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薄铭抿了抿唇，小孩子的目光在这一瞬变得晦暗不明，三年前一定会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不止姐姐离开了，父亲在后来的某天也离开了。
还有，那年看见姐姐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打死却什么事都没有，一定，姐姐一定有问题！
“阿铭，你该回去了。”卓雾栖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沙哑，还带着绝对命令。
雾薄铭没做犹豫地上前，盯着姐姐黑漆漆的眼睛，胆子变大了。
“姐姐，我是男孩子，我也一样可以保护你。”眼神坚定认真。
“阿铭，你似乎忘记了什么，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她眼神三分凉薄，唇边笑容七分残忍，“我是一个破坏了你们家庭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不会连照顾的人都没有。”
“才不是！”雾薄铭不想看见姐姐这样，不想听姐姐这样说，红着眼疯狂的打断，低吼着，“才不是这样！我那个时候还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哥哥已经告诉我了！不是你说的这样！”
“姐姐没有错，错的是她们！”雾薄铭抬手猛地在自己脸上擦了一把，猛地转身跑开。
错的是她们！是她们爱慕虚荣！是那个女人自己婚内出轨！是她们的错！
卓雾栖静静看着少年跑开的身影，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坐在凳子上。
迟淮衍梢一抬，被分配在雾薄铭身边的两个人连忙追出去。
等人追上去后，迟淮衍才坐在小女生身边，悠然道，“弟弟看起来不是很傻。”
卓雾栖：“……”
忽略迟淮衍口中的调侃，她只道，“最近几天麻烦你的人了。”
——
卓雾栖父亲住院的事没什么人知道，周一来学校，听一路上的人垂头丧气说着考试成绩的事，才记起一件事。
那就是周一的家长会！
“77，你咋了？”黎湘收拾书包，把作业自然而然给她递过去，补充，“77，一个月了，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水平，别搞排除法了，或者动动笔也行。”
这段时间她是见证过的，卓雾栖动手的题就没得过分，更别提没动笔……
“……”看着摆在桌上的作业，卓雾栖犹豫一秒拿出笔开始抄，偶尔也会改两个。
黎湘见她抄自己的了，心里开心的不行。
谢迹这个时候提着包飞速跑进来，书包往讲台桌上一丢，摆了个poss，呲着口大白牙，“好消息啊家人们，咋们班的卷子改出来啦！”
如果换成平常考试，听他这么说早就有人把书往他脸上盖了，但这次大家都在期待，难得的期待。
韩尧来到卓雾栖他们这边，摩擦了下手掌，嘿嘿笑了两声，“别说，我还挺紧张的。”
黎湘双手托腮，点点头，脸上笑容抑制不住，“我也期待，我想打败重点班，让他们瞧不起人。”
二人视线默契移向卓雾栖，她垂着眉眼打着字，像在发消息，把二人的视线忽略得彻底。
“……”
卓雾栖在给迟淮衍发消息，让他下午来学校帮忙开家长会，而她自己去给雾薄铭开。
迟淮衍回复知道，从加了季央，班主任就把他拉进了班级群，群里会通知这些事。
***
此时高三办公室内死气沉沉，老师们围在季央办公桌边，有震惊，有诧异还有恼怒。
“十班现在作弊都不分情况了吗？”有老师脸色难看道。
南城一中是省最好的一所学校，上头对他们抱着很大的期待，第一次月考，数学试卷难度程度比他们想象中的大，因为这里面联合出卷的除了学术界的数学大佬外还有天才级别的人物雾薄阳。
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这次……
季央电脑上是高三整个年级的总分排名，桌上还放着几个人的试卷，放眼望去，有几张分数都很漂亮。
一张是十班的127分数学卷子，一份是总分270分的理综卷子，还有英语130分的英语卷子和数学124分的答题卡。
别的暂且不论，数学有多难他们这些数学老师比谁都清楚，包括程晴手里拿的那张数学卷子都没有季央摆桌上的好，从中就可以看出来到底有多难。
因为程晴手里拿着的试卷就是他们班上第一名景慕倾的卷子，就连她都才只考了一百二十五分。
再者就是理综，最开始说话的女老师是二班班主任周艳，她冷冷嗤笑一声，拿起季央桌上的理综试卷，眼神冷得可怕。
理综虽然没有数学那么难，但二百七十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考出来。
“季老师，二百七十分，全年级第一，就连重点班最高的也才二百六十一，您认为自己班上的人有这个能力吗？”
数学最后一道题，物理最后的附加题，重点班没有一个人做出来，如今有人却做出来了，成绩还高的让人嫉妒。
周艳伸手从程晴手里拿过她捏着的两份试卷，啪的拍在季央桌上，厉声，“季老师看看？”
那是景慕倾的数学卷子和重点班理综第一的卷子。
一百二十五和两百六十一。
季央还没从高分中回过神，就听见周艳继续冷呵，“你们班进步的这么快，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吗？差生就是差生，难不成单凭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和二班还有重点班比拟吗？！”
面前的卷子，十班班长绉沉从以前五十名直飞年级前十，要知道，以前前十可都是他们班和重点班的学生！
更别提在十班排列中等的黎湘、谢迹和韩尧了，两个人冲上前二十，一个冲进前三十。
“季老师，身为师长不以身作则就罢了，你还帮着自己的学生作弊！”周艳眸色凌厉，讥诮嗤笑，“你帮得了他们一次，你帮得了他们永远吗？想想高考吧，季老师。”
季央听了周艳的话，脸上淡定的不行，他没去看周艳，而是看向程晴，声音一如既往平静，“程老师也认为是我给我的学生透题了？”
办公室的老师，就只有程晴和季央是知道卓雾栖是雾薄阳的妹妹，有那笔记在，没考上高分才对不起那价值不菲的笔记。
可就是这样，才让程晴心情郁结，有着雾薄阳的帮助，十班早晚有天能翻身，将重点班将她的脸踩在脚下。
周艳看程晴脸色难看，替她回答，阴郁反问，“难道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请主任过来吧。”季央把黎湘几个人的成绩收好，然后就靠着。
周艳看着季央全程淡然自若的模样，直接气笑了，“好啊，季老师既然这么急着被开除，那我也不介意帮你。”
拿出手机就要给教导主任打电话。
手被旁边人按住，周艳不可置信看着按着自己手的人。
程晴深深吸了口气，把手松开，“不用了，他们的成绩是凭自己考出来了。”
这段话程晴说的格外艰难，像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一般，她教重点班已经有几年了，几乎有好几个都成功考上了燕京大学，在一众老师里，她无疑是非常优秀的数学老师还是数学组的组长。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从不把自己的重点班拿去和别的班级比，就像是野鸡不配和凤凰比一样。
如今，因为卓雾栖的出现，她所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在被疯狂推翻，甚至还被人狠狠碾了几脚，她却无话可说。
脸色黑沉地拿上试卷回到办公位，没有理会周艳诧异和其他老师不可思议的眼神。
……
经过这些老师这么一闹，各科老师发试卷的时间都晚了很多，一致决定中午的时候发试卷。
“如果有人想知道自己成绩的，可以去学校公告栏那里。”季央说完就下课了。
谢迹和韩尧全都激动的跑来，兴奋地直蹦跶，“栖姐，走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