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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关于这一场【雪之下合战】的故事好像写的太久了,也太多了。

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拖沓了。

还有一点让我感到失望的就是,

本来想通过可儿才藏的视角来展现这场战斗,但写着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水平真的太糟糕,竟然完全变成了他一个人的故事。

而且故事情节还

变成了【胜利大逃亡】。

故事情节竟然完全脱离了作者的控制!

真是气煞我也!

不过还是请大家多担待,多赏面一点吧,毕竟这是主角与毛利家的最后一次战斗,下一次战斗就要等到。。。。。。呵呵,这回我就不剧透了。╭(╯e╰)╮

再说说这本书,貌似写完这一章,这本书就要满三百章

了(本书目前是四章合一,一万两千字一发)。

中午的时候,我从安土城中出来。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在我的建议下,织田信长得到了一个新的解决问题的方案:

丹羽长重担任大坂府知事(织田幕府目前共有两府:京都,大坂),当然,他一个人肯定管理不好这么大个地方的,另外任命尾张元老出身的池田信辉为大坂町奉行(管理石山和堺港的贸易)。

知事与奉行是平等的,前者负责治安,后者负责经济,只对幕府将军负责。

当然,这些任命都要等到四国的战事完结,两位大人走马上任,才算生效。

能让织田信长做出妥协不容易。

同时让两个尾张人进入幕府任职,这下尾张老臣们该满意了吧?

他们满不满意我不知道,不过织田信长最后倒是真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家伙,不好好安抚一下,确实不行。。。。。。这次多亏你了,小五郎。】

【哈哈,将军大人说哪的话?正所谓:[君忧臣辱],如果不能解决您的困难和忧虑,那就是我们这些属下的失职。】

【君忧臣辱?说得好,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有文化的世家子弟说话,这样听上去总是舒服。】

【哪里?将军大人过奖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思量着:

织田信长是真的变了!

以前的织田信长,是个亲近底层民众,鄙视上流浮华社会的人,我曾经听从小伴随他的池田信辉讲过,少年时代的织田信长,还在尾张的时候,就可以不顾堂堂领主之子的身份,在城下町与百姓们玩耍,成年之后,他又多次前往乡下,走街串巷,对百姓们嘘寒问暖,了解民间疾苦。

那个时候的织田信长还没有发迹,但是他领内的百姓们却没有谁不认识他。

他的行为在包括他的弟弟织田信行和母亲土田御前等亲戚,还有织田信广等对手看来,却都是莫名其妙并且滑稽可笑。

这样实在是太有**份了。

失不**份是一回事,他们很快就领略到了织田信长这么做的用意————

在他们与织田信长的一系列战争中,尾张的百姓几乎是全盘倒向那个【大傻瓜】!

不仅是用自身的财产资助傻瓜的军队,为傻瓜带路,有些还直接与他们这些【上等人】作对,往军队饮用的水仓投毒,劫掠十分珍贵的军粮。。。。。。

可以说,织田信长之所以能成为尾张的主人,跟他的【基层路线】有莫大的关系。

而这个习惯一直在保持着,织田信长虽然在外人眼里是个非常残暴的人,但我们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残暴不过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强势】的表象而已,用来恐吓威慑他的敌人。

他所实行的政策,都是以【仁政】,【惠政】为主,不仅比用苛捐杂税压榨民众以获得军费的武田信玄父子强,也超过了北条氏康父子的【四公六民】,百姓真正从其中受到了好处。

而上流社会呢?别看他和朝廷的关系有多好,实际上他是瞧不上那帮浮华堕落的人的。

他以前也不止一次的教育我们这些晚辈:

你们别看那些文武大臣和皇族有多奢华,有多么高雅,离开了我们的供奉,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们的日子,无外乎就是每天闻闻香,喝喝茶,然后作两三首和歌或者唐诗,这就算完了。。。。。。这也没办法啊,他们又不用打仗,也不用赚钱,每个有都会有白花花的大米从各地【天领】的庄园运送到他们的粮仓里面,可以说无所事事也能衣食无忧了。。。。。。你们说说看,在这种情况下,人怎么会不堕落呢?

