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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修指着罗二郎,心中大怒,激动的说道:“你忤逆不孝。”

罗二郎慢条斯理的问道:“父亲要去衙门告儿子一个忤逆不孝吗?尽管去好了,儿子还会在乎这点名声?”罗二郎轻蔑不屑。如果罗张氏还在世上,罗张氏反对分家的话,罗二郎还听得进去。但是罗修的意见,罗二郎一句话都不想听。罗修的意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你,你……我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狗东西。”罗修抄起桌面上的茶杯就朝罗二郎砸去。

罗二郎堪堪避开,不过衣衫上还是被茶渍沾染上,茶水晕开,污渍扩散,看上去又丑陋又可笑。罗二郎轻蔑一笑,“父亲只有这点手段吗?”

“二郎,你放肆。你是晚辈,怎么可以对你父亲如此说话。”罗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面阻拦。

罗隐手一挥,小厮进来收拾残局,顺便将罗修罗二郎两父子拉开。

罗修满脸通红,恼怒不已,他突然对罗隐发飙,“五郎,这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看着我们父子反目成仇,看着我们为了分家的事情打成一图。你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五郎,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罗隐放下手中茶杯,面无表情的说道:“二叔父曾不止一次同侄儿说起,国公府是你出生长大的地方,所以你不愿意离开国公府,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国公府内。侄儿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对二叔父承诺,二叔父想在国公府内住多久都行,侄儿不会说一句话。就算你百年后,侄儿也会替你在国公府发丧,让你风光下葬。”

“五郎,不可胡说八道。”罗老爷子简直是被罗隐给气笑了,罗隐这番话将二房的子孙置于何地?

罗二郎却没这感觉,罗隐愿意承担罗修将来的养老送终,他只觉着肩头上的担子都轻松了一半多。而且罗修如果一直住在国公府,将来二房就算搬出去了,也能以看望罗修的名义,同国公府常来常往。这个买卖划得来。看来罗隐为了达到分家的目的,真是豁出去了,连这么优厚的条件都开的出来。

罗隐似笑非笑的看着罗修,“不知二叔父意下如何?”

罗修涨红脸,觉着自己受到了侮辱。罗隐是在讥笑他,赖在国公府不走吗?罗修冷哼一声,“我有儿有孙,哪需要你来送终。别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

罗隐轻笑一声,“侄儿只是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至于接受不接受都在二叔父你的一念之间。不过侄儿还是要说明白,无论二叔父最终的决定是什么样的,都不能改变分家的事实。”

“你,你……”罗修指着罗隐,大骂,“你狼子野心,小心会遭到天谴。”

“别说没有天谴,就算真的有天谴,侄儿也无所畏惧。二叔父,如果你还是不同意分家的话,那就请你暂时不要发表意见。咱们先听听愿意分家的人是怎么说的。等讨论完了后,侄儿再同二叔父促膝长谈。”罗隐态度强硬,不容任何人辩驳反对。

罗二郎挑眉一笑,他倒是想看罗修的笑话。看看罗修在罗隐的攻势下,还能如何坚持己见。只怕最后也只能妥协在罗隐的奸计下。罗隐这人虽然奸诈,不过也是一个信守承诺,说到做到的爷们。对于这一点罗二郎还是很信服的。

小厮们架着罗修,将他安坐在椅子上,左右两边一边一个小厮,守着罗修,以免他一激动又跳起来大骂。

瞧着罗隐这架势,大家都很清楚,罗隐今日不达到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二房同三房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都有了默契。

罗隐只当做没看见大家的小动作,笑问:“之前二哥说,二房同意分家,是吗?”

“正是。”罗二郎高声说道。

罗老爷子叹气,很显然罗隐的计划成功了。三房是不会同罗隐作对的。

罗隐微微颔首,又问罗王氏,“不知三房是什么意思?”

