姐，没想到您也在这儿。”齐归和厉迟然进门就看到了安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有点意外。
听见熟悉的声音，女生转头看去，齐归穿着居家服，没有穿那件破旧的白大褂，看起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你来找迟淮衍？迟阵在书房汇报事。”说着，她站起身往楼上走，“我刚好找他有点事要说，一起吧。”
手机信息是阎罗殿总部那边发来的消息，他们那里又有了点用不到的材料，想去问问迟淮衍还要不要买。
女生在前面走，齐归用气音和厉迟然来回聊，都是在问她怎么来的A洲和雾霭别墅。
敲响三楼书房的门，迟淮衍看着资料，淡淡开口，“齐归说今天要来，应该是他到了。”
迟阵了然去开门。
第一眼看到的人，让他噤了声。
齐归跟在卓雾栖身后进门，等迟阵把门关上，他靠在书桌上，“你们聊完没？卓小姐说找你有事，你们要不要先聊？”
女生随意扫了眼书房，书房的装修也很单调，书柜、茶几、棋盘等，应有尽有。
视线从迟淮衍身上下滑，落在了他压着的之上，原本打算看一眼就收回视线，却在触碰到熟悉的‘杀手联盟’四个字，径直看去。
迟淮衍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忽然感觉周围空气一滞，一种难言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这个书房的人都像是感觉到了这个变化，忽的全安静下来，眼神都不着痕迹朝卓雾栖看去。
女生眯眼看着那四个字，像是要确认什么，从迟淮衍手底抽出那张纸。
厉迟然咽了咽口水，很不习惯突然变脸的氛围，总感觉下一秒他们这些人全都会凉。
在卓雾栖一张纸一张纸看完的时候，迟阵忽然站出来，“卓小姐您别担心，有老大在您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迟阵话落地，卓雾栖冷笑。
迟淮衍站起身，心里的预感告诉他，卓雾栖并没有在乎这件事。
终于，在半晌之后，女生放下手里的纸，盯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你和杀手联盟什么关系？”
明明面前的女生是笑着的，但不外乎都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
男人身体有些紧绷，一瞬不瞬低眸看着她，知道她是冲自己来的。
纸上已经明确写出了他和杀手联盟的关系，但她还是又问了一遍，显然想听他亲自说出来。
迟淮衍抿了抿唇，伸手想去抓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现在不抓住，她就会离开。
手刚伸出去，卓雾栖侧了侧身体，抱着胳膊靠着桌沿，长睫垂下看着地面，在等他的回答。
抓了空，男人明显有些慌张，手指蜷了蜷，“当年无畏的事我可以解释。”
四年前他很需要暖玉，雷斯特的目标是无畏，而他的目标是和无畏一起的那个女生身上的暖玉，根本就不冲突，所以他才会选择答应。
卓雾栖披着的头发滑落遮挡了半边脸，根本就不在乎迟淮衍说了什么。
她笑了笑，抬头，“所以，你承认自己就是杀手联盟盟主？你也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所以，当初拍卖场的人突然反悔不将暖玉给我们，是因为你，对吧。”
她们以正常渠道拍卖下暖玉，钱花出去了，那群人却突然倒戈，如果是迟淮衍，那么一切都能联系上了。
迟淮衍的母亲中了安谷病毒需要暖玉续命，这也就成了拍卖场的人为什么宁愿得罪她们，也要扣下暖玉了。
不就是因为迟淮衍的身份？不就是因为他是A洲的主人？
想到这儿，卓雾栖的眼更加冷连带着书房的温度都降了，她仍在笑，“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懂？”
迟淮衍漆黑的眼珠动了动，从只言片语中解读出了什么，下颌微微紧绷，心脏提起，“你是，无畏？”
注视着女生漂亮的眼睛，他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这么艰难。
卓雾栖站直身体，仰头，气场不输分毫，“不然你觉得我问你那么多，是在和你叙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