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铁木尔已然走远,卢克用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两百亲兵竟无一人受伤,原来铁木尔下令不许与他们真打,否则他那可是两万骑兵,对付区区两百人,扑上去压都能把他们压死。
更不要说景瑜还能顺利的带领一万大军突围而出,现在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想起铁木尔的话,卢克用心中忐忑不已。也不知彭于华将军现状如何了。他叫过一名亲兵吩咐了一番,亲兵打马而去。
卢克用大喝一声,“回援大将军!”
何景瑜是何守信的儿子,今年刚满十六岁,这次出战何守信让他跟着卢克用锻炼一下。
这孩子听说父亲有难,早就心焦如焚,此时已打马狂奔十余里了,远远地能看到远处迎风招展的旌旗。他身后的万余将士拼命追赶,生怕少将军出事。
一万精骑,浩浩荡荡向晏城奔马而去。暂且不提。
先说回青峰山这边,彭于华,“传令,猛虎下山,出击!”
都尔:“传令,化整为零,分散开来,上山迎敌”!“狭路相逢勇者胜!儿郎们,想要活着的就给我狠狠地杀――!”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宁军如山洪一般从山上直泄而下,气势如虹;
蒙军却也不慌,仗着身形灵巧,左突右冲,一时间,两军杀在一起。
只见那蒙将砍断了宁将的胳膊,又见宁将砍断了蒙将的脖子,一时间,只听到呼喝连连,鬼哭狼嚎!
战争惨烈至极!宁军虽仗着人数众多,兵器精良,且又占据上风;蒙军却仗着身形灵活游走在宁军中间。
一宁军将士刚准备一刀将一蒙将的头颅砍掉,却不想那蒙将身子一扭,钻到了树后,等他再转身,却被另一个蒙将一刀砍倒在地。
只杀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彭于华挥舞着鸣鸿刀,迎战那仁朝克图。
那仁朝克图举着描金戟架开鸣鸿刀。
“与将军多次战场相逢,各有胜负,宁军一片乌合之众,除了何守信,吾独重将军矣。想不到竟这般有缘,今次又遇上,将军不妨猜一下,今次我们胜负如何?”狡诈的那仁朝克图不时地撩拨着。
彭于华并不答话,只沉着冷静的应战。
“彭将军可知,何守信已经危矣!”那仁朝克图又言。
彭于华心中一动,手下一松,竟输了一招。
“可恶!”,他扬起鸣鸿刀再次打马上前,“那仁,不必逞口舌之能,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正说着,双方兵器绞在一起。
战场上惨烈至极!那仁朝克图率领的是他的王军,是蒙成战力最强的天龙骑,他们的战力绝对是上上乘的,只见他们仗着身形灵巧,不时的绕到宁军身后,出其不意攻击宁军背后;
彭于华率领的青云骑战力自然也不低,如果是蒙成其他的队伍或是其他的将领,今日绝走不出这青峰山。
然而,今日遇上那仁朝克图亲率的天龙骑,即便他在兵力和装备上占据绝对优势,对战那仁朝克图,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未占的半点便宜。
再看青云骑对战天龙骑,也不过略占上风。因为那仁朝克图的谨慎,蒙军尚有一半未曾进入埋伏圈。所以,还在外围的天龙骑对青云骑进行了反包围。
虽然人数无法达到真正的包围,但是这种由外向内的冲杀,正好与包围圈内的天龙骑配合起来,一时让青云骑的包围圈无法完成。
一个时辰后,双方正打的难分难解之时,从蒙军来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声若擂鼓,震耳欲聋。
那仁朝克图哈哈大笑,“彭将军,你今日败局已定!”
彭于华抬头看去,只见――
山路上,一队蒙军纵马而来。
原来狡诈如那仁朝克图,他在蒙成战力第一的称号绝非偶然。
作为蒙成汗的得力干将,他自然熟知青峰山的险境,他在收到张飞的传信后知道埋伏青峰山的是彭于华,他就立刻给蒙成汗传信,让他速派一万精骑紧随他身后。
是以,他亲率五千轻骑在前面开路,另有一万精骑在后面跟随,这样,他在前方遇伏,只要他能坚持一个时辰,后方精骑便会跟上来。
如今战场上的局势已然改变。
蒙军轻易扭转不利的局面,对宁军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彭于华心中暗道,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只怕有败无胜。
怎么办?他咬牙应付那仁朝克图的描金戟,已然落了下风。
一时间战场厮杀,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一个时辰后,宁军已经死伤大半,彭于华眼睛都杀红了,“那仁朝克图!想不到你竟狡诈如此!”
那仁朝克图笑道,“自古兵不厌诈,将军又何必生气。不如你投降于我,我必不负将军。”
彭于华,“我呸,我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做那投敌的罪人。”
“哈哈哈,将军一片赤诚,本帅甚为钦佩。然将军早已被小人出卖,又何必为那小人横行的宁朝卖命呢?”