罗王氏朝罗二郎看了眼,才又说道:“我们三房也同意分家不分居的提议。不过想要我们真正同意分家,还请五郎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罗隐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王氏,“三婶娘请说,只要是侄儿能做到的,一定不会吝啬。”

罗王氏笑道,“五郎就是爽快。我们三房同二房已经商量过,希望五郎能够同意,在老爷子和老夫人百年之前,都不能以任何借口将二房还有三房赶出国公府。除非二房同三番主动提出搬出国公府。”

罗隐挑眉一笑,眼神有些轻蔑。沈静秋微蹙眉头,罗王氏的条件对大房可没半点好处。罗隐示意沈静秋稍安勿躁,这件事情他会处理。

罗隐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三婶娘的要求,可是三婶娘又拿什么来保证,二房同三房不会借着国公府的名义为非作歹,欺压良民,买卖官爵,重利盘剥?要知道,一旦出事了,朝中御史可不管咱们有没有分家,都会一窝蜂的冲着侄儿来,到时候侄儿可是难以招架得住。还有,三婶娘又怎么能够保证,二房同三房不会在府内生事,要是闹出人命来,又该如何是好?”

罗王氏同二房的小张氏都是心头一惊,罗隐说的欺压良民,买卖官爵,重利盘剥这一系列的,就像是在提醒他们,过去二房同三房做的那些事情,他全都知道。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是因为还没到时候。一旦二房和三房威胁到他,相信罗隐会毫不留情的将一切都抛出来,将所有的丑陋都曝光在阳光下面。

罗王氏在思量斟酌,小张氏也极为不安,频频给罗二郎使眼色。不知情的人,都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也都意识到事情并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这里面肯定深藏着一些隐秘的事情。要知道,罗张氏当家那些年,可没少干阴私勾当。没人说出口,不代表那些事情都不存在。

罗老爷子挑眉扫视二房同三房众人,看来子孙后代们,个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啊。罗老爷子冷哼一声,干脆闭上眼睛,就让罗隐去折腾这些人吧。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罗王氏深吸一口气,问罗隐,“那五郎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怎么做?”

罗隐面无表情的说道:“侄儿向来都会替人考虑,让双方都能满意。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三婶娘刚才提出的条件,在老爷子和老夫人百年之前,都不会将你们赶出去。但是你们也需要写下一份协议,但凡有触犯国法家规的,无论是欺压良民,还是重利盘剥,总之只要让我发现了,那么你们全都要搬出去,再也不能继续住在国公府。”

“那万一你设计我们,故意让我们触犯了家规国法,到时候你不就有理由赶走我们吗?”罗三郎质问罗隐。

罗隐轻蔑一笑,“你们可以选择相信我的人品,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这里是国公府,一切我说了算。按照我的规矩办事,我们就能和睦相处。不按照我的规矩办事,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罗三郎还想当刺头,质问罗隐,被罗王氏眼一瞪,顿时闭上了嘴巴。罗王氏斟酌着说道:“五郎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双方都需要一个保证。这样吧,只要不涉及到官司,一切都可以商量。不知五郎意下如何?”

罗隐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王氏,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罗王氏受了刺激,差一点就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罗隐笑着点头,“可以。如果没有别的条件,那今儿就正式开始分家。”

二房同三房俱都沉默下来,真要面对分家的时候,难免会生出不舍来。他们都是国公府的一份子啊,真要分了,他们还算什么?将来同国公府就沉底没了关系。只是想想清单上面的那些产业,所有人都又心动了起来。伸手朝人要钱花,同自己掌管产业和银钱,毕竟是大不同。当家做主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

罗隐轻声一笑,他就笃定了这些人是不会反对的,“我从衙门请了两位书办过来,也请了族老们过府,由他们做见证,今日就将分家的事情落实。”

连书办和族老都请来了,可见罗隐早就计划了好一切。今日无论谁反对,都不能阻止他要分家的决心,更没有人能够拖延分家的进程。

事已至此,唯有顺从。账房们一早就准备好了数年来的账本明细,请族老们一一过目,确定清单上的产业都在国公府名下,都是可以拿出来分的。同时库房内珠宝玉器,金银首饰要要分成三分,这一部分沈静秋也早就安排好了。无论谁来挑刺,都别想挑出毛病来。