。。。。。。我再次警告你们,武士无论如何都要保持质朴坚韧的本色,一旦变成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人,那就全完了。

织田信长那时的教诲,至今感觉依旧在耳畔回响。

只是那时说话的那个人,现在却已经。。。。。。

自从受封将军以及太政大臣以来,出于政事的需要,他与朝廷的往来越来越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接见前来拜会他的商人,僧侣还有学者等平民,不仅如此,我感觉其实他其实也在跟我们这些武士疏远,从他的衣着打扮上,就能感觉到他也在慢慢的【公卿化】。

说句可能会被杀头的话————

真正在堕落的人,其实就是织田信长自己!

原本对上流社会繁文缛节最不屑的他,他慢慢开始喜欢这一套了。

对了!我记得很多历史上的大人物都是这样————

少年时代,规规矩矩。

壮年时期,只凭匹夫之勇行事。

过了不惑之年,则认为自己已经功成名就,骄傲自满,固步自封。

这样下去可不行。。。。。。将军是这样,我不能劝阻,那么下代将军,呃。。。。。。

我又想到了织田信忠。

相比起织田信长,我跟织田信忠接触的太少了,对他也谈不上了解。

织田信长生于草莽,那时织田家仅仅只是尾张国主武卫斯波家手下的三奉行之一,尽管织田信秀号称【尾张之虎】,纵横尾张下四郡,具有跟今川义元以及斋藤道三拍案叫板的能力,可在斯波家和织田同门的压力下,也只能低着头做人。

织田信长雄才大略,个性不凡,与他父亲完全不一样,行事乖张至极,总让人觉得他骄傲自负、霸气十足,感觉就是为了这个世道而出生的【乱世之子】。

无论是织田信秀还是织田信长,作为战国乱世中人,他们父子俩都可以算是相当【有性格】的人。

可是。。。。。。

作为织田家第三代的织田信忠则恰恰相反。

他相貌温和,平淡无奇,虽然也很有才华,但是跟祖父以及父亲相比,马上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他倒是懂得【规规矩矩】做人,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也许豪门子孙到了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便难有个性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织田信忠的个性虽然跟织田信长不大一样,不过爷俩都是喜好文化的主。

所以他将来不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呵呵,谁知道呢。。。。。。

【今天你的了解真是不错,我太执着于长重一个人,以至于都忽视了

事件背后的本质。。。。。。】

织田信长看着我,眼睛渐渐眯起来,这让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终于。。。。。。你也变得像十兵卫一样了。。。。。。】

【?】

我变得像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快中午了,你就留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吧。】

【多谢将军您的盛意,不过,我现在更希望能赶快回家和家里人一起筹备母亲的葬礼。】

【嗯,这倒也是。。。。。。对了,你母亲的后事,你打算如何办理?】

我觉得今天只天的织田信长简直有些啰嗦了,他这人平常是不怎么关心家臣们的家事的,更懒得插手其中。

不过呢,如果他这人实在是闲得发慌,到也会【特别关注一下】————

比方说十多年前,羽柴秀吉的夫人宁宁因为忍受不了丈夫发迹之后广纳妻妾的花心而吵着要离婚并且出家。

羽柴秀吉这人虽然强横,但在大老婆面前却总是抬不起头来,一时半会儿没法阻止。。。。。。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织田信长竟然兴致勃勃的扮演起【老娘舅】的角色,出面调停了,当然,结果也就如同历史书上写的那样了。

不过这样的例子非常少,平常的政务就已经让织田信长忙得不可开交了,他那还有闲工夫去忙活这些杂七杂八闲事儿啊?

【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准确的主意,因为以前我只为家里面战死的武士们办过葬礼,母亲不是武士,所以肯定要不一样。】

听了我的话,织田信长很不满意。

他责备了我一句:

【你这儿子是怎么当的?连家里人的后事都没有主意!】

又来了!

织田信长又开始以【老子训儿子】的口气跟我说话了,真不愧是我的【父亲】啊!

【算了,这回就让我来给你充当一回参谋吧,教教你葬礼的细节!】

织田信长又开始来劲了。

呃?你?

