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道和葛良华、戏东阳下楼,来到收银台这儿结账时,看了眼门外的雨幕,雨下得很大了,今晚这场雨来得急,从小雨到大雨,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他们之前在楼上包厢,看见窗外开始下雨时,见只是小雨点,他们仨都没在意,小雨当晴天嘛!大男人的,还会在意一点小雨?
结果……
几分钟后,忽然变成大雨时,他们再想走,显然已经迟了。
当时葛良华说:“麻蛋!糟了,这么大的雨,咱们都没带伞,一会儿怎么回去?出门上个车的工夫,身上都能湿透吧?”
当时戏东阳也皱眉说:“这雨太大了……”
徐同道当时淡定地说了一句:“没事,大雨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应该就小了,咱们继续吃!再喝会儿酒,我保证一会儿雨就会小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徐同道的语气很笃定。
因为这是他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都是生活的智慧。
可,他们又在包厢里喝了一个多小时酒,酒虽然还没喝完,但菜都吃完了,还加了两次菜,但坑爹的是——外面的雨却一点都没有变小的趋势。
打脸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没办法,他只能打电话给曾雪怡,问她有没有时间开车来接一下他们,可惜,曾雪怡要在家陪女儿,抱歉地告诉他——不行。
其他人?
徐同道亲近的人里,除了葛良华那里有他给葛良华用的一辆面包车,其他人谁还有车?
而葛良华?
今晚和他一起喝酒呢!
无语,没办法,三人都不想在那包厢里继续枯等下去了,一致同意下楼走人。
此时结了账,徐同道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收银台里的女人,“老板娘!你看外面这么大雨,能借我们两把雨伞吗?”
话音刚落,徐同道就看见这老板娘脸上露出抱歉的微笑,他赶忙补充一句:“或者卖两把给我们也行,要多少钱,你说!”
很遗憾,老板娘抱歉的笑容一点都没变,“不好意思呀!我们也没料到今晚会下雨,我们也不晓得一会儿怎么回家呢!店里真没雨伞。”
葛良华不耐烦了,“算了!咱们就这么走吧!大不了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呗!”
说着,他就大步跨出大门,冲入外面的雨幕中。
戏东阳的工作是负责保护徐同道的安全,此时他倒是没有跟着出去,而是看着徐同道。
徐同道苦笑一声,“走吧!希望附近有卖雨伞的便利店。”
说着,他也大步走入外面的雨幕。
戏东阳无声笑了笑,跟着出去。
徐同道的车就停在门外不远处,可他们今晚都喝了不少酒,谁都开不了车,只能摇摇晃晃地沿着大路走,处于装修期的西门道网吧15店,倒是就在附近。
可那里床没一张,被子、毛巾什么的,都没有。
这时候,自然不适合过去。
去干嘛呢?
赶到那里之前,身上就要湿透了,到时候,全身湿透了,在那里躲雨,毫无意义。
因为大雨,街面上,就连出租车都看不见一辆空的。
偶尔看见一辆出租车,也是匆匆而过,车上显然是坐了乘客的。
但就这么走回住处?
那也太远了。
别说徐同道他们都不愿意冒着大雨步行那么远,就算他们愿意,以他们今晚喝的酒量,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只能就近找一家宾馆。
还好,这里是市七中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宾馆。
三人冒着大雨来到这里,开了三个房间。
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冲澡。
虽然没换洗衣物,但至少还有床、还有被子。
但愿湿透的衣服,明早能干。
徐同道冲澡时,顺手把衣服都洗了,然后晾在窗边,打开电风扇对着这些衣服吹。
这一场雨下的……气温都降了不少。
上床、盖上辈子,打开房间里的电视,徐同道有点昏昏欲睡地靠在床头,双眼半睁半闭地看着电视。
想睡又不想睡。
这场雨淋的他,今晚只能睡在这里,身上还有点冷,脑中不由自主地想到曾雪怡,想到她今晚要陪女儿,不能开车来接他一下。
他心里能理解她,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他意识到这样的事,只要他一直和曾雪怡在一起,恐怕以后会经常遇到。
她争取女儿抚养权的官司赢了,她生活的重心,自然就转移到她女儿身上,他徐同道在她那里,永远都得排在她女儿之后。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肯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不!
其实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
自从她女儿回到她身边,他就再也没有去她那里睡过一夜。
她的理由也让他无法反驳——她不想让女儿看见他和她住在一起。
所以……
她女儿是他的情敌,一个他永远都无法战胜的情敌。
想着想着,他忽然自嘲一笑。
为自己和那个小女孩计较而自嘲,也为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而自嘲。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是她发来跟我道歉的吗?
徐同道脑中闪过曾雪怡的脸,笑了笑,挪了挪身子,伸手把手机拿到手里,一看……
却发现是董菲菲发来的信息。
——“你在干嘛呢?”
徐同道无奈一笑,回了句:“你在干嘛?”
片刻后,董菲菲回复:“我在你宿舍呀!我以为你今晚会回来住,但等到现在,还没看见你。”
在我宿舍?
徐同道有点意外,想了想,拨通她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你在我宿舍?什么时候去的?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今晚回不去的。”
电话一通,徐同道就先开口说了这么段话。
“啊?你今晚回不来?这……你……”
电话里,董菲菲应该是多想了,可能是以为他今晚在别的女人那儿吧!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这么误会,徐同道可能不会解释,随她误会去吧!反正他也没打算和她长远。
但此时此刻、此地此景,他心里有点孤单,“外面不是在下大雨嘛,今晚又跟我表哥他们多喝了几杯,开不了车,也没雨伞,只能就近找了个宾馆,开了几个房间,刚才衣服都湿透了,就更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董菲菲哑然好一会儿,忽然问:“你在哪个宾馆?你一个人住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