账目无误,清单无误,族老们写下分家协议,念给众人听。最后问道:“要是大家都无异议,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一式五份,你们每房保留一份,衙门那边做个存档,族中也保留一份,以免将来为了家产扯皮。”

罗王氏冲罗三郎点点头,罗三郎率先站出来,代表三房在协议上签字画押。紧接着就是罗二郎,罗二郎提笔之前,特意朝罗修看了眼。罗修怒目而视,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是从他的表情中也看得出他的态度,是他坚决不同意分家的。

罗二郎却笑了出来,就当着罗修的面,郑重的签字画押。最后就是罗隐同罗老爷子签字画押。手续办好,国公府正式分家。

这一场分家大战,从早上持续到傍晚,才算真正落定。主子们都是如释重负,下人们却都人心惶惶。尤其是在二房和三房当差的下人,这一分家,人手方面肯定会有所变化。究竟是裁撤人员还是增加人员,谁都说不准。要是被裁撤掉,那该如何是好。不少脑子灵活的人,已经开始拿出多年的积蓄跑关系。多半的人都愿意留在国公府内当差,活又轻松,月例又丰厚,每年还有四套新衣衫。这样的好处,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一时间,东院内上到紫竹青竹这样的管事大丫头,下到守门的婆子,都成了香饽饽,成为人人都想巴结讨好的对象。紫竹和青竹烦不胜烦,托关系的,说好话的,就没有断过。

两人不由得同沈静秋抱怨了起来,“这府中的下人也该管管了,夫人是没瞧见那阵势。最多的时候,我们同时被数十个人围困。”

沈静秋大笑起来,“二房和三房可是分了不少家当,养那些人还养得起。这会就着急发慌的找关系,是不是太早了点。”

“夫人不知,大家都说就算二房同三房不裁撤人员,也一定会减掉一部分月例。如此一来,那些差事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愿意到大房来当差。”

沈静秋轻声笑道,“于是你们两人就成了香饽饽。你们就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机会,再过些天那些人可都要散了。”

紫竹同青竹有些不明白,都疑惑的看着沈静秋。

沈静秋摇头,不肯解释。只让两个丫头耐心等下去就行了。

罗王氏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刚一分家,她并不急于裁撤人手,给人为人刻薄的影响。而是将所有一等丫头都降为二等丫头,二等丫头全都降成三等丫头,三等丫头则变为没有等级的粗使丫头,相应的所有人的月例也跟着等级的降低而降低。但是就算如此,所有的下人中也没有几个有底气离开三房,另谋出路。大部分的人想法是,虽然月例降了,但是好歹差事是保住了。他们却不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等到合适的时机,罗王氏就要裁撤每人的衣衫木炭等等用度。总之罗王氏是不可能养着那么多人的。不能直接裁撤人手,那就降低总体的花用。

二房这边,情况又大为不同。当年罗张氏当家管事的时候,其中不少人都得了好差事。这些人自然一有机会就会中饱私囊。多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银钱,更有甚者早就在外面偷偷置办的宅子,养了小妾仆人,俨然是一副老爷的派头。如今国公府一分家,这些有财力的人就趁机提出自赎自身。

罗二郎正想安插一些信得过的人占据关键的职务,这些人主动让位,真是再好不过,免了许多麻烦。罗二郎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却没想到小张氏会出面阻拦。

罗二郎极为不满,认为小张氏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一句解释都不想听小张氏说。

小张氏却不依不饶的说道:“当年母亲管家的时候,这些人都得了肥差。那么多年下来,肯定攒了不少银钱。不将他们榨干,就让他们带着国公府的银钱出府,岂不是将国公府当做了冤大头。不行,一定要让他们将贪墨的银两全都吐出来,否则谁也不准赎身。”

“你可真够刻薄的。”罗二郎一脸嫌弃的看着小张氏。

小张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伤害,“你说什么?你说我刻薄?罗二郎,你还有没有良心。”