你能行吗?

你要给我充当参谋?

等等!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年在你的父亲的葬礼上,好像也干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啊,比方说把香粉撒到灵位上去。。。。。。

这时候,织田信长突然冷不丁的来一句:

【小五郎,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啊?】

【啊?】

【你少在这里装蒜。。。。。。哦,我明白了,你肯定在想我年轻时候干过的。。。。。。傻。。。。。。荒唐事吧。。。。。。】

我张大了嘴巴。

织田信长,难道你会读心术不成?

为什么你总是可以这么轻易的看破我的心思?

【没什么,读心术什么的我其实也并不懂,只是你这个人总是藏不住心事,心里想的全写到脸上了,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看明白,而且你这人有时候还喜欢自言自语,声音还大了点。。。。。。】

织田信长替我解释了这个问题,而我完全无语了。

好吧!连我自己都要承认了————

我确实是个大笨蛋!

【你放心,虽然我年轻时确实很。。。。。。】

织田信长并不责怪我的无礼,这可真是令我没有想到。

此时的他,似乎也陷入了年轻时的追思。

他的面色变得柔和起来。

仿佛威风八面的幕府将军已经不存在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退休了的老大爷(按照战国人的平均年龄来看,五十岁的确算是老年了)。

【那时候,可真是令人怀念啊。。。。。。老头子,政秀老爷子,可成,信辉,直政。。。。。。都快四十年了。。。。。。】

谁都有怀旧的时候,越是年老的人越是如此。

【对了,还是聊聊你家葬礼的事情吧。】

他将注意力转了回来,不过说话的语气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我完全不能理解织田信长那个的想法,他为什么要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呢?

而且,完全由中似乎想代替我操办这件事情的感觉。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相会便是别离之始,所以小五郎你也不需要太过悲伤。。。。。。】

【是。】

【我给你的指示就是,希望你能够尽快将灵枢转移到爱宕山,你母亲信佛,就按佛家的葬礼来办。。。。。。佛式葬礼在京都的清凉寺举行,牌位放在美浓的政秀寺,她毕竟是美浓人嘛,叶落归根。】

【爱宕山?清凉寺?这是不是有些僭越了,过去这里可是皇室。。。。。。】

【你不要管这些!没有人会对你说三道四的!】

【是。】

【佛祖从西边极乐世界而来,如果在爱宕山埋葬的话,你母亲面朝西方吧。】

【面朝西方?】

我以前完全没想过这些细节,嘴干发干的问道。

【是。我先前以为,人生只在此世,但事情并非如此。人去可称为立命,也可叫作往生,人无有生死。我也就是前几天听高僧讲经,才算明白过来。。。。。。明白过来,心境自然也就变了】

【立命?往生?】

对于并不怎么信佛的我而言,这些东西真的好难理解。

。。。。。。

可儿才藏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悠远的梦。

梦里面,他见到了很多人,也做了很多事,但是,当他向细细的品味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却在头痛欲裂中醒了过来。

【可儿大人,请不要乱动,你现在浑身是伤,而且又因为在风雪天里面爬行的缘故,已经严重发烧了,现在好好躺着吧。。。。。。】

旁边是军医们的话。

他这回算是真正安全了————

这里是山崎别动队的本阵,有**百人在这里驻守,就算是熊谷元直和浪人们杀过来了也不用害怕。

呸!自己是顶天立地的武士!怎么会害怕呢?!

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坚强感动了佛祖,今天晚上————

当安田作兵卫带着几个人在树林里面穿梭,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走动,牙根发紧,浑身打颤颤,说话很困难了。

真不愧是【好基·友】,安田作兵卫二话不说,立即给他把湿衣裳换下来,飞速把他背回去之后,吩咐军医,叫他喝点儿热呼儿酱汤。

至于身上的伤,则交给军医们小心诊治。

安心休养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大家吧。

。。。。。。

战马疾驰,如狂风掠过大地,马上骑士,身穿白色羽织,狂风从他身上掠过,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勃,飘逸不凡。

