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淮衍周边气息凌乱,和向风离开。
这里就只剩下卓雾栖、温画意、雾薄铭还有向田、向林以及向冷。
迟淮衍这一离开,是在第二日中午回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挺大的男人。
穿的家常服,凌厉的气势像是面对过很多残暴的事。
“又请假了?”懒散温和的声音,让旁边的男人一愣,下意识多看了卓雾栖几眼。
很漂亮,一双杏眼狭长透着散漫,红唇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张扬的气息。
身体往后靠了靠,抱着胳膊挺平淡道,“不算‘又’,我多请了几天而已。”
很平常的对话,让那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燕京迟爷的名头谁没听过?谁提起他不是小心翼翼生怕冒犯的?
这小姑娘倒是少见……
“他是边境警察松平。”迟淮衍朝病房微微偏头,“人在里面,现在可以说你们调查到的事吧。”
松平,接手调查十六年前屠镇案事件的队长,当年事情闹得很大,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一些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定会知道松平这个人。
卓雾栖下意识皱眉,拦住松平想要进去的举动,眸色挺淡的,“什么意思?边境警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口吻质问的问迟淮衍。
迟淮衍有些无奈,原本以为这姑娘去学校了,自己才带着松平过来让他确定雾博远就是屠镇案的受害者,然后将他们调查到的一切说出来,只因这里有家属。
“这件事我等会儿跟你解释。”迟淮衍放低姿态,将女生往旁边拉了下,“进去吧。”
松平按下心中震惊进去对雾博远的身体做了观察,发现各个特征都与当年那件事受害者生前特征一样时,表示惊愕。
十六年,这可不是什么短时间。
带着沉重的心情出来,对卓雾栖开口,“你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女儿。”她回答。
松平点头,严肃说起,“十六年前安谷屠镇案,去世的镇民都是因为病毒导致,那个病毒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对抗物,同样的,当年那个在安谷镇做实验的组织我们也还没线索。”
“唯一有的线索,就是在那实验室的废墟中找到了一个损坏的U盘,因为事关机密我们从未对外宣传。”
卓雾栖抬手打断,眉心泛着冷霜,“你的意思是我父亲中的是病毒?十六年前屠了整个小镇的是病毒所为?”
哪怕压着声音,那冰冷的寒气还是让松平下意识打颤。
“没错。”
“荒谬。”她撩起眼皮瞥向迟淮衍,“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父亲从未去过安谷镇。”
卓雾栖知道的不多,尽管西秦镇现在住的都是当年那些人的受害者家属,也没人愿意提起当年的事。
“栖栖,你就从没想过你父亲是在养你之前在安谷镇待过吗?”迟淮衍极力放缓着口吻,态度和姿态都放在最低,想好好和她说清楚,“你父亲、我母亲他们中的都是同一种病毒,你也看出来了吧?雾叔叔的手脚已经不行,所以你才需要银针,不是吗?”
想象中的暴怒没有出现,卓雾栖看起来挺平静的,如果眼尾没有浮起些微红,恐怕真会让人以为她真没事。
男人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十六年前的事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可你要知道,这个病毒已经被国际医学研究院列为SSS级实验了。”
迟淮衍的眼睛溢出认真,认真的让人容易忽视他是桃花眼,到处泛\/情的眼型。
认真的模样,放低的姿态,解释等等。
这种词汇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好闻的冷香,让人把持不住的轮廓,让她心脏跳地厉害。
“咳。”她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冷静,“所以,我父亲没救对不对?”
迟淮衍没说话,卓雾栖了然点头,“你的人还没把针送来。”
“已经到了。”
向凉来的正好,手握布袋,双手递给卓雾栖。
她不信自己没有办法,如果迟淮衍说的是正确的,那么义父也一样,可是,救不了和有能力却救不了是两回事,义父的事她已经很遗憾很愧疚了,但父亲不行。
卓雾栖在病房施针,向凉脸色沉重根本就管不了还有外人在场,直接汇报,“迟爷,老爷子曾经的私生子回来了。”
“哦?”微扬的尾音,漫不经心的神情,落在病房门上的眼睛都没动一下,嗤笑,“这个时候回来,老爷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清楚。”向凉急急开口,“不过他这个时候回来,目的什么不言而喻,迟爷,您要回去一趟吗?”
迟淮衍双眸微眯,闪烁着危险,“私生子在外多年,现在回来,你认为老爷子会松什么口?就算松了,他以为他能翻起什么浪吗?”
傲慢不可一世的态度,强者之风俯瞰一切,话语间的一切都仿佛是站在山头看地上蝼蚁如何挣扎。
一直不敢大喘气的松平,差点呼吸都不敢了。
病房内,卓雾栖靠着床头柜,敛着眉眼静静看着床上格外安详的人,白发苍苍,脸庞病容,完全看不出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叮!”手机响了下,点开微信,是几天没回消息的雾薄阳,他回消息了:
哥:【我买票了。】
他要回来。
心里莫名找到了支柱,安谷镇…为什么父亲会和安谷镇扯上关系,真的是在收养自己之前染上的吗?
父亲、义父——
卓雾栖双眸忽的一凝,不对,脑子的某根弦又紧绷起来,义父的死不是死于安谷病毒,他是被人杀死的。
松平说了,安谷镇镇民全死于安谷病毒,如果是那群人知道当年的人还活了几个而对他义父赶尽杀绝呢?
那父亲和迟淮衍母亲就危险了。
向田和向林没在这边,盛予也回星辰居了。
收了针拉开病房的门,眼神微敛透着宁静,“您说那个组织一点消息都没有对吗?”
松平没想到她会问自己,下意识点头。
“好,”她又问,“你的那个U盘还在吗?”
松平,“还在。”
她头轻轻后仰,眼神中氤氲着不名情绪,“你找过1518基地帮忙吗?”
松平摇头,余光瞥向迟淮衍,犹豫一秒才不避讳的说,“1518基地我们信不过,他们活动范围广,只要钱到位什么事都会做,这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泄露十六年前屠镇案的事。”
直接的话并没有引起谁的不满,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也一样,更何况十六年前的案子,国际医学研究院也牵扯其中。
“别人你信不过,那谁你能信?”
松平脱口而出,“迟爷。”
在松平对卓雾气的提问不明所以时,只见她望向迟淮衍,眼底波光流转,“迟爷,你向他借一下,我可以帮你。”
松平一怔,随即转身看向迟淮衍。
就连迟淮衍也神情一滞,不确定,“你…确定?”
言简意赅一个字,“对。”
就在松平心理安慰自己迟爷不会这么惯着一个任性的小姑娘时。
就听见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松队长,就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