罗二郎冷哼一声,“下人当差,但凡有机会,哪个不贪墨。是不是每个要赎身的下人,你都先要抄个家才肯放人?下人贪墨的那点银子你也能惦记,你这不叫刻薄叫什么?亏得你还是伯爵府出生的大小姐,就这点气量和见识,真是可笑。就凭你这样的做派,你觉着你凭什么能同五弟妹相比?如果这件事情换做五弟妹来处置,人家一文钱都不要,直接将卖身契交给这些下人。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罗二郎,你欺人太甚。我是比不上五弟妹,那你呢,你又能比得上五叔叔吗?人家是国公爷,还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还能指挥千军万马作战,你呢,你又能做什么?”小张氏好不相让,用同样的招数数落着罗二郎。

罗二郎大怒,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不如人的事实,尤其是这番话还是从自己的妻子口中说出来。罗二郎怒斥,“不可理喻,愚蠢透顶。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主张,你休要胡来。若是敢乱来,就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分。”

“罗二郎,你将话说清楚,你想要干什么?”小张氏死死的拉着罗二郎,不让罗二郎离开。

罗二郎一脚踢过去,将小张氏踢翻在地。小张氏嚎啕大哭,她想自欺欺人,可是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实都告诉她,罗二郎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罗二郎在外面有了野女人,一颗心全都在野女人身上。

小张氏觉着自己很悲哀,日防夜防,还是没能防住罗二郎的心。这男人的心一旦偏了,就会变成没有良心,没有道义,没有指望的人。小张氏哈哈大笑,笑自己的愚蠢,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罗二郎打击后,才能看清楚事实。为什么就不肯面对现实。

小张氏站了起来,擦掉脸上的眼泪。既然指望不上罗二郎,那就靠自己。小张氏点齐了人马,亲自带队,将那些要赎身的人家全都抄了个遍,真是收获丰厚。

下人们跑到罗二郎跟前哭诉,状告小张氏嚣张跋扈,根本没将罗二郎的命令放在眼里。请罗二郎站出来,一振夫纲,替所有人做主。

罗二郎一听小张氏不听他的警告,私自带人抄家,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拔出墙上挂着的剑就去质问小张氏。

丫头急匆匆的来禀报小张氏,让小张氏赶紧逃命。小张氏轻蔑一笑,她就不信罗二郎还真敢杀了她不成。她赌一条命,罗二郎根本就没那胆子。小张氏让人将抄来的好东西都摆放整齐,等候罗二郎的到来。

罗二郎提着剑,一脸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小张氏一脸平静的看着罗二郎,说道:“表哥想要砍杀我之前,先看看这些好东西,可都是从那些下人家里搜出来的。这个羊脂白玉,我记得是母亲的物件,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那起子下人的口袋里。还有这个笔筒,我记得表哥当年十分喜爱,后来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也没个下文。如今好歹是找了出来,知道身边出了内贼。对了,还有这对金镯子,这可是我的心头之物,只不过放在柜子里一两年没动用,竟然也有人打了主意。还有这些,一件件的,表哥应该都不陌生吧。”

罗二郎涨红了脸,摆放在面前的物件越多,就越是证明他有多愚蠢,竟然被一群下人给蒙骗了。

小张氏似笑非笑的看着罗二郎,“表哥看了这些,不知有何感想。如果表哥还是执意要让他们自赎自身,那我就当什么都没说过。只不过这些物件可不能再交给那些下人。”

罗二郎大怒,说道:“看我出丑,你是不是很高兴,很得意?你是成心同我过不去,成心打我脸,是不是?”

小张氏同样恼怒不已,“罗二郎,你别无事生非。我早就同你说过,这些人的手不干净,可是偏不听。你一个大老爷们,不着急自己的前程差事,管到内院杂事上头,算什么本事。”

罗二郎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回家,真是大不幸。“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如今我正在守孝,就算想关心自己的前程差事,也是有心无力。不过是想积点德,放那些人离开府中,你怎么就不依不饶。就算你不看我的面子,那就看在他们替母亲办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该给他们一个体面吧。你倒是好,不管不顾的带着人将人家给抄了,你是不嫌丢人吗?”