在他的手上,握着一柄长大的战刀,精钢打制,锋利至极,在阳光的照耀下,放射着夺目的寒光。

荒野之中,树立着数个木头人,战马飞驰而过,马上骑士挥舞战刀,重重地砍在木头人的头上,登时木屑漫天飞溅,当武士刀在荒野中驰过,几个木头人,都已经被削去了头颅。

马上骑士催马赶回,看着自己的成绩,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一根先生,你看我的兵法怎么样?】

骑士得意地问站在一边观赏的老年人。

【熊谷大人的刀马功夫都很出色啊,将来绝对是可以独当一方的大将!】

【多谢夸奖。】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

老年人突然语气一变。

【熊谷大人经历的历练太少了,斩将夺旗的机会也太少了,所以建功立业也有些困难。。。。。。不过只要抓住了机会,谁能能阻碍您的功名大道?!】

【哈哈哈哈。。。。。。】

这话熊谷元直最爱听了,一向自视甚高的他,从来都是如此,他总是认为,自己之所以不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武将,就是因为家里人(熊谷广真)的掣肘和舅舅对他的不信任。

只要自己得到了足够的机会,出兵阵前,大杀四方,建功立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笑着对一根麻绳说:

【一根先生放心好了,只要你协助我打败了敌人,我就收编一根组成为我的部下,你也就是我熊谷家的武士了,就以足轻大将的身份继续统领他们吧!】

一根麻绳受宠若惊的行礼感谢道:

【多谢熊谷大人!这是老夫多年来的梦想啊。。。。。。】

心里却鄙夷的骂了声:

【小屁孩!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做我的主人,而且区区一个足轻大将怎么可以满足我。。。。。。】

忘了说一句,他当年在新宫党做事的时候,最高做到侍大将的职务。

而之前吉川元春给他开的【价码】也是侍大将。

因为可以算是【官复原职】,所以一根老大也就勉强接受了,不过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就。。。。。。

按照常理来讲,自诩高贵又不懂礼貌的熊谷少爷应该是很难与出

身贫贱的一根麻绳相处的好的。

但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凭借着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多年来在【江湖社会】混得八面玲珑的一根麻绳很快就得到了熊谷大少的赏识。

不仅是这样。。。。。。

为了增强组织的战斗力,一根局长强调训练部下的武技,哪怕是受了伤的弟兄,也

要在四肢能活动的范围之内,尽量多多学习战斗技巧,免得被敌人攻到身边时,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

他们所修行的兵法,是二十多年前一根麻绳等人在尼子家最强的战斗部队【新宫党】所学的【新宫流】。

这种兵法对招式和技巧都不怎么看中,走的是实用路线,只讲究力量和爆发力。

一句话,这些东

西不怎么好看,但很适合用来杀人。

因为一根组目前是和熊谷军驻在一起的,所以熊谷元直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的训练。

众所周知,出身高贵的熊谷大少爷是瞧不上这些招式粗陋的武技的,包括一根麻绳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事实竟然完全相反。

他居然兴致勃勃的向一根局长请教这些武技的特点与技艺。

原来,在山上的时候,熊谷大少爷多次吃国人众出身的山崎别动队的亏,对方的出手套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熊谷大少爷自然不会认为打了败仗是他的原因————

那是因为他们出手的方式太卑鄙了。。。。。。如果我可以参透他们那【卑鄙】的战术的话,又怎么会打不赢呢?

熊谷大少爷就是这么想的。

见到人家想学,没办法,一根麻绳也只好去教了。

想学就要有武器。

至于这方面,大少爷本来想继续用自己的太刀的,却被一根局长给否决了。

为他选的是能够大砍大杀得痛快淋漓的沉重战刀,也就是旗本们用的打刀。一根局长浸淫武道多年,刀法精妙,深得【刀道】精髓。

他教导熊谷元直的刀法,尽是大开大阔,凌厉至极的招数,正适合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之用。

而熊谷元直前段时间受了敌人的气,被憋得死去活来,恰好有一番邪火无处发泄,得到了他传授这大开大阔的刀法,如获至宝,甩起自己原本并不喜欢的打刀,在荒野中乱挥乱斩,大肆发泄心中郁积的闷气。

竟然也有奇效,心里的郁闷大为减轻。

不仅如此,他也感觉自己的武技确实大有提高。看到了效果,熊谷元直深为惊喜。

好家伙!这玩意儿果然有两下子!

