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见人,但秦川却特意在这院子之中绕了半晌,等到自己都转的有些烦了,这才缓缓走到前宅。
如今是那盈亲王刘平死乞白赖的想要见自己,现在更是派了自己的亲信出面,秦川虽说要给面子,但堂堂校士府指挥使,也不是人家说见就见的!
纵然自己想要听听那刘平如今究竟打算做些什么,但作为校士府之主,秦川总得有自己的自矜,更何况自己如今明面上已经占了优势,那自然是想晾他多久就晾他多久!
这一路之上秦川估摸着刘平派来的人恐怕早已经急的跳脚,这才心中有了几分快意,缓缓行至书房门口,这才看到那身穿宫中宦官服饰的刘平近侍已经坐在了屋内。
那近侍看到秦川到了,缓缓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下,站起身来对着秦川便是行了一礼。
“见过秦大人。”
这挑不出一点毛病的礼节,让秦川也见识到这人似乎并不是那养尊处优之人,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需要如此客气?”
那天的夜里,刘平对自己自爆身份,秦川当时怒火中烧险些就失了理智想要对刘平动手,而那个时候正是此人站在刘平身后,虽说未曾言语威胁自己,但就凭刘平能够安然立于自己面前,秦川便能猜到此人怕是有些本事傍身。
否则,身为汉室的王爷,他刘平怎敢孤身犯险,不事先通报便堂而皇之的到了丞相府的欢宴之上?
秦川斜着眼笑了起来,那日自己手中无权无势,纵然自己面前的人不过是一个宦官,自己也不能耐他如何,但现如今自己手中校士府已然初具规模,自己一时不顺叫人将他杀了,他刘平又能如何?
不过秦川仍然顾忌让曹操知道此事,毕竟曹操派他做这根针,那么秦川自然要把自己的差事办好,要是真的通过曹冲让刘平这幕后主使的名字传到了曹操耳中,秦川怎么去报自己身上的血仇?
因此,秦川也并未打算在正厅之中接见刘平的信使。
那刘平内侍见这书房之内四下无人,态度也是颇为直接,对着秦川略一拱手便说道:“奴才因为之前事情特意前来……”
“前事?”
秦川如同回味一般的复述了一遍,随即便一脸笑意的合上了嘴。
随着秦川眉梢微微一挑,带着些许戏谑的看着那宦官的脸,刚想说些什么但却就这么止住了下来,就这么看着这刘平的信使尴尬无比的立在原地。
“这前事乃是何事啊?这段时间我校士府之中公务繁忙,本官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
秦川微微眯着双眼,笑着问向了刘平近侍,大有一种老猫戏老鼠的感觉。
这宦官也不愧是陪伴刘平身旁已久,纵然此刻已经被秦川拿捏的死死地,但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些许笑容,白净的面皮之上显露出些许笑容,恭敬的说道。
“是奴才口误,这之前的事情奴才也记不清了……”
“今日奴才前来,乃是替王爷给大人送来一盒产自荆州本地的好茶,王爷知道荆襄乃是大人故乡,特意差遣奴才前来将这荆州的贡品送来给大人品鉴一番,看是否合了大人心意。”
秦川默默地看着自己面前那看似普通,但是雕刻极其考究的锦盒,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沉默。
刘平此意乃是说明了,如果今日自己收了这礼,那么便是表明自己与刘平已然扯平了前些日子那些尚书台御史的事情。
在刘平看来,此事虽然是由他布置,但是在秦川的言辞与凌厉手段之下,秦川却并未吃到分毫的亏,不光在宫墙之内的廷杖面前在一帮汉臣跟前得了一身好名声,更是彰显其才。
在如此优势之下,理应选择息事宁人。
“虽然你刚刚说自己之前之言是口误,但是本官倒是想起来一档子前事……”
不过秦川向来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之人,没来由的一丝微笑,却是让那刘平近侍猛然浑身一颤。
虽然他坚信这秦川此刻即便执掌着整个校士府,但自己身为盈亲王身旁的奴才,也断然不是可以随便杀的。
而能让此人浑身上下一阵颤抖的主要原因是,自己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为何如今的一言一行,与自家王爷怎能如此相像?
“大人所说的,乃是何事啊?”
刘平近侍心中着实是有些不安,但仍是强撑着开口问道。
秦川双目冰寒,冷冷的注视着他开口道:“本官返回许都之后,曾在丞相府之中与你这奴才有过一面之缘,当日你家主子自爆身份,说自己乃是在许都路上设伏杀我的元凶……”
那宦官此刻额头之上冷汗直冒,舌根更是苦涩万分,如同灌了铅一般的说不出丝毫话语。
“而那日我本想与你家主子动手,你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本官,是不是想着只要本官一旦有所举动,便想着将我格杀当场?”
在秦川那如同实质一般的压力之下,这刘平身旁的近侍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的心理压力,能将自己生死张口说出之人,他此生可谓是从未见过,现如今又被秦川这么一逼,心头自是一颤。
被那如同丛林之中的饿狼一般盯着,这宦官终于知道自己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身为刘平近侍的尊严,自然是不能让他就这么就范,当即一咬牙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拱手乞道:“奴才断然不敢有如此想法,只是身为王爷身旁近侍,若王爷有所损伤,奴才万死难辞其咎,自然不敢让大人近王爷身前……”
他此刻心中自然知道自己面前这年轻人手段,深知自己不可能秦川就这么放过,但依仗着自己身份,仍是强撑着说道:
“大人尽管可针对奴才,只是王爷一片好意,还请大人莫要推辞!”
“推辞?”
随着秦川灿烂一笑,那宦官本以为有所转机,但随着秦川接下来所说,便彻底傻了眼。
“本官乃是丞相亲自设职之人,若无丞相之名自然不敢随意针对某人……”
“但可惜本官也是血肉之躯,七情六欲仍在,寻常时候心中总会记着些之前的恩恩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