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路绕过柜台,走到房间一角的后门,这里过去应该就是电话中提到的后院,郭路慢慢地把手搭上门把手,“嗞——!”一股强烈的电流传导过来,郭路被电得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脑袋撞到柜台的立脚上,浑身麻、痛、酸各种滋味……
后门随即被推开,几个人一拥而上,把无力反抗的郭路抓住,用一条绳索绑了个结结实实,抬到后院的一间昏暗的小屋里。
一个秃头壮汉坐在一个油腻的小桌子上,正大口喝着羊汤,一只手还掐着一只小酒壶,看到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郭路,瞪着一双牛眼朝对面那个梳着分头的人说:“阿坚,你费这么大周章,就抓这么个怂货?要知道这么容易得手,我就不用来了,耽误我睡觉!”
阿坚的面前也摆着个大碗,不过已经空了,显见得刚吃过早饭,他抓了块纸擦了擦嘴,笑着说:“温老大出手自然是小菜一碟啦,换到别人恐怕就要费些事。”
温老大拿筷子点着郭路说:“你快把他整走吧,我这还得卖羊肉呢!”
阿坚说:“不要急,我先给我老大打个电话。”说着掏出手机一边拨着一边往外走,电话铃在这屋子里就响起来。
已经出了小屋的阿坚又探头看向郭路,确认声音来自郭路的衣袋里,敲敲脑壳:“搞错了,打的还是那个电话,温老大,帮忙把这个人的口袋都翻一下。”接着拨出另一个号码,同时暗想,叶组果然是老道,发现这人有问题,就发信息给我引这小子上当,两部手机轻松搞定。
随着温老大的手势,一名汉子上前把郭路所有的口袋翻了个遍,这时郭路自己的手机也响起来,汉子立刻给挂断,又逼着郭路告诉他在那里关机,嘴里嘟囔着:“真特么豪横,揣俩手机,老子一个都没有。”
除了手机,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温老大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被几个东西吸引住了,他想了想,对那汉子吩咐道,再去给我收拾一盘羊肝来,汉子领命出去。
屋子里只剩温老大和郭路两人,郭路正后悔自己小河沟翻船,忽听温老大念了一句和他那粗犷形象极不应景的话:“东风无力百花残!”
郭路心念一动,犹如见到一盏不起眼的煤油灯忽然变成了有求必应的阿拉丁神灯,立马应了句:“不教胡马度阴山!”
温老大把大眼珠子眯了眯,问:“怎么不戴在手上?”
“你不是也没带!”郭路迅速看了他左右手,光秃秃的,就像温老大的头皮。
温老大骄傲地说:“因为我戴着没用,不过你这情况,好像是得求人帮忙!”说着话,他把地上的几枚扳指收进来又塞回郭路的口袋。
郭路无奈地说:“看来是这样,请兄台帮忙啦!”
温老大摇摇头:“我和阿坚是合作关系,不能帮你啊,这真是个麻烦事!”
阿坚打过电话回来,看到温老大摸着脑勺在地上转圈,说道:“等一会儿我老大来,问他些东西,再定后面的事。”
温老大“嗯”了一声,对端着一小盘羊肝走进来的伙计说:“给他松绑,再盛一碗羊汤来,别他家老大没来呢就把人饿死了。”
伙计应声去给郭路解绳子,阿坚阻拦说:“不要大意啊!”
温老大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道:“有我在这,谁不得老老实实地!”
郭路恢复了自由,便有了些底气,说声谢谢,就坐上了那张小桌。
温老大晃了晃酒壶:“喝两口不?”
郭路问:“是纯粮酿造的吗?我不喝勾兑酒。”
“草!毛病不少,酒坊烧的,嘎嘎纯的高粱酒!”伸手从桌子底下捞出一个塑料酒桶,给郭路倒了一杯。
郭路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口感不错!”
温老大高兴了:“这家伙还真懂酒,阿坚你就不行,烟不抽酒不喝的活着啥劲儿啊?”
阿坚没吱声,警惕地看着郭路。
郭路又喝一口羊汤,美美地赞了一句:“真特么鲜!”
温老大举起酒壶跟郭路的杯子撞了一下:“货卖与识家,给你吃不白吃。”
阿坚担心地提醒道:“温老大,他可是咱绑来的!”
温老大白楞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不是话说酒后吐真言嘛,我这是给他刑讯逼供呢,喂,你叫什么名字?”
阿坚又拦着说道:“还是等我老大来了问他吧!”
“草!事儿多,我还不管了呢!”温老大举杯又和阿坚撞了一下:“咱们喝!”
郭路喝口酒后,问阿坚:“曲明诚到底在哪里,你们抓了他没有?”
阿坚嘲弄地看着他:“你说这人是谁?我提过他一个字没有?”
郭路想了想,叹口气说:“确实没提,是我对号入座啦!”
现在他有些明白了,那个电话是叶立亚故意让他接的,给他一个含糊的信息让他上当,这人还真是被自己轻视了。
阿坚正色说道:“为了一会儿你老实说话,我可以给你透露个底儿,我们现在动的人只有你一个,但是你要不配合,下一步就难说了。”
温老大又张罗着喝两杯酒,好像有了些酒意,直勾勾地瞪着郭路:“你咋还没事呢,这么有量吗?”
郭路苦笑一下:“好像醉了,我是舍命陪君子啊!”
温老大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我又不是君子,你陪我干啥?”这一嗓子好像动了肝火,然后又牵扯到了哪里,忽然就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门外的四个弟兄一齐闯了进来,温老大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他们:“你、你、你,你们三个送我去医院,你,去前面看着肉铺只管做生意,这边就交给阿坚兄弟了,走!”
两个兄弟过来架起温老大,一个兄弟随手拿起温老大的手包跟在后面,另一个兄弟抢先去开门,阿坚急唤:“温老大,你们不能都走啊!”
温老大头也没回,咬着牙说:“阿坚,那小子已经被我灌多了,你对付他绰绰有余,我这一去要是还有命回来,咱们再愉快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