每天黄昏时分,追击敌人结束,行军停止后,别的将士们都要忙着安营扎寨,他作为大将受到优待,自然不必去干苦活累活。

就拍马冲出营寨,在荒野中望着老树枯枝乱砍,不知砍杀了多少无辜的树木。

渐渐的,军营里面的将士们也知道军营中有一位疯狂的大将,每当他拍马冲出营寨,就有负责烧饭的士兵跟在后面,将他砍断的枝干拾回去当柴烧,并对他不辞辛苦为大军砍柴的行为大加称颂(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熊谷元直每天处理完军营里面的大小事务之后,还要拍马出营,按照一根局

长所教的刀法拼命砍树,要直砍到半夜才回去休息。

因为累得厉害,回去以后倒头就睡了,倒也免了失眠之苦。

除了练习刀法之外,他还要抽空想一根麻绳请教与【下等人】作战的经验,不想让自己再次吃亏。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身体瘦了一圈,刀法却愈见成熟,眼神也变得犀利,渐有武士之风。

一根局长看到他的变化,大为欣慰————

想不到这纨绔子弟耍起刀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便提出要看看他的进境。

于是熊谷元直叫一些士兵在荒野中树起木头人,供自己试刀之用。

不仅如此,他也要求身边旗本武士们练习这种兵法。

本来这种方法还想推广到全军的,但是遭到了族人们的反对,因为全军的兵法是熊谷家好几代人留传下来的,怎么可以轻易改变呢?

。。。。。。

【山崎大人。】

【是木村大人啊,怎么了?】

山崎长的作为别动队的总大将,正在本阵里部署阵型,他已经与大本营联系上了,细川藤孝吩咐他————

引诱敌人的计划已经实行的差不多了,熊谷军已经远离了毛利军的大本营大森城,现在是歼灭他们的最好机会。

山崎长德和一干官兵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不过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天的熊谷军突然变得【稳重】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冒进。

这可不行啊!

别动队的人数是少于熊谷军的,正面对抗完全不现实,只能采用伏击的战术。

但是现在人家都不动了。。。。。。

【侦查的人已经回来了,熊谷的军队现在已经到达野野原了!】

(野野原是今天日本岛根县西部的野野原町,并不是虚构出来的地名)

【哟西!终于到开战的时候了,只要在平原地带的话,机动性慢的跟老鼠一样的熊谷军就不难对付了!】

终于有一天,山崎长德身穿光芒闪亮的盔甲,骑马站在别动队之前,大声训话,告诉他们————

今天就要与敌人进行战斗了,你们这群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一众士兵早就等着这一天,大家早就被熊谷的人追的心烦了。

他们个个热血澎湃,放声嘶吼着,高喊要杀光所有的敌人。

战斗很快在野野原打响。

在当初,被派往山崎长德麾下的除了那一百直属步兵,此外还有一个小备队按计划也要随着山崎长德的部队一同进发。

备队的长官安田作兵卫受令必须要接受山崎长德的命令。

组成一个【集团军】,一同向北前进,慢慢碾压熊谷军。

但实际上,性急的安田作兵卫太过年轻,也急于想建功立业。

他没有等着山崎长德前来会合,就带着本部三百余人马向北挺进,去迎击作为熊谷军前锋的熊谷军第二备队。

坐镇本营的山崎长德得知后,勃然大怒之余,立即派人前往传话,让他放慢速度,等待与本军一同攻击敌军。

接到命令的安田作兵卫不情愿地降低了行军速度,但是————

也该这家伙倒霉。

因为他出发的地点比较靠近前线,最终还是在山崎长德未曾到来之前,在平原中与敌军遭遇,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