罗二郎的这番话对小张氏来说,简直是刷新了下限。罗二郎不问下人贪墨盗窃的事情,竟然一个劲的指责她不大度,没给他留面子,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抓住重点,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一些。在乎的仅仅是他的面子和权威。

小张氏怒道,“我不同你吵。我就问你,看到这些失窃的物件,你到底处理不处理。”

罗二郎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愤怒,说道:“这些事情我不管,你自己处理。”说完,就恼羞成怒的甩袖离去。

小张氏得意的笑了起来,不用靠罗二郎,她一样能够达成目的。小张氏当即吩咐道:“将那些人都给我绑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些奴大欺主的狗奴才,究竟还隐瞒了多少事情。”

“奴婢遵命。”

这场斗争,小张氏大获全胜,一下子奠定了分家后,在二房内的地位。二房这场闹剧,自然也都传遍了国公府上下。下人们纷纷避开二房的地盘,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小张氏抓住了把柄,也来个抄家,那就太吓人了。

紫竹和青竹同沈静秋说笑,“原来夫人说的看好戏,指的是这件事情。奴婢事先半点都没想到。”

沈静秋淡漠一笑,她管着整个国公府,内里面的名堂一清二楚。罗张氏又不是一个手脚干净的人,她手下的那些婆子管事肯定也不干净。这件事情,她和小张氏都心知肚明。以小张氏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些蛀虫,闹出来是迟早的。唯独没想到就是,罗二郎竟然还在其中插了一脚。一个大老爷们插手内院事务,实属不智。就算要插手,也不敢直接出面,而是该同小张氏私下里商议后,再拿主意。总之,罗二郎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很愚蠢,很激进,完全没有体现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智慧和修养。

总之,在国公府分家的头些天,整个国公府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气氛。表面看去,同以往没什么区别。细心的人才会发现,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不少地方还乱糟糟的,不像个样子。有时候沈静秋都嫌下人们手脚太不利索。

罗老夫人清醒的时间渐渐多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一醒来就拉着人一个劲的哭啊哭的。

罗老夫人叫来全嬷嬷,好奇的问道:“外面怎么回事,老身总觉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全嬷嬷小小的紧张了一下,没想到罗老夫人的感受这么敏锐。全嬷嬷笑道:“老夫人多心了,外面什么事情都没有。”

“老身有好几天没见到老三媳妇了吧。她人呢?去将人叫来,老身想要同她说说话。”罗老夫人疲惫的说道。

全嬷嬷说道:“老夫人先休息一会,奴婢这就去派人去请三夫人过来。”

“嗯,快去吧,不然一会老身又要睡着了。”

全嬷嬷不敢擅自做主,先是派人去请示沈静秋。沈静秋笑道:“全嬷嬷也忒小心了些。三夫人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个时候要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对咱们大房固然不利,可是对三房也没半点好处。去告诉全嬷嬷,让她派人去请三夫人陪着老夫人说话。三夫人年纪大了,三房的内务是时候该交给儿媳妇去打理。”

紫竹笑道:“那奴婢这就去传话。”

罗王氏没有让沈静秋说话。她陪着老夫人说话,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对分家只字不提。不仅不提一句关于分家的话,而且还一个劲的粉饰太平,对罗老夫人营造出一种国公府上下和睦一心的假象来。

对此,沈静秋极为满意,罗老夫人也满意。罗老夫人拉着罗王氏的手说道:“老身是真的高兴啊。改明儿,将大家伙都叫上,大家一起喝喝酒,热闹热闹。老身记得老大最喜欢喝花酿,一定要多准备几壶花酿。还有老三,喜欢喝烈酒,你也别忘了。对了,你二嫂去了哪里,怎么这些天都没见到她。难道又是忙着她的生意去了吗?”

