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仪,你且把你那嘴放的干净些!”
“先生不论是本公子还是三弟,都要礼敬有加,你以为父亲刚刚赏了你一个西曹掾的官职,便可以在这儿盛气凌人了?”
见得秦川被这般轻待,曹丕自然心中不喜,仗着自己身为曹操之子便大张旗鼓的训斥了过去。
丁仪看曹丕突然发难,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始料未及,停顿了些许时候这才收回了眼中的愤恨,冷哼一声站在曹植身后。
不过这其间让秦川倒是颇感意外,这丁仪看向曹丕的眼神之中似乎并不是什么新仇,反倒多有几分旧怨的感觉。
像是平常的人被曹丕训斥了一番,那必然是惶惶不可终日的不敢与曹丕有丝毫对视,赶忙缩到一旁才是。
可这丁仪被曹丕训斥了一同,非但没有直接退去,反倒是隐隐多看了曹丕两眼,明显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正当秦川思量着这曹丕与丁仪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之时,那曹植这才走到秦川跟前,双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先生,当日在荆襄之地,隐瞒身份侍奉在先生左右让子健学到了不少,不过隐瞒身份实在不是我之本意……”
曹植自然知道在秦川面前这番藏头露尾,断然不是自己一身文人风骨的做派,但奈何父亲之命,曹植也只能不得不做。
不过秦川对曹植特地将此事在此提起,脸上却是并没有那么多挂怀,微微一笑说道。
“子健公子之意在下已经了然,自然不会多有不满……”
“不过若是今后丞相再有类似的命令,还请子健公子早些提醒一番,省的让我多心才是。”
曹操让曹植跟在秦川身边,虽然主要用以乃是让自己这么个太过仁爱的儿子学学什么是做事狠辣,但究竟有没有监视之嫌,那也只有曹操才能解释的清楚。
秦川自然知道在这个人心丧乱的年代,信任二字是何等的奢侈,自己如今所效力的又是天下最为多疑之人,自己这么平白无故的突然冒头,自然是得让人好好打探一番才合情理。
曹植自然知道秦川话中有话,脸上不免也多了几分惭愧,拱手称是道。
“若是之前,父亲怕是不会对先生有什么疑虑……”
“不过先生前两日在这府前的举止,却不免会让父亲心头恼怒万分,不过看先生今日前来,想必已经有了说辞来应对父亲的怒火了?”
曹植自然是见识过秦川何等聪明,若是有人说他毫无准备便来此处,就算旁人信了曹植也断然不信。
可今天曹植看到秦川两手空空,言辞都极为自信,更是让曹植摸不清楚这秦川究竟是想要作甚。
“怒火?公子怕是想错了……”
听得曹植的言语,秦川本就和颜悦色的脸色突然多了几分戏谑,双目盯着曹植微笑道。
“我今日是来找丞相要个说法的,这许都闹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对方一门心思还想杀我,此事不给我个说法,让我今后如何在许都安枕啊?”
秦川猛地提起了前两日的事情,无疑是让在场之中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稍许。
纵然他们和秦川的关系都算不错,但是相比起曹操而言,更偏向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哦?不知你想让孤给你个什么样的说法?”
所有人都没法顺着秦川的话茬往下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让在场所有人纷纷不由得向后转了过来。
随着秦川目光转过,这才看到此刻曹操背负双手,腰间挂着佩剑,面容虽然不威自怒,可嘴角却带着几分戏谑的看向了秦川。
“拜见丞相……”
“拜见父相……”
曹操突然来此,自然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一一拜了去。
就连刚刚互相并不这么对付的曹丕、曹植二人,此刻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架势,纷纷不约而同的躬身对曹操行起了礼。
秦川自然也觉察到自己身旁众人突然都比自己少了半个身子,加上自己此刻在背后议论曹操,本就犯了大忌。
此刻秦川也不知道曹操究竟听了多少,与其在这儿继续这么装孙子,秦川反倒觉得自己不如率真一些……
“丞相此番南下士卒,平白无故跟随我返回许都折损了这么多人,自当有一个说法才是。”
“这些人听了丞相之命护送我北还,若是丞相都不能为他们出头,试问今后天下还有谁人敢为丞相效忠?”
秦川看着曹操那略带几分挑衅的神情并未后退半步,一招反客为主让曹操脸上也多了些许诡异。
曹操自然知道秦川聪明绝顶,但今日当着自己官服之中的众人都不肯在自己面前退上半步,让曹操欣喜之余,却是多了几分头痛。
“这小子仍是个不省心的货色!”
心中暗骂了两句出了恶气之后,曹操这才点了点头,随即上下打量了秦川一番。
“伤好的差不多了?”
“托丞相洪福,自然不至于丢了这条命去。”
秦川每每开口,听得在场之人都是汗流浃背。
曹操有多么爱才,他们这些人自然是知晓,但他们也同样知道曹操私下里是个何等小心眼的人,对曹操有丝毫不敬,说不定都会在日后获罪。
可秦川自打见了曹操就如同吃了枪药一般,每每总是逼的曹操低头,甚至于此刻言辞甚至还夹枪带棒,更是让不少人都有些担忧这秦川是不是有些太过居功自傲了。
“命不丢了就成,如今问天身上并无官职,今日就在一旁旁听好了。”
“今日屋檐之下众人,都是我丞相府之中的同僚,今后遇见了,莫要互相为难!”
“至于这说法,待今日议事结束之后你我私下去说,就不要阻拦大家上值了……”
曹操态度如此明确,让秦川自然是没什么话好说,只得拱手称是,老老实实站在了曹丕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