战场之上,狂风大作,风雪漫天。

两军武士,在战场上惨烈地拼杀着,兵刃撞击声与受伤惨叫声到处响起,震动四野。

熊谷军第二军团长熊谷亲直骑马立于中军,远远望着前面长长的战线,冷着脸不说话。

熊谷亲直身材魁梧,体形庞大,虎背熊腰,实是熊谷军难得的一员猛将。

他是这支军队里面资历最老的人,熊谷信直的堂弟,当年和兄长一起参加过被称为【关西的桶狭间之战】的有田中井手会战(不对啊,按照历史轴来看,有田中井手会战比桶狭间之战早了很多年,应该管桶狭间之战叫做【关东的有田中井手会战】啊。。。。。。)

他身后的武士也是个个体形剽悍,满身洋溢着森然杀气。

在他的身边,一员谋将勒马战定,远远望着前方,皱眉谄媚笑道:

【亲直大人,看来我军胜局已定啊!】

【何以见得?】

虎将熊谷亲直以他那与粗豪外表不相符的沉静语气问道。

【安田作兵卫只是个孩子!有勇无谋,纯凭家族前辈的余威统领部下。。。。。。现在他明知道我军势大,还硬逼着部下前来进攻,就说明他肯定没有做好万全的打算,怎么可能不败?

我军有五百余人,敌军只有三百,而且防守的左翼已经摇摇欲坠。

只要我们把预备队派出去,加大敌方左翼的压力,他们的左翼就会一举崩溃,那时就只有任我们宰割一途了!】

不用说,这位猥琐的参谋就是熊谷广真。

看来他还不是完全的酒囊饭袋,对军事还是有算了解的。

熊谷亲直沉吟不语,在熊谷广真多番劝说之下,终于下令:

【预备队出击,全力攻击敌军左翼!】

军令一下,一百多个熊谷武士登时冲出军阵,向着前方疾奔而去!

两个阵营的军队冲过大地,闯过本方控制的区域,发出狂暴的呼声,冲向前方的敌军,挥舞着战刀长矛,奋力向敌方冲杀。

霎时间,凄厉的呼喊声、剧烈的厮杀声,在安田作兵卫军队的左翼震响。

本已战斗得筋疲力尽的安田军士兵,突然遭到这一支生力军加入战场,士气大落。

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武士冲进阵中,放手大砍大杀,当即被斩杀无数。

原本已经支撑了巨大压力的左翼防线,霎时被击得松动。

带队将领大声怒吼着,率领着部下进行反击,无数士兵跟在他的身后冲杀上前,却禁不住敌方凶猛的攻势。

大批热血男儿,尽都倒在异国他乡的疆土之上,为了实现自己的武士梦想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在远处中军大旗下,满脸是汗水的安田作兵卫遥望此处,脸色大变,大声下令道:

【预备队,快顶上,不能让他们冲破了左翼防线!】

部下将领得令之后,立即率军冲杀上去,与左翼原来的士兵们一同抵挡住了敌人的强大攻势,双方激烈拼杀,喊杀声震天动地,不知有多少英勇武士,都在战斗中倒下,鲜血染遍了野野原雪白色的大地。

熊谷军的阵营之中,熊谷亲直眼中厉芒闪烁,向自己的部下大声下令,命令他们再加大攻击力度,左翼的敌军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茫茫原野之上,两支军队拉开长长的战线,进行残酷激烈的战斗。

武士们舍生忘死地拼杀着,浑然不知自己将魂归何处。

眼看着左翼的形式越来越严峻,安田作兵卫渐渐脸色铁青。

手中的可以用的人已经都用了上去,还是抵挡不住敌军强大的攻势,难道今天真的要大败于此了吗?

现在,他真的开始有些后悔,不该贸然出击,若是被敌军突破了左翼,本军的防线就将全盘崩溃,大败亏输,再无翻身的余地。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

山崎长德曾经说过要率领武士来援,只恨自己不该这么快的进军。

倘若能等到他一起进攻,当然就更有打败敌军的把握。

但现在,天地茫茫,山崎长德又在哪里?

等他赶到时,自己可还有命活着,能存于天地之间么?

人都是这样,只有在吃亏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就象神佛听到了他的祈祷,在敌军的后方,突然烟尘扬起,直冲云霄!

