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语漫不经心的说道,“又晕了,那这饭她又吃不上了。”
说着还看向陆春华,“唉,还真是可怜,怀着孩子,还吃不上饭,老爹也死了,喜欢的男人不要她。唉,真惨!”
闻言,陆春华的脸色甚是难看。
几人吃完了饭,刚来到大厅,陈伟陈汉就回来了,带回来四五个年长的大夫。
刘星语让陈伟陈汉先去吃饭,又示意大夫分别为陆霜华诊脉,期间不许说话。
等他们全都诊毕,刘星语让他们分别把结果写在纸上。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迫于张雨的威压,他们还是乖乖的写了。
刘星语一张张的拿起来看,点点头说道:“嗯,这几个大夫都是好大夫,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都说陆小姐只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唉,这陆小姐也真是可怜,居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该让梁明宇背锅,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陆霜华悠悠醒来,就听到这最后一句,她扑通一声滚下床,扑到刘星语的脚下,哭着说道:“孩子是他的,真是他的,我没有冤枉他,那晚,他真的非礼了我。”
刘星语厉声喝道:“还敢狡辩!那日你在揽月阁说公主又怎样,来到这晏城,还是本小姐说了算,本小姐让她躺着,她就立不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
陆霜华连连摇头:“不,我没有,我没有说。是谁,是谁说的?”
当她看到门口衣衫褴褛的春梅时,她软软的瘫倒在地,“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春梅浑身是伤,衣服都被皮鞭抽烂了,看来是经历了一番酷刑,这张雨手下还是有一些狠人的。不过对付这些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狠都对不起她。
刘星语缓缓的说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本宫想知道就查得出来,你明白吗?说吧,孩子的父亲是谁?既然罗敷有夫,又为何要陷害梁将军?”
“因为这孩子生父是她说不出口的一个人”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身蓝衣的兰青快步走来。
刘星语微笑道:“我说兰公子怎么消失了,原来是查案子去了。”
兰青尴尬的笑笑:“公主言重了,草民愿听从公主的吩咐。”
刘星语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兰青朗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此刻起草民兰青愿意听从公主吩咐!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说着还从怀中掏出来一本小册子,递给刘星语,说道:“这本册子上的所有人,都愿意为公主差遣。”
刘星语接过册子一看,不禁大喜:“太好了!太好了!我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兰青,你果然令我刮目相看,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兰青笑笑,“我又不知道他们会诬陷梁将军,只是听闻公主要查案所以就调动了一些人来,希望能帮到公主。”
刘星语点头,“那就说说,大家都查到什么吧。”
兰青微笑着说道:“陆小姐,你无意中发现自己不是陆元帅和夫人的亲生骨肉,生怕自己不劳而获得来的风光和幸福被突然拿走,于是你在回乡祭祖的时候设计了陆春华。毕竟陆春华是国公府的长子,是未来的国公爷。”
陆霜华厉声尖叫,“你胡说!你胡说!我是陆家大小姐!陆伟霆是我爹,张雪晴是我娘!我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如果我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他们如何会对我这么好,怎么会?”
刘星语冷笑道:“自从知道了你的身世,你便惊慌失措,生怕别人知晓,影响你陆大小姐的威风。你心狠手辣,杀害了两个知道真相的婢女!”
兰青义愤填膺,心中悲痛:“岂止是这样,她的残忍狠辣,你连想都想不到,我的人查出来,陆夫人当年也是被她害死的,她每日给夫人喝的汤里添加了一点曼陀罗花粉,数量不大,但是长年累月的叠加,导致夫人身体越来越差,整日里胡思乱想,最后跳楼自杀。”
听闻此言陆春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看向陆霜华:“霜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陆霜华:“大哥,这当然不是真的!他们为了替梁明宇开脱,竟然如此诬陷我!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母亲?不是我!不是这样的!”
陆夏华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贱人!母亲对你百般呵护,千般宠爱,给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你生病了,她贴身照顾你,你不开心了,她就想方设法的哄你开心。却没有想到,她一心一意呵护宠爱的女儿,居然夺了她的性命!这就是‘毒蛇与农夫’!你就是那条毒蛇!”说着又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陆秋华和陆冬华简直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妹妹不是亲生的,还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她和大哥兄妹乱伦,珠胎暗结,还要嫁祸梁明宇?
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直直的砸在他们二人的头顶,将他们劈得外焦里嫩!接受无能啊!
也是,这谁能接受的了?从小疼爱的妹妹不是亲生的,倒也罢了,为什么她是害死母亲的人?
陆霜华捂着脸尖叫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她要把我送走!她疼爱梁明宇,那个乞丐!为了那个乞丐,她要把我送走!她养了我十年,十年啊!难道比不上一个乞丐吗?”
陆春华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她把你送走是因为你一直暗害明宇。她为你不辞辛劳亲去祁云山的云水寺,找明慧大师,请她收你为徒,为的是可以用佛法感化你,令你不再心存怨念,做一个善良的好人。没想到,你竟然蛇蝎心肠,竟然下毒害她!她虽然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可是她把你捡来时,你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脸上红扑扑的正在发烧。看着幼小的你,她心疼不已,怕有闪失,便衣不解带,亲自照顾你,你才能活到现在!你,你,你怎么狠的下心去害一个如此待你的母亲?”
他摇摇头,痛苦的说道:“你怎么会如此狠心?怎么会?”
陆夏华冷冷的说道:“她的狠心又何止于此?她每日在大嫂的食物里下了少量的巴豆,大嫂每每不适,却又查不出原因,导致大嫂现在身体虚弱,一病不起!”
陆春华瞪大眼睛,看向陆霜华,“这,也是你做的?”
