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清教授开口，我跟梁二几乎都同时抬起了头，把筷子给放下。
嘴里还有些鼓鼓囊囊的，最后都给咽了下去，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吴远放下了手中的水壶，脸色铁青地摇了摇头说：“不太好，一直在昏迷。一开始还能喂点流食，喝点水。今天就把牙给咬死了，不管怎么掰都掰不开，连水都喝不进去。要是一直这样，恐怕活不了几天。”
我听出来了，他们说的就是那个瞎了眼从乌蒙山里出来的人。
朱清教授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叹了口气说：“你们没找外面的大夫进山里瞧瞧吗？”
“瞧了。”吴远点了点头，“我们请了好几个专家，甚至还带着仪器进去，根本查不出来是什么病。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最后都束手无策。”
吴远接着说：“不过听说村子里有个老人，好像以前碰到过这样的病例，今天进山里采药去了。说是得炮制一晚上，明天可以试试看。”
“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朱清教授微微点头，“等明天我去看看他，哎，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吴远没有接话，我们谁也不敢说什么。
“救援队说什么了吗？”朱清教授再次询问。
在火车上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们，不管是村子里，还是城里头，都派了救援队过去。
并且拿着地图，按照考察队的路线进去寻找了一圈。
因为考察队的地图，是根据原始地图重新绘制的。
毕竟那些原始地图也都是古董文物，就算保存的不好，也不方便带来带去。
所以救援用的，也都是一比一绘制的新的地图。
结果救援队找了一大圈，好几天的时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考察队的人最后并没有按照地图的指示走。
最后实在是没了办法，救援队也都撤出去了，只能寄希望于昏迷的那个人能醒过来，告诉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后面，也没人开口讲话。
梁二还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上官红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本来还没吃饱，可这种情况也不好意思在继续吃了，就在那坐着。
朱清教授还主动询问了乌蒙山里的情况，吴远他当时跟另一个人留守在了村子里，没有跟进去，具体情况也不了解。
毕竟一整支队伍，不可能所有人都进山里涉险。
就像现在，真出了事，总得有人留在外面，可以及时跟外界沟通。
假如所有人都进了山，怕是得人都死光了，救援的队伍才会过去。
不过吴远还是告诉了我们，考察队最后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昏迷。
“什么话？”朱清教授赶紧开口询问。
我跟上官红和梁二对视了一眼，心里头也有些好奇。
吴远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说：“他一直在重复，山神，山神出来了，入口就在山神睡觉的地方！”
“山神？”我忍不住低声惊呼一句。
“山神？”朱清教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没有听错吗，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一个信鬼神的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
“是啊。”孙博也点头，“刘斌向来最讨厌什么鬼神了，他怎么会这么说啊？”
正是孙博的话，让我们知道考察队唯一的幸存者的名字。
郑涛虽然没有开口，他的表情也告诉我，那个叫刘斌的，确实是那样的人。
吴远紧皱着眉头：“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跟他们确定了好几次，刘斌说的就是山神没错。可能你们不知道，当地的村子，都有崇拜祭祀山神的习惯。”
“难道真的有山神？”梁二狐疑地说道。
朱漫漫果断的摇头说：“不可能，那都是封建谣言。要是真有山神，那也是坏山神，要不然怎么不救刘斌他们。”
“吴远，当地人对于山神到底是怎么说的，你仔仔细细的告诉我们。”朱清教授开口道。
吴远整理了一下语言，就跟我们说了一遍。
当地人每个月的初二，都有祭祀的习俗。
村子里有一个特别古老的祭坛，吴远他们还特地研究过，甚至都能追溯到先秦时期。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么古老的祭坛，都能保存到现在。
当地人在祭祀的当天，会穿着具有特色的衣服，让村子里的老祭司在祭坛上跳大神、说祝词。
那些祝词都是用方言说的，他们听不懂，甚至就连村子里普通的年轻人也都听不懂，不知道在说什么。
跳大神，会一直从早上十点，一直跳到下午四点。
当然也不是一刻都不停的跳，中间是有休息的时间。
等四点一到，祭司会朝着乌蒙山的方向跪拜。
与此同时，村子里的屠夫会杀掉鸡鸭猪当做贡品，用准备好的黑色大陶罐，将这些死去的畜生装起来。
再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赶在天黑之前，把这些陶罐送到山谷里去。
至于具体送去哪，吴远他们也不知道，本来想跟过去瞧瞧，却被人给拦住。
那些年轻人回来的时候，想去问问，他们也都闭口不谈。
吴远他们秉承着不破坏当地人习俗的原则，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那村子里有山神像吗？”上官红开口询问。
祭拜山神但凡是靠山吃山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习俗。
而那些山神往往都有不同的神像，有的地方就是老人的形象，有的地方则是老奶奶的形象，还有的地方是那种青面獠牙的形象。
据我所知，还有些地方的山神，是野兽的形象。
比如老虎或者是猿猴之类，总之形象比较复杂。
吴远想了想，最后摇头说：“我也没见过山神像，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只有祭司才能看到。我曾经在门外瞥到过一眼，只是被红布给盖住了。”
“不让人知道贡品送去哪也就算了了，竟然连山神像都藏着掖着，这个村子有些不太对劲啊。”梁二猜测说道。
朱漫漫则是说：“每个地方都有独特的风俗习惯，说不定人家的习俗就是这样的呢？”
梁二撇了撇嘴，也没多说什么。
我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总感觉即将要前往的村子，或许有些复杂。
心里都突然产生了一个猜测，只不过我还没开口说出来，上官红就抢先了一步。
“该不会是村子里的人，害了你们考察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