安田作兵卫军团长的眼睛霎时瞪大,望着那边的弥漫烟尘,心中激动不已:

那边来的,是敌人的援军,还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山崎长德?

此时,在熊谷军的阵营中,熊谷亲直军团长也已经注意到了后方的烟尘————

不好!敌人的主力来了!

立即下令,自己身边所有部队准备战斗,提防敌军从后方进攻!

但这个命令此时下达,已经有些晚了。

侵入山崎军的关西武士们清楚地看到,在自己的后方,一支非常有气势的军队,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

武士们拿着武器,背着靠旗,快速踏在大地之上,震得地面阵阵颤抖。

【救援安田大人!】

【不能让安田大人被打败!】

【杀光敌人!】

脚步声轰鸣声中,大批精壮的武士们箭步如飞,向着战场的方向狂速奔驰!

在他们的前方,一名中年武将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太刀,率队飞驰而来。

今天,他穿着一套暗黄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灿烂夺目。

盔甲制作精良,坚固美观,这是京都名匠的手笔。

他手中的太刀,寒光凛冽,显然也是一柄名刀。

但这些都及不上他布满血丝的眼中的凌厉杀气,熊谷军的士兵们远远望去,看到他满身弥漫的暴烈杀机,都忍不住心中生寒,气势为之大降————

太吓人了!这个老家伙到底是人是鬼啊!

熊谷亲直强忍住心中的惊悚,放声大喝道:

【大家听着!前面的就是山崎别动队的总大将山崎长德,只要能杀了他,敌军的士气肯定会大大降低,我军一定会取得胜利!

想要功名利禄,成为真正的武士的人!就跟我上前,誓杀贼军武将!】

听到他狂暴的大吼,他忠实的部下们齐声嘶喊,跟随着自己的首领,向着驰来的敌人冲杀而去。

山崎军的援军狂暴的开赴过来而来,漫山遍野,看不清有多少数量。

而熊谷亲直的身边,已经剩下不到数十人,纯凭着一口气奋勇上前拼杀。

因为熊谷亲直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退,若让敌军冲到战场之上,两边夹击,自己的军团只有彻底败亡一途!

【你!赶快去向主公求援!敌人现在主力出动,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得了的,让他马上来增援。】

两支军队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奋力冲向前方,两道铁流碰撞在一起,霎时迸发出灿烂的火花!

山崎长德率领着无数铁骑,飞驰向前,霎时冲进敌军之中,挥舞着长剑,将冲向自己的敌军一一砍翻在地。刀势凌厉,面前竟然没有谁可以在他面前抵挡得过十招!

在他的侧方不远处,刚刚伤愈可儿才藏也举着一柄五尺长的长刀,跟随着山崎军的武士们奋勇向前冲杀。

在他的身上,仍然穿着一件造型朴素的甲胄,没什么太过显眼的特点,在军队中并不怎么引人注目。

这次上阵拼杀,是他自己向山崎长德要求的。

本来山崎长德是不答应的。

开什么玩笑!你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呢!竟然还想上战场杀人?!

而可儿才藏可不是这么想————

我已经被安田那家伙给救了两次了,tmd(又爆粗口←_←)!欠他的人情太大了,这回必须要好好还一还!

所以他有难!我一定要去救他。

而山崎长德最后终于被他的胡搅蛮缠给折腾得受不了了,允许他跟过来。

不过话虽如此,却不允许他冲得太远,只能拿刀在近卫处厮杀。

另外,山崎长德看了他演示的【宝藏院流】刀法,认为他已经有了在战场上的自保的力量,才算是放下了心。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稳重的他还是派了一些士兵保护他,以免这位大病初愈的年轻人不小心死于乱军之中。

此时,在可儿才藏身边的旗本十人队,就是被派来保护他的武士。

他们一边冲向前方,寻找敌人来杀,一边小心地围护在可儿才藏的身边,以免他受到敌人伤害。

可儿才藏却已经顾不上他们。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看着漫野狂奔而来的敌军,眼中出现了狂野热烈的光芒!

