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听朱清教授这么问,顿时就笑了。
“教授,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问这种问题。我们都跟你上了火车,还能半路下去不成?”
我心说也是,就算是害怕,都已经在火车上了,这个时候在打退堂鼓,未免也太晚了些。
更何况就算是到了下一站,临时下车,肯定是会被被人瞧不起。
我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希望别人将我看扁了,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种窝囊事。
上官红则是见缝插针地说:“教授,乌蒙山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死人这么严重?”
我也赶紧看向了朱清教授,寻思总算是找到机会把这个问题给说出来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探墓也是一样。
既然知道那边有危险,肯定得知道更加详细的信息,回头才能早做打算。
朱清教授脸色铁青,第一时间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跟梁二对视了一眼,站在卧铺包厢的门口,不知道是该坐回到铺上,还是该回到我们自己的包厢里。
至于孙博和郑涛以及朱漫漫,都是闭口不言,脸色也相当的难看。
就这样,僵持了能有十几秒钟,除了火车“吭哧吭哧”的声音,以及外面乘客的说话声,我们的包厢里就像死一般的沉寂。
大概能过了半分多钟,朱清教授才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件事,我也只是看了报告。本来应该算是机密,现在不能告诉你们。”
朱清教授顿了顿接着说:“反正到了你们也会知道,那我现在说出来也无妨。”
我跟梁二赶紧回到了下铺上坐好,上官红不愿意再爬上爬下,就挤在了我跟梁二中间。
朱清教授看了眼包厢外面,没见到有人偷听,就小声地告诉我们乌蒙山的情况。
原来朱清教授作为专门研究古代少数民族政权的专家,发现夜郎国古墓遗址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参与了发掘。
不单单是他,就连孙博和郑涛还有朱漫漫,都是当时的考古队的成员。
就先前上官红给我们看得照片,其实在更早之前,朱清教授他们就已经发现了。
针对于这种套头的特殊墓葬形势,他们也是第一次发现。
而且说到了这种套头葬,朱清教授也来了精神。
他告诉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惩罚墓葬里的人。
后来经过了几番研究与论证,得出了结论,是地位尊崇的人,也能有这样特殊的待遇。
而这样的人,往往指的就是夜郎国的王室,以及那些祭司。
在夜郎人看来,人死了之后,灵魂是需要被保存完好的。
只要在人的脑袋上还有手脚上,套上这样的金属器皿,便可以让灵魂不灭。
夜郎国的祭司,掌握了极为特殊的萨满巫术。
每一个祭司都能熟练使用这种巫术,来维护当时自己的地位以及掌权者的统治。
比如上一任的萨满或者是王室,只要灵魂不灭,就可以通过巫术,在建造的祭坛上将其召唤回来。
这些灵魂可以给他们传授知识,甚至是帮助决策等等。
当然,朱清教授并不认为夜郎国祭司所掌握的萨满巫术是真实存在的。
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祭司为了哄骗夜郎国王在祭坛上跳大神演戏罢了。
(
所以在众多古墓遗址被发掘的差不多的时候,朱清教授就带着朱漫漫他们回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期间,有人发现了关于最后一任夜郎王卷走了众多财宝,逃进了乌蒙山的证据。
当这些证据以书面和照片的形式,交到了朱清教授手中的时候,现场就已经组织起了一支队伍,要进入到山里去查看情况。
我们坐在这里,听着朱清教授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比较清楚的。
我有些疑惑地开口问:“乌蒙山那么大,他们真的只是靠运气,找到了山寨的遗址吗?”
朱清教授摇头叹了口气说:“据我所知并不是这样的,你们可能从老王那有所听说,他知道的也不全面。当时除了那些考察人员之外,还有当地的向导。”
“还有向导?”梁二砸了咂嘴,“该不会那向导有问题吧?”
朱清教授倒是没给我们确切的答复,显然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他们之所以那么有信心进山,也是因为到了附近当地的村落里调查。有几户人家,世世代代传下来了几分地图。他们把地图反复对比,大概确定了一个位置,才找了向导带着他们进山。”朱清教授开口说道。
上官红微微点头道:“乌蒙山那么大,就算是有地图也容易迷路。更何况山里头情况复杂,道路又险,没有向导的话,的确容易出事。”
梁二听了嘴贱地说道:“这不是找了向导也没用?”
上官红瞪了他一眼,梁二缩了缩脖子,赶紧把嘴闭上。
朱清教授再次叹气说:“梁二说的没错,就算有向导也出事了。最后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这个人也是我的学生。”
朱清教授说完了之后,孙博和郑涛的脸上都皱着眉头,紧咬着牙齿,低下了头来。
“我听说他的眼睛也瞎了,躺在医院里昏迷,心里很不好受。这才想带着他们过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朱清教授的眼睛都红了。
“为什么不把他转移到大城市的医院去?”上官红提出了疑问,“万一受了伤,留在那岂不是会恶化吗?”
朱清教授微微摇头说:“在当地村子里,还有几个考古队的人。他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谁知道,只要把我的学生带出了村子的范围,他就会非常的痛苦,并且全身上下长出烂疮。他们询问了当地的老人,说他这是中了巫,除非找到解决的办法,要不然离开这里就会死!”
“这?”我跟梁二和上官红对视了一眼,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对于古代少数民族政权掌握的巫术,我也有所耳闻。
其实最让人知晓的,就是苗疆的蛊毒。
没想到乌蒙山附近,竟然还有人能使用巫术,又或者说是在那夜郎国的寨子遗址里,不小心沾上了?
朱清教授说完了这些,显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性质。
我们简单的安慰了几句,就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包厢里。
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没事的时候就跟朱清教授他们一块聊聊天,算是拉近一下彼此的感情。
这个时候不怕话多,只要我们抱着求学的态度去虚心请教,就不会露出破绽。
等火车再次停下的时候,我们终于是来到了目的地。
带着行李下了火车,还没出车站,朱清教授看着我们。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