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获得祭炼之法,该不会也是那杨璟阴谋算计吧?
真正的魔兵,应该像这些宫女一样把头颅去除掉才对?”
李樗想起了自己父子获得此物的经过,想起了镇魔司暗中祭炼魔兵,增强实力的举动。
原本以为,这些都是己方的得利。
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被那老登算计,白白替他祭炼,培养势力。
一旦德隆帝把控制这些无头宫女的特殊手段运用出来,那些魔兵说不定就会立刻失控!
“老登啊老登,你实在太奸诈!”
李樗面上神色并不是太好看,毕竟他们之前也曾怀疑过这当中是否存在着什么陷阱,但最终还是没有抵过收获的诱惑,甚至在开始尝到甜头之后,渐渐加大了投入。
但现在,等于一盆冷水泼来,浇醒了依靠魔兵的美梦。
这种没有完全掌握的力量,果然并不可靠。
好在有着掌控美人头的经验,李樗也立刻想到,神魔纶音或许会有奇效。
利用自己操控美人头的方式,或许能够真正掌控那些魔兵。
但那样一来,自己的诡谲力量能够承受得住吗?
接连频繁使用神魔纶音的话,又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才能完成掌控?
李樗不由得深感忧虑。
就在这时,远处的武丽妃似乎突然有所感应,猛然把头转了过来。
不对,她现在并没有头……
但却还是依然把空缺的头颅部分转向这边。
这一幕,在夜色的衬托之下显得阴森无比。
似乎被她的异常牵动,身边几个无头宫女的怨虞也走了过来,白条条的身躯在昏暗的夜色下泛着苍白的冷光。
李樗目光微凝,看到她们的指甲开始充血,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某种符咒蔓延,又像是某种纹身,一直从手臂的部位蔓延向指尖。
在那里,巴掌大的奇特纹身继续向着肩膀以上的部位蔓延,覆盖了断开的脖颈截面,也有一部分通向心口的部位。
『诡谲源质(怨虞)』
「心怀怨念的死者,将欲吞噬一切血肉」
「被此物所伤者,伤口无法愈合!」
但这种诡谲的力量,似乎只是所有怨虞共通的力量。
李樗注意到,当中几个无头女尸,似乎泛着更加浓烈的苍白冷焰,一些不同于共有力量的其他特质显现出来。
『异术(凝血)』
「被此术所伤者,血液将快速凝固」
『异术(融血)』
「死者怨念所凝聚的黑血之毒,中者将会逐渐血肉消融」
『异术(僵血)』
「僵尸之毒所形成的剧毒之物,能使活人生机断绝,变成受到操控的行尸走肉」
……
李樗快速捕捉那些怨虞的身影,然后把目光凝聚在疑似武丽妃躯体的上方。
『邪魔(武丽妃)』
「因受『邪魔(人蛇)(大泽神)力量影响而魔化的异人,拥有化蛇和神念的力量」
『异术(化蛇)』
「……」
『异术(神念)』
「……」
李樗之前就看见过武丽妃的力量本质,因此知道个大概。
但他还来不及仔细查看,就见那些无头女尸全部齐刷刷的冲了过来。
她们的速度极快,转眼功夫,就把自己包围。
一道道手臂伸出,苍白而又僵冷的手臂,如同一根根长矛,带着致命的杀意。
李樗飞快躲避,同时施着拳脚,把那些女尸击退。
他在这时候并没有使用自己常用的异宝兵器,也没有动用任何一条手臂的力量。
萧正德左臂的焚天烈焰,萧清怡右臂的灯笼火,黑山君虎臂的风之爪,青铜佛手的封印,以及鬼手的窒息,阳木神像手臂的生机力量……
通通都被隐藏起来。
这是因为他还没有打算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因着模仿李昂的诡谲力量,在这里留下了腐化之身的气息,怎么看也是追溯到李昂。
只可惜,李樗并没有运用他力量的本事,要不然的话,光是凭着腐朽真意那如同光环的腐蚀力量,不久之后就能把这些东西横扫一空。
李樗萌生退意,一边战一边寻找这些包围之外的出路。
就在这时,一股奇特的意念突然传入他的脑海。
那如同神魔纶音,飘渺而又空灵的呐喊,在脑海之中隐隐显现。
“救……救我!”
是武丽妃“武妍”的声音!
李樗目光向那冰人巷西库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一个头颅歪歪斜斜的飞了出来。
正是曾经被自己亲手砍下的异人武妍的头颅!
“这到底是人是魔?”
李樗头皮发麻。
他可是分明记得,当时自己提着她的头颅前来这个西库找身体,结果对方被某个宫女的无头尸身抓破脑袋,让诡谲侵袭。
抢夺身体不成,反而堕落为邪魔。
在那之后李樗就果断离开,再也不管对方。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头颅飞近之后,李樗却是愕然发现,对方真的是人!
『异人(武妍)(魔化中)』
「因受『邪魔(人蛇)(大泽神)力量影响而魔化的异人,拥有化蛇和神念的力量」
『异术(化蛇)』
「……」
『异术(神念)』
「……」
“等等,这种状态!”
李樗脑中似乎有什么灵感闪过,电光火石之间,面色大变。
他当机立断,一道漆黑的光芒蔓延出来,如同眉心之处开了第三只眼。
伴随着这道黑光飞快闪过,空中那如同美人头的武丽妃头颅消失不见。
被收摄到了他的诡域之内。
借此机会,李樗一跃而起,接连翻过几道围墙。
他快速逃离了无头女士们的包围圈,也包括那半人半蛇的妖尸,迅速逃之夭夭。
不久之后,李樗躲藏在宫中的另外一边,从诡域之内取出“武妍”的人头,对那双眼紧闭,面无人色的“武妍”道。
“你还清醒吗?”
“我……你……”
果然不出所料,“武妍”思维混乱,如同大脑受损那般语无伦次。
“他又来了!”
“不要……啊……”
“救救我……”
她拼命摇着头,早已散乱的发髻松动,随后簪子掉落,披散的长发如同风中柳絮飘摇。
那股诡谲本源原本就已经呈现灰黑之色,如今更是愈发黑暗起来。
但让李樗感到颇为惊奇的是,这样的诡谲侵蚀似乎卡在某个阶段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