罗王氏大惊失色,同全嬷嬷面面相觑。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罗老夫人,“老夫人,你不记得了吗?大老爷已经去……”

“老身当然记得。”罗老夫人责怪的看着罗王氏,“去打仗了嘛,这仗都打完了,前些天人已经回来了,你挡老身老糊涂,不知道吗?”

罗王氏嘴角抽抽,很是忐忑不安,“老夫人,二嫂她犯了错,已经……”

“老二媳妇这人啊,就是太贪心。爵位是大郎的,她抢什么抢。大郎是长房嫡长孙,是咱们国公府的承重孙,继承爵位理所当然。她竟然想同大郎抢爵位,简直是不知所谓。你将她叫来,老身要狠狠的骂她一顿,竟然敢生出这种不要脸的念头,真是该打。”

罗王氏已经确定,罗老夫人脑子病了,已经彻底不清醒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试探道:“老夫人,五郎成亲了,你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吗?”

“五郎成亲了?”罗老夫人睁大了眼睛,一脸奇怪的看着罗王氏,“五郎还是个半大孩子,怎么可以成亲。你别胡说八道。”

罗王氏再次确定,罗老夫人真的病了。记忆错乱,似乎完全忘记了最近几年的事情。罗王氏小心翼翼的将罗老夫人哄睡了,嘱咐全嬷嬷好生照顾罗老夫人,然后急匆匆去见沈静秋,这这里的情况禀报给沈静秋知晓。

一听说罗老夫人记忆错乱,沈静秋就觉着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弦被拨动着。

她揉了揉眉心,“三婶娘确定?”

“此事千真万确,这样重大的事情我岂敢乱说。”

沈静秋想了想,“我这就让人请太医过府,仔细替老夫人检查一下。还有,分家的事情切莫告诉老夫人,免得再让老夫人受刺激。”

“五郎媳妇放心,这里面的轻重我知道。”

太医被请了过来,罗家人都聚在正院内,等待太医的答案。

太医给罗老夫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并不能明确病因。一句话,还是需要细心调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恢复了正常。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真是让人有想要打人的冲动。罗隐同罗老爷子率先走进房里看望罗老夫人。罗老夫人这会正清醒着,见到两人就高兴的笑了起来,“老头子和大郎来了。大郎你来,老身有话问你。你爹都回来这么多天,怎么还不来给老身请安。”

罗隐吃了一惊,罗老夫人竟然将她误认为大哥。罗隐沉住气,说道:“启禀老夫人,父亲有公事要办,还在外面忙着。”

“你父亲就是忙,整个大忙人啊。”罗老夫人笑呵呵的,心情貌似很好。

罗老爷子试着问罗老夫人,“老太婆,你记不记得你今年多少岁?”

罗老夫人白了罗老爷子一眼,“你当老身是傻的吗?老身今年五十有五啦。”

得,一下子就少了十几岁,果然记忆错乱,近些年的记忆都没了。罗隐想了想,悄声同罗老爷子商量,要不让沈静秋进来给老夫人看看,看看老夫人能不能想起沈静秋。

罗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罗隐的提议。

沈静秋被请了进来。罗老爷子指着沈静秋,问罗老夫人,“老太婆,你认识她吗?”

罗老夫人眯起眼睛盯着沈静秋看,微蹙眉头,似乎是想不起来沈静秋究竟是谁。罗老夫人突然抓着罗老爷子的手,悄声问道,“莫非这是大郎新纳的妾?大郎媳妇去了哪里,难道被这个妾给害死了。”

罗隐哭笑不得,冲沈静秋眨眨眼。沈静秋倒是平静的很。沈静秋来到床边,轻声说道:“老夫人,我是你的孙媳妇。”

“孙媳妇?”罗老夫人狐疑的盯着沈静秋,明显不相信,“你是谁的媳妇。”

“我是五郎的媳妇。”沈静秋笑道。

“五郎?五郎还是半大孩子,难道真的成亲了?老头子,莫非五郎生了病,你们才给五郎娶了个媳妇回来冲喜吗?”

