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教授所指的就是刘斌,毕竟他现在情况很不好,说不定现在赶过去还能看上最后一眼。
吴远点了点头,就带着我们进了村子。
来到村子里,周围都是穿着彝族服饰的朋友。
大多都是以黑色为服饰的底色,女性的色彩更加艳丽丰富,颇为好看。
男性的则是显得帅气沉稳,看得我都想穿上一件试试。
村民们看到我们之后,先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估计是猜到了我们跟吴远他们是一块的,也没人过来阻拦或者询问什么的。
村子里的房子也很有趣,我提了一嘴,朱清教授就帮忙解说。
这里的房子叫土掌房,是彝族特别古老的传统房子样式。
一眼望去,都是平房,依山而靠,层层叠落,互相连通。
每一户人家的房顶上,都搭着架子,在上面晒东西。
有的房子也有两层,只不过比较少。
在村子的正中央,还有一座三层的房子,看起来很了不得。
“老九你看,这石像,应该是汉代的吧?”梁二忽然指向了靠近水边的两个石像。
这两个石像中间隔着老远,上面应该是拴上了绳子,当成了一个晾衣架。
石像的造型,跟我在照片里看到的一样,都是青面獠牙的那种形态,嘴巴特别大,牙齿也很尖锐。
我上手摸了摸,看了看雕刻的细节,差不多就是汉代的。
朱清教授告诉我们,在那个时候夜郎国统治着这片区域,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有不少那个时候遗留下来的石雕石像,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历史文物。
他们也实地考察过,在这两个石像的中间,原本应该伫立好多个石像,面朝着河水的方向。
只不过年代过于久远,大部分的石像都已经损毁。
吴远告诉我们,不单单是这里,再往前面走,还能看到更多的石像。
而且几乎每家每户的房子里,都会挂着跟石像长相差不多的石头面具。
有当地的朋友说,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代表了祖先,逢年过节的都得祭拜。
刘斌所在的位置,是村子的最里面。
为了方便看病治病,村长特地留了最下面的屋子,这样不用让过来的医生爬走楼梯爬山坡。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刚刚过了中午,连饿都来不及,就直接进了房子里。
一进来屋子就是大厅,举架并不低,头顶上就是横梁,横梁上面还铺了一层木板。
根据朱清教授所说的,木板上面还有东西,是铺了一层茅草。
草上在覆盖稀泥,用干土撒上之后,用锤子给锤实,就变成了屋顶,防水性能还特别好。
左边是厨房,有个灶台,上面有两个灶口,还有一口大锅。
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应该是在熬药。
右边是一个小房间,此时门打开着,里面站着两个人。
我隐约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脸色铁青,双拳紧握,腿都崩得很直。
看到我们进来之后,一个看上去就不是当地人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老师,你们来了!”他走过来跟朱清教授握手。
朱清教授为我们介绍了一下,这个黑衣服的男人名字叫张宇,也是他曾经的学生。
“刘斌怎么样了?”朱清教授赶紧询问。
(
张宇脸色不大好看,他双眼通红,然后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当地的老乡帮我们采了些药材回来,现在还没熬好。”
“能喝水吃东西吗?”朱清教授询问。
张宇再次摇头说:“他的牙咬得特别紧,我们两三个男的一块上,也掰不开。现在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水,根本就喂不进去。他本来状况就不好,在这么下去,根本活不了几天了。”
“我进去看看。”朱清教授说了一声,就先走到了房间里。
我们则是把行李先给放下,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再加上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大家也都有些疲惫。
大厅里有一张看起来比较古老的木头桌子,还有四把细窄的长凳,我们就先围着坐了下来。
“这得是明代的。”梁二盯着桌凳眼睛发亮。
我摸了摸又看了看,确实是明代的不假。
只不过制作工艺比较一般,一看就是民间自己打的,木头也比较普通。
虽说是古董,但也卖不上多少钱。
古董就是这样,不是说每一件从土里头挖出来的东西都能价值连城。
真正值钱的东西,在那个时候也很值钱。
不值钱的,放到现在顶多也就是几百块,甚至连几十块的都有。
我们都在休息的时候,屋子里头走出来了一个彝族的朋友。
他着急地走到了厨房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着一个碗走了出来。
碗里头热气腾腾,应该是刚刚熬制好的中药。
我也好奇地站了起来,跟着他来到了小屋的门前。
其他人也都跟了过来,我们朝屋里张望着。
我也看清楚了那刘斌的面容,说实话,幸亏不是晚上,要不然得被吓一跳。
刘斌脸色铁青,嘴唇发紫,面颊和眼眶都凹陷了进去。
如果这不是天生的,那得是饿了有一段时间才会这样,就算说成是干尸都有人相信。
从他的身上,还散发出来了一股恶臭。
这股臭味源自于刘斌胳膊上的烂疮,都变成了黑紫色。
此时朱清教授坐在了床边,他轻声呼唤着刘斌的名字。
然后躺在床上的刘斌就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回应也没有。
而且身体特别的僵硬,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我甚至都以为他早就死了。
彝族的老乡端着中药走进去之后,他就先示意让朱清教授起来。
然后张宇走过去,站在了刘斌的脑袋旁边,上手就捏住了他的脸颊。
看得出来张宇使了很大的力气,想要将刘斌的嘴给掰开,可一点用也没有。
吴远见状也上去帮忙,他们两个人合力想要掰开刘斌的牙齿,费了好大的功夫,连一条缝隙都打不开。
“这可怎么办。”张宇叹了口气,“嘴张不开,也没办法喂药啊。”
“实在不行,直接往嘴里灌吧。”吴远摇了摇头,“老师,你帮忙捏住刘斌的脸颊,我跟张宇去掰他的嘴。瓦尔,你慢慢把药给灌进去。”
吴远口中的瓦尔,就是那个彝族老乡。后来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吉吉瓦尔,大家熟了之后,就都管他叫后面的两个字,显得亲切些。
瓦尔点了点头,上前走了一步,然后朱清教授他们三个人合力,尽量打开刘斌的嘴。
瓦尔将中药缓缓的灌到了刘斌的嘴里,可能是嘴没打开,流出来了不少。
不过应该还有一小部分被灌了进去,因为我看到刘斌的手脚似乎没有第一眼看起来的那么僵硬。
正当我们都略微松了口气的时候。
刘斌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