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嘛,慢慢来,总是有机会的。”
齐年说着,随意地抚了一下贺千橙略有点蓬乱的头发,笑道:“也不用就急成个疯婆子了吧。”
贺千橙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也希望大家都轻松些,也作势一脚虚虚慢慢地踢过去,自然被齐年笑着躲开。
有几个路人看着这边,千橙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别人可能以为他们遇见了什么好事,其实只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这样,我去商会问问门路,你……”
贺千橙知道人去多了反而不方便,何况她也不认识那些大佬,去了反而紧张。
便乖巧说:“我在附近等你。”
一车开到上次那个熟悉的地方,其实事后贺千橙并没有觉得多么像梦魇,甚至为了避免父母担心,也没有和他人说。
如果一个人遇上这种事,可能会是阴影,可当场的有她的朋友,恐怖深巷的感受被同仇敌忾救助队友的心情所取代,反倒没有留下多大的阴影。
她百无聊赖地左手插兜,右手则闲闲地划拉着手机。
微博的界面闪过一个熟悉的ID。
卢小小荟。
这不是卢荟吗,之前贺千橙虽然没见过,可有次为了了解白露的商业关系,也关注了几个潜在合作对象,其中就有这个卢荟。
听说虽然丈夫入狱,可她依旧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因为丈夫不再主持大局,卢荟反而竟然将公司做得比从前更好了。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
她刚刚发了一条似乎是与朋友喝下午茶的状态,暖阳照射在咖啡店木质桌子的一角,小巧精致的食物,五光十色的滤镜。
贺千橙本来不怎么在意,可定睛一看,居然就在白城。
而正是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他们方才从车上过来商会时,就正从这家店门口经过,彼时倒是没发现卢荟的踪影。
可店里人那么多,贺千橙也没有细看,没找到世界这么小。
听说卢荟虽然经过上次那个事情,居然也没有完全同齐年断了联系,可能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贺千橙暗自想,那个罗老板简直是悲哀,人家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儿。
所以,卢荟似乎也并不为罗老板的事情同齐年翻脸,所以……
千橙想,我是不是可以去问问她销售的事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既然身为白露的老板,自然应当为其多出一份力。
以前都有齐年罩着,她头一次尝试这种推销,不免有点战战兢兢的。
她步入咖啡馆,四处搜寻。
“请问几个人?”
服务生突然的询问吓了她一跳,正支支吾吾时看见卢荟和几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往门口走来。
她条件反射地想躲,可卢荟好像已经看见了她,快走几步上来,笑着问:“是齐年的那个合伙人吧?”
贺千橙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有点惊喜地点头。
听见她又向几个姐妹介绍:“别看年轻,人家可是养殖场的老板呢,哪像我们这种还需要人养着的。”
姐妹客套地惊讶,贺千橙忙尴尬地笑了笑,她可不太习惯这种一群女人的热情。
“难得遇上,我们要叙叙旧,你们先去绿荷吧。”
卢荟说着,等人家走了,便拉着贺千橙说:“你不赶时间吧,坐下来喝杯咖啡?”
贺千橙求之不得,她大约知道绿荷是白城一家很有名的美容会所,卢荟既然愿意在娱乐外给她点时间,当然再好不过了。
“诶呀,其实很久之前就想请你们喝茶了,可一直没有时间,又觉得因为那件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贺千橙本来听齐年说了一些经过,总觉得那次误会实在是有卢荟的责任,可齐年不说,她也不怎么提起。
毕竟人家还是愿意和你做普通朋友,今后依旧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不至于非得得罪吧。
这个道理贺千橙还是知道的,她连忙摆摆手,说:“那次也是各种原因,大家误会了。”
卢荟既然愿意示好,她何必伸手去打笑脸人呢。
“对了,还没恭喜你呢,齐年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卢荟说着,一副掩嘴偷笑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前情的心理作用,千橙并没有觉得她这句话里透着多少真诚。
若是真的喜欢过,估计没办法愉快地对着她这个第三人如此说吧。
贺千橙可不想再被误会:“哦,在公安那次是事急从权,说起来也是我为了白露擅作主张了,其实我们只是合伙人兼朋友的关系。”
“真的?我还以为是近水楼台,日久生情呢……”
卢荟眼里的诧异不多不少,刚刚好。
这个份量令贺千橙感觉有点不真实,甚至让她隐约有种感觉,卢荟应该早就知道此事,或许只是想听她这个当事人亲口承认而已。
而且,谁又近水楼台了?
思及此处,贺千橙微微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桌上摆的黑咖啡。
“不说那些,其实我这次来白城,还真是有点事情……”
“别着急,慢慢说,”
卢荟看都不看她,挥手招呼店员。
“这里再要一份抹茶蛋糕。”
千橙以为是给她点的,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哦,贺小姐,我这个人体虚,说几句话就累了,吃点东西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
千橙尴尬地收回了手。
可这么一来,她实在有点不好意思马上说卖狍产品的事情了。
几乎半个小时,卢荟拉着她说了不知道多少话,这个女人语气慵懒得像猫,而所说的基本上都是她这些日子的吃喝玩乐,什么哪次演唱会的门票居然没得vip卖了,气得她找人花三倍价格淘了两张去看,又怎么终于在某家大牌店消费累计满了额度,才好不容易拿到手中这只包包,如何只因为看见路边一辆车好看就兴冲冲地买了同款……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贺千橙听得其实只想打瞌睡,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富家大小姐,现在更加是接地气得不能再接地气,钱这么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初时还略有点羡慕嫉妒,听得多了,居然也麻木了,心思开始飘飘荡荡到一只狍子能卖多少钱上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