“将军若投降于我,我必奉将军为上宾。”那仁朝克图甚为诚肯的许诺彭于华,似乎对彭于华甚是欣赏。
彭于华大喝一声,“休得多言,拿命来!”说着,手下运力,鸣鸿刀兜头砍下。
那仁朝克图举起描金戟架开鸣鸿刀,反手一招定乾坤,戟尖已经是点在彭于华的咽喉。
彭于华眼睛一闭,心说:“吾命休矣”
然他等了数息,未见那仁朝克图动手,睁开眼,却见那仁朝克图神色怔怔的看着自己。
彭于华大怒:“那仁!你要杀便杀,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你做出这种神态来给谁看?”
说着,身子前倾,只要他用力向前一撞,便会死在那仁朝克图的描金戟下。
然而,那仁朝克图却撤戟后退。彭于华甚为不解,“那仁,你这是何意?”
那仁朝克图言道:“有人对我说,人的一生中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如果你把你的敌人杀死了,这世上将再也无人能够理解你,从此你将是孤家寡人。”
“我敬佩将军的为人,不忍对将军痛下杀手”那仁朝克图继续说道。
“将军还是快点去救何守信吧,他只怕大事不妙了”,都尔说道。
彭于华冷笑道:“你会那么好心?你以为我会信你”?
那仁朝克图摇摇头,“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已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连死都不怕,莫非不敢走”?
彭于华冷笑一声:“走便走,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那仁朝克图扬声喝道:“都住手!”
瞬间,战场上刀兵止息。
彭于华抬手,“你虽放了我,,我却不会谢你”,都尔颔首。
于是彭于华率领剩下的三千余残兵败将,向着晏城赶去。
来时万余人浩浩荡荡,去时,三千余残兵凄凄惨惨戚戚!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首诗里,战场上的惨烈和将士的报国情怀表露无遗。
“驾……驾……”!彭于华正拼命打马之际,前方一匹快马迎头奔来。
彭玉华勒马抬手,大喝,“来者何人?”
来人翻身落马,“彭将军!大将军有难,还请彭将军回军救援”!
来人正是卢克用派来的亲兵李勇。
他双手奉上卢克用的令箭,急声说道。
“细细说来,”彭于华喝道。
于是,李勇将卢克用在丽水滩遇到铁木尔的事情如实相告。
“你说,那仁是铁木尔的高徒?”,彭于华问道。
李勇点点头,“是的,彭将军,铁木耳还说一定要你多加小心,那仁朝克图此人精明凶悍,怕你在他手下吃亏”。
彭玉华眼睛眯了眯,沉思片刻。“你先回去晏城,将我这边情况告知大将军,我会尽快赶回。”
“大军继续前进”!
于是率领三千残军继续向晏城奔去。
晏城外,何守信率领十万精卒守在阵前,正与蒙成汗烈尔率领的八万精卒厮杀,何守信甚为不解:“据探子来报,蒙成军此次有二十万大军进攻我晏城,可为何阵前只有八万精卒?”
这时有一斥候来报,“报大将军!蒙军西路先锋由那仁朝克图率领,五千轻骑在前,一万精骑在后。”
“什么!”何守信身子晃了晃,“彭将军,是我估算错误,害了将军啊!”,他不禁仰天长叹!
彭于华遇上那仁朝克图,一万精骑埋伏他的五千轻骑必定胜仗有望。可是那仁朝克图五千轻骑后面,又有一万精骑,彭于华便是再无胜算,只怕反会丢了卿卿性命,叫他怎么能不自责伤怀!那彭于华可是他手下第一的得力干将啊!
“何况听令!令你率五千精骑速速赶往青峰山,支援彭于华!”稍作沉思,何守信便做出了部署。
彭于华率领的一万青云骑可是宁军的精锐,万万不能损失在青峰山。
何况拱手说道:“将军,末将若是带走五千精骑,只怕这阵前……”
“不必多说,去吧,一定要救出彭于华将军!”何守信斩钉截铁的说道。何况只好领命而去。
此时战场上厮杀正酣。两军兵力已是不相上下。
烈尔:“长蛇吐信!”只见蒙成中军猛向前冲,如长蛇吐出了毒信,要置人于死地。
何守信冷笑一声:“金龙摆尾!”只见宁军后翼由左右向前迂回,将蒙军突出的信子围在其中。
正厮杀间,就见张飞的一名亲卫来报,“大将军,蒙军四万精卒狂攻东门,张将军已支持不住,还请大将军支援”!
何守信眼睛一眯,“四万蒙军攻城,他就守不住了?晏城东城门城墙坚固无比,岂是区区四万精卒就能攻下的?去,告诉张将军,务必守住东门!东门若失,本帅治他个失城之罪!”
那亲卫回报张飞,他气的是哇呀大叫!“好你个何守信!你竟然见死不救!如此无情无义!休怪我张飞心狠手辣!”
正面战场上,蒙成汗烈尔也是跳脚大骂:“这个何守信竟然如此难缠!双方兵力相当,本汗竟然处处挨打!”
“本汗若有如此良将,何愁拿不下中原?”烈尔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