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除了在提醒母女俩别失态外，也是在告诉红染她们二人是女子，第一次面对他们，希望他们能理解。
如果换成是别人，红染肯定会理解，毕竟他们是杀手，带着血的威慑不是普通人能挺住的。
可惜，来的人有景愿心。
红染的眼睛落在景愿心身上，明显不善，唇角勾勒出似笑非笑，“这就是景家给我的诚意？”
在场几人被这突然的话弄的没反应过来，不过听着那明显不好的语气，脑子疯狂转着，始终想不明白哪里怠慢了。
被红染一直注视着的景愿心抿抿唇，心里有些发怵。
“据我了解所知，景愿心小姐并非景家真千金，我答应和你们谈，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外人在。”红染直视景愿心，毫不留情的话让她得体的表情瞬间僵住。
而红染还在继续，“你们养别人女儿就算了，如今是我们双方的面谈，您带着外人来，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越说，景愿心表情更加煞白。
一口一句外人，一口一句养女，让景愿心再也忍不住颤抖。
她最害怕的事就是别人知道她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她不想去面对别人憎恶的目光，尤其是景家还因为她和卓雾栖断了关系。
阎罗殿知道她身份，这件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可却又在情理之中，这毕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杀手！
不止景愿心失态了，就连景重山三人都脸色有些难看，没有什么比当着面说出自己宠爱多年的女儿是养女是外人更让他们难堪了。
陆文心难堪的同时，心里还有点愤怒，可面前的人不是陆老爷子，她也不能直白又强势的告诉对方，于他们而言，景愿心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红染瞧着景愿心煞白楚楚可怜的模样，嗤笑，“想和我们巴结上关系，也得是像真千金那样的，唯唯诺诺在阎罗殿只有挨打的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姐，还是别在我们面前丢人了。”
丢下这句话，挺漫不经心的带着人离开。
从见景家开始，她就没打算好好谈，如今看见景愿心了，就更加不想谈了。
门被重新关上的一瞬间，景愿心哭出声，捂住脸，“对不起爸爸妈妈，我把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搞砸了。”
陆文心一听，心里瞬间被心疼填满。
这么好的女儿，明明温柔善解人意，到了阎罗殿那群粗鄙人口中就是唯唯诺诺，还被这么羞辱。
“愿愿，这不怪你，真的。”陆文心听着景愿心强忍的哭声，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捏紧了一般，疼得紧，“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没有提前和他们说好，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也是突然被我们叫回来的……”
陆文心带着哭腔安慰，景重山捏了捏眉心，一时间的怒火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发作。
而景愿心哭的不能自拔，完全是因为被他们羞辱到，另一个就是自己制定的计划没用了，她害怕如果真去了弗利尔音乐学院，会真的孤立无援。
那里有音乐界的巅峰，她不想放弃去d洲的机会。
***
顶楼，大门一次次开一次次合，几乎每个人都是来找卓雾栖的，没见到人给的礼物要么是普通包装，要么就是封面被涂涂改改的，让他们进来也像是有心没胆一般。
向凉觉得很奇怪。
生日宴来的人没有多少，送的礼物倒是一大堆。
温画意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火红的盒子，上面的标识让黎湘眼前一亮。
“这个不是‘追忆’系列的包装吗？”黎湘诧异，拿出手机翻出流星轩微博，对照盒子上面的找图，“我的妈，这个是追忆系列的‘红色热烈’。”
追忆系列有五种：第一种是紫色流光，第二种流光飞舞，第三种是红色热烈，第四种是青春热恋，第五种是蓝色青纯。
每一种的含义都不一样，因为是‘追忆’，追寻过去的回忆，微博上并没有标注意义是什么。
“嗯。”温画意点点头，把盒子递给卓雾栖，“祝你生日快乐77，愿你未来的每一天，都幸福美满。”
红色热烈：如火焰一般，耀眼明媚，张狂无畏。
是她曾经和77一起在外执行任务的快乐，她们是彼此的后背，哪怕遇到危险，也可以放心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对方。
可是……
她手按在盒子上，眼睑下垂遮住了眼底的落寞。
三年前的偷袭，让她再也不能靠在她身后保护她了，反而——还要靠她来保护自己！
手蓦地攥紧放下，浅浅吸了口气，对着卓雾栖扬起好看甜美的笑，“77，十八岁的你，要开心。”
卓雾栖把礼物放到桌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因为温画意一闪而过的情绪，而浮上乖戾。
心里烦躁又狂暴。
面对温画意不染风尘的眼，她别开眼，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有些苍白的安抚，“别多想。”
温画意抿了抿唇，拿过一边没喝完的黑咖啡，喝了口才低声应答。
一切举动看起来都毫不破绽，可偏巧就有个人注意到了。
陆际言单手插着，目光若有所思从温画意手上移开。
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那小女生的手刚似乎抖的厉害？喝一口咖啡就好了？
在偌大的包间内，熟人玩在一起很轻松自在，为了照顾雾博远，雾薄阳和雾薄铭几乎就没离开过雾博远身边。
而卓雾栖站的位置也距离他们很近，连带着陆际言和迟淮衍也站在身边。
温画意被黎湘拉着去玩了，她默默注视着，表面看起来无事，心里却想着要不要带温画意再做一次检查。
另一头，陆际言见某人视线就没动过，不由犯贱怼了怼他腰，“我礼物都送了，你的呢？”
迟淮衍偏了偏眸子，还没说什么，就见陆际言忽然蹦开，指着他就来了句，“你该不会要把自己送给她吧？！！！！！！”
迟淮衍像看傻子似的瞅了那糟心玩意儿一眼，收回视线就对上卓雾栖无起伏的眸子，“……”
指腹摩挲了下杯子，拿过去走到她面前，侧身给她，“喝点。”
“嗯，谢谢。”伸手刚拿上，就感觉到锋利视线，不紧不慢看去，楚昀瞪着眼睛警告她。
刚才陆际言嚎的那嗓子他都听到了，你可以把自己贴给迟少，但不能是迟少把自己送你！
视线越过楚昀，落在温画意他们身上，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忽的。
灯光一暗！
“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