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纷乱思绪汹涌,杂乱的声音交织,形成了如同蚕虫吞吃桑叶的沙沙之声。
李樗只感觉这里面乱糟糟的,完全无法辨认。
但杨妧却似有所感应,整个身躯都如同触电僵在了那里。
“这头发……能够连接我和霜眉的精神!”
她惊喜交集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这一次,开口的是霜眉。
李樗惊异看去,结果发现,霜眉头顶显现的仍然还是原本的字迹,杨妧头顶也仍然还是她自己。
“我们并没有调换回来,但是精神可以相连了。
我可以通过这头发控制这副身躯!
我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导致我身躯和灵魂脱离的真正根源!”
杨妧的声音当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欣喜,如同找到了自己苦苦追寻已久的答案。
李樗听到,也是不由一怔。
“使得你和霜眉互换身躯的诡谲由来于此?”
这应该是个合理的猜测,只可惜,年代太过久远,已经无从考证。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互换回来,还真有几分希望。
“没错,我就知道,来这里肯定不会白费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从哪里沾染的诡谲,就该从哪里解决呀!”
被杨妧精神控制的身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毕竟她以人的精神被封印在猫的身躯里面,已经憋得太久了。
霜眉似乎也回到了猫的身体里面,正一脸迷茫的抬起头,喵喵的叫着。
她似乎还在困惑,怎么自己的视角突然转换了,身躯也有些不太习惯。
但试了一下,似乎还挺适应的。
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之感。
“好了,你先别激动,回去再慢慢探究这头发的功能。
我得提醒你一下,这东西似乎不仅仅只是连接触碰到它的生灵精神,还有可能接收到一些来自外界的信息。
我刚才就听到了一些莫名的杂音,可别被它给影响。”
李樗等杨妧激动了一阵之后,开口劝解道。
杨妧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暂时放开头发,从那精神连接的状态退了出来。
她也知道,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自己动起来。
很有可能是壁画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
李樗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要小心谨慎点儿才行。
随着一人一猫断开连接,她立刻又回到了猫躯。
李樗连忙把那些头发收起来,用诡域里面随身携带的盒子装好,以防到处乱窜。
突然,杨妧惊呼道:“小心后边!”
李樗回头看去,但见远方,黑色的云雾笼罩了天空。
一片黑影升起,如同暴风雨来前的阴云那样遮天蔽日,笼罩了大半个天地。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那是什么烟气或者云雾之类的东西。
诡谲的力量影响天气,形成大范围的天象变化,并非稀奇之事。
但定睛一看,却又意识到不对。
“那怎么好像是头发?不好,真的是头发!”
它好像从里面溢出来了。
李樗想起之前的遭遇,半点儿都不想跟它接触,赶紧带上杨妧走人。
这一走又是几十里路,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魔教中人献祭锻刀的所在。
异人高举仍然还在那里打铁,身材魁梧的阮三行也回到了破庙处,准备接收下一批锻造好的兵刃。
他们也察觉到了远方的异象,带着几名部属走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黑色长发。
“好像是教主他们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他娘的,我就知道准没有好事!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跑路。”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收拾东西,快跑吧,再不跑就没命了。”
一合计,众人当下什么都不管了,抛下抓住的那些人牲就往城池的方向跑去。
他们浑然没有察觉,李樗运用诡域的力量吊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头发的速度毕竟有限,一时之间,似乎也没有办法延伸太长,因此无法跟上来。
他开始猜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来,应该不至于有这般异常的。
可能的诱因,是我把霜眉从里面带出来了。”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因为真是霜眉出来所引起的话,证明里面的东西能够感知和捕捉她。
那可能还残存着一些主观的意识。
那样的话,当霜眉进入的瞬间,就再难逃脱了。
自己和杨妧不可能在不经任何直接交锋的情况下顺利把她带出。
突然,李樗心中微动。
“不好,是那些魔教徒在搞事!”
他们可能把壁画里面的邪魔放出来了。
又或许从一开始,那帮疯子所谓的老母降世,就是指把里面的诡谲力量释放出来,种种灾难降临人间!
……
“那边的天怎么突然黑下来了?”
此刻,林雄和施百恩等人也发现了远方的异常,正和其他城中之人一样,面带焦急的眺望着。
他们完全不知那边发生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头儿,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是先离开这里,还是留下来看看?”
部下们都拿眼看着林雄,这样的场面,已经彻底超过他们认知和能力了。
只能是紧跟头领,听从指挥行事。
林雄苦笑一声。
现在问他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也不知应该怎么办。
而且现在说这些似乎已经太迟,好像没有办法跑了。
林雄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烟雾般的东西,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凭空冒出,带着阵阵阴风哀嚎。
只是片刻功夫,天上的太阳就消失不见,换成了遮天蔽日的黑云。
城中咳嗽之声此起彼伏,一些人明显感觉到了头昏脑胀,喉痒鼻塞。
“咳咳咳……不好,这烟……有古怪!”
“别吸入太多了,赶紧躲进房里去!”
林雄等人还以为是烟雾有问题。
当李樗和杨妧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全城病倒的惨景。
好些魔教徒本来就迷信,自认为得罪了老母,跪拜在地祈求救赎。
“这不是那谷中壁画的情景吗?你说的那些病魔跑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那些壁画究竟是过往的历史,还是当下的现实?
又或者,是某种针对未来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