陆霜华哈哈大笑:“是我做的,你待如何?别忘了,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骨肉!那个女人又老又丑还生不出儿子,她凭什么可以做世子夫人?可笑她蠢笨如猪,每每我给她喝下不亚于毒药的汤,她都会感激的对我笑,哈哈哈,真是傻透了!”
陆春华气的浑身颤抖,他指着状似疯癫的陆霜华,颤声道:“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嘉琪她那么善良,你为何要害她?”
“哈哈哈哈哈,大哥,这你还不明白吗?因为我要做你的世子夫人,将来做你的国公夫人。哈哈哈,她那么笨的人,早点死了是解脱!哈哈哈……”
陆秋华陆冬华十二万分的震惊:“天哪,她竟然如此狠毒,她竟然害过这么多人!明宇,娘亲,大嫂,还有两个婢女?这太震惊了,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太可怕了。我们居然把一条毒蛇当做妹妹来疼,太可怕了。”
陆夏华愤恨的说道:“你们自幼离家,平时甚少回家,不知道也不奇怪。我虽知道一星半点,待细查时,又没有找到有效的证据。大哥又痴迷于她,对她千依百顺,竟不知道枕边人是一条毒蛇!”
刘星语沉声说道,“不止这些,只怕陆大元帅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
兰青附和道:“是的,我也是这样怀疑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首先要确认的就是大元帅的死因。”
陆霜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哈哈哈,你们永远不会知道的。你们那么笨!哈哈哈……”
刘星语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众人都看向她。
她说:“是银针,而且是淬了毒的银针,你们在大元帅的头上仔细查找,看看有没有一块黑色的斑块,那是毒针留下的。此毒直接作用于头部,令他瞬间不能说话,再拔出毒针焚毁,便没有证据了。而头上被浓密的发遮住,很难发现那斑块。所以大夫和府医都查不出来大元帅得的是什么病,没有有效的救治,大元帅只能等死。而他临死前指着陆霜华,嘴里发出声音,应是他发觉了什么,想告诉大家,她是一条毒蛇,让大家小心防备她。一直等梁明宇,是想告诉他:‘他不行了,以后晏城的安危就交给梁明宇了。还想告诉他,幸好他数次拒婚了,否则他会更加遗憾。’”
陈伟陈汉上前,很快找到了公主说的黑色斑块。
俩人对公主佩服的五体投地,公主太厉害了!以后跟着她,定能大有作为,前途定是一片光明,嘿嘿。
兰青点头说道:“还是公主道高一尺,任何妖魔鬼怪也逃不出公主的法眼。”
刘星语心里美滋滋的,最爱听人说她厉害了,嘻嘻。
陆霜华瘫倒在地,“不可能,不可能,我做的那么隐秘,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知道?”
刘星语故作神秘,背着手,显得很老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阳光下面,所有的魑魅魍魉,都将无所遁形,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大白于天下。”
转过身声音清脆:“陆霜华,夫人和大元帅对你如此宠爱,你如果能够安分守己,将来他们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有他们护着,你这一生,定会平平安安,美满幸福。可是你却恩将仇报,对爱你的亲人痛下杀手,说你是毒蛇,都侮辱了毒蛇,只怕毒蛇都耻于与你为伍。”
陆霜华尖叫道:“良人?她们会给我找什么良人?我亲耳听到她说要把我许配给梁明宇,那个乞丐!我恨她,也恨他,我就是要杀了那个乞丐,他死了,我就不用嫁给他了!”
刘星语很是不解:“你不想嫁,直说就是了,陆夫人深明大义,定不会勉强你,你何苦要杀人?”
陆霜华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我就是要杀他,他一个乞丐,凭什么和我抢夺娘亲的关心和爱?”
刘星语摇摇头:“真是不可理喻!你这种龌龊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陆霜华哈哈大笑:“龌龊?哈哈哈,我再龌龊,也没有陆春华龌龊,从我懂事开始,他就对我不怀好意,常常借着照顾我来占我的便宜,在我十二岁那年,他就强吻了我,还问我喜不喜欢他,愿不愿意嫁给他。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说我愿意,要他等我长大。可是那两个老不死的,硬是逼着他娶了妻。说什么这一生都会把我当做亲生女儿对待,我呸,你让亲生女儿嫁给乞丐吗?”
听了她这番谬论,刘星语等人很是唏嘘,陆大元帅和陆夫人一心行善,怎知养了一只白眼狼,怎知养了一条毒蛇呢?
兰青问道:“你为何要杀陆元帅?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陆霜华哈哈大笑着,说道:“那个老不死的知道我怀了春哥哥的孩子……”
“啪”的一声,冷不防陆夏华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嘴里放干净点儿,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打死你!”
陆霜华“啊”的一声,捂着脸尖叫,“你还敢打我?春哥哥,你现在好歹也是国公爷了,就任由他们这样欺负我吗?”
陆春华冷冷的看着她,“他好歹养育了你十八年,你竟然对他如此不敬,难道不该打吗?”
陆霜华哭嚎道:“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活了!不活了!”说着又去撞棺。
没有人拦她,包括陆春华。
她站住脚,冷笑道:“好,我就告诉你们,那天午饭时,我突然恶心的很,他叫人来给我诊脉,我死活不肯,他心中起疑,问我:‘是不是怀了,孩子是谁的?’我跪在地上哭着告诉他,我怀着的是他的亲孙子,我求他让我嫁给春哥哥。可是他板着脸,不容置疑的说‘不行!春华已有妻室,陆家不能无故休妻。再则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又怎么能把你嫁给自己的儿子?这个孩子不能留,我立刻安排下去,今晚就把它打掉。等过些时日,父亲为你再寻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