连冲喜都说出来了,罗老夫人的脑回路果然出了问题。

罗老爷子扫了眼罗隐和沈静秋,然后不得已点头,“是,给五郎冲喜。”

罗老夫人不高兴了,“既然这是五郎的媳妇,怎么又同大郎眉来眼去的。莫非是个不守妇道的小媳妇。这可要不得,赶紧将她赶出去。”

沈静秋竟然无言以对。果然不管什么时候,罗老夫人都不喜欢她。沈静秋起身,主动离开,免得又刺激了罗老夫人。

罗老夫人就拉着罗隐的手,一个劲的唠叨,“大郎啊,你可不能被那狐狸精给迷惑了。那是你的弟妹啊,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糊涂事情。”

罗隐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老夫人的问题。罗老爷子偷偷一笑,能看到罗隐吃瘪,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接着,又将二房三房的人全都叫进来,让罗老夫人一个个的确认。除了罗王氏同罗修罗二郎罗三郎四人外,其他人罗老夫人全都认错了。尤其是小辈,一个都不认识,还以为是别家来做客的小孩。

见罗老夫人的情况这么严重,罗老爷子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按照太医的办法,精心调养,希望罗老夫人有一天能够真正清醒过来。

闹哄哄的过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沈静秋问罗隐,“老夫人这病还有治好的希望吗?”

罗隐摇头,实话实说,“机会很少。太医私下里同我说,这是老年人身上常见的痴呆,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而且情况也会越来越严重,能记住的事情也越来越少,到最后谁都不认识,什么也不记得。”

沈静秋为蹙眉头,“明明一开始都还记得人,怎么转眼间就成了痴呆。莫非是之前的药出了问题。”

罗隐盯着沈静秋,“你怀疑有人对老夫人动了手脚。”

沈静秋点点头,“我心里头有些疑惑,所以我让人将之前的药方药渣都收了起来,煎药喂药的人也都关了起来。”

“或许只是你想多了了。”罗隐抱着沈静秋。

“总要调查清楚才能心安。”沈静秋轻笑一声,“虽然老夫人对我有诸多的刁难,我对老夫人也有颇多意见,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容忍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恶劣的事情。当然,我希望这只是我想多了,一切都是命数。”

“你肯定想多了。”罗隐笑道。二房同三房没有理由对罗老夫人动手,而嫌疑最大的沈静秋,罗隐相信她不屑做这样下作的事情。至于他本人,就算再恨罗老夫人,看在她替父母兄嫂真心难过的份上,他也不可能对老夫人下药。所以罗隐已经认定这只是沈静秋的一厢情愿,绝对是想多了。

煎药的同喂药的都坚持自己是无辜的,绝对没有对罗老夫人下药。沈静秋也搜查了四人的房舍,并没有搜出有用的东西。至于药方也没问题,都是老方子,太医亲自开的。至于药渣,太医花费几天时间细细检查了一番,还真的查出了问题。

沈静秋将一包药渣放在罗隐面前,“蒋太医亲自查验,老夫人的药里面被人加了多余的东西。不致命,却足以让老夫人变成痴呆。”

罗隐皱眉,心中一惊,竟然被沈静秋说中了。“什么东西?”

“毒药!普通人吃了会反应迟钝,智力受损。但是用在老年人身上,足以引起老年痴呆。”

罗隐咬牙,竟然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对罗老夫人下毒,实在是可恨。这相当于是在打他的脸。堂堂国公府,竟然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罗隐问道:“谁有嫌疑。”

“我将能接触到药材的人都查了一遍,库房那边的人没有嫌疑,库房提供的药材也没有问题。至于煎药和喂药的人,我也查了,也没查出可疑的地方。唯独一个人我还没有差,因为我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会是她做的。”沈静秋有些痛心。

罗隐问道:“谁?”

沈静秋叹了一口气,“老夫人身边的全嬷嬷。”她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全嬷嬷是罗老夫人的陪嫁,怎么可能对罗老夫人下毒。她情愿相信是自己判断出了差错。

“既然她有嫌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要一查到底。”罗隐咬牙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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