那就是所谓的【杀意】。

这些天以来,自己没少吃这些王8蛋,贼厮鸟的苦,现在终于可以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阵,但这些天来积郁的心火已经逼得他快要发疯,只想大杀一通以发泄一些心中的烈火。

这大概就是武士或者军人的通病————

参与战争的时间久了,就都会变得喜欢杀人。

没有谁生下来就喜欢杀人,这不是天性,只是如果天天在这个血腥味儿非常浓的地方呆着,精神就会受到极大的压抑。

为了舒缓这种压抑,杀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武士们都听说过前辈们的功绩,那都是建立在死人堆上面的,如果成了武士还不敢杀人的话,哼哼,那还算什么武士?

前方的敌人越驰越近,能最快接近他的,自然是敌人的轻步兵足轻。

可儿才藏甚至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敌军前锋士兵眼中那狰狞凶恶的杀机。

望着不远处的敌人,可儿才藏突然大吼一声,整个身子猛然向前一蹿,以极快的速度,飞奔向前!

【可儿大人,等等我们!】

【不要冲的太快了,那样很危险的!】

那支负责保护他的十人队大出意料,都惊慌呼喊着,拼命打马追上前去,以保护他的安全。

脚步疾驰如飞,可儿才藏闪电般地驰到了敌军官兵的面前,沉重锋利的大刀凌空劈下。

五尺长的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地斩在敌人的头盔之上!

十人队看的惊慌不已————

这个可儿大人伤好后第一次挥刀杀敌,难免有些紧张,这一刀没有能够对准敌人的要害咽喉,反而斩到了坚固的铁盔之上。

这不是给了敌人反击的机会吗?!

小心啊!

不过让十人队没有想到的是————

可儿才藏这一刀看上去是个失误,可是他心中郁积的烈火一旦迸发出来,力量大得令人吃惊,导致刀势太过沉猛,再加上钢刀也是锋利无比,狠狠一刀斩下,竟然将铁制作的头盔硬生生劈为两半!

就这还不算完。

刀锋顺势而下,将那敌兵头颅从中劈开,鲜血脑浆迸流而出。

在战斗欲念的催动下,他纵步奔驰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样子那像是一个受了伤才刚刚好的病人?

那敌兵万没想到可儿才藏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还没有来得及递出一招,就已经被他砍碎了头颅,翻身跌落马下。

十人队再也不敢小瞧可儿才藏————

好厉害的武将,他真的受过伤吗?

看着敌人头颅破碎、满脸是血地跌落,模样惨厉至极,可儿才藏不由一呆,呼吸为之一窒————

别误会,他不是被吓到了,也不是被恶心到了,而是刚才用了过猛,身体有些吃不消。

借着这个空档————

刹那间,另一名敌军武将疾步奔驰而来,举起长枪,疯狂嘶吼着向可儿才藏的面门刺去!

因为一刹那的失神,这个时候,可儿才藏已经来不及回刀抵挡,只能抬起眼睛,怒视着这个敌人!

精神痛苦的力量如钢针般,顺着视线猛刺而入。

敌兵正要一枪刺杀可儿才藏,突然眼前一花,霎时背部剧痛,忍不住痛苦闷哼,手中钢刀也是一抖,莫名其妙地向旁边砍去。

这一刀用力甚大,敌人砍了个空,身子也随之歪斜————

可儿才藏顺势递出钢刀,在他颈间一拖。

【唰————】

霎时割断了他的喉管,看着他颈间鲜血,喷溅在寒风之中。

看到这名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病人的【废物】,眨眼间连杀两名凶悍剽勇战士,熊谷军的官兵们大为震惊。

【好厉害的人!他是谁?!】

【不管是谁!都要杀了他!为中田大人和燕子村大人报仇!】

【对!杀了他!大将一定会有赏赐的!】

倒是可儿才藏疑惑了半天————

这个家伙本来是可以取自己性命的,但为什么最关键的时候。。。。。。原来是那小子啊!

可儿才藏表情舒展,因为他看到十几步开外,满脸都是血的安田作兵卫朝他微笑了一下。

哼!又欠这家伙的人情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混蛋!纳命来!】

立即便有数名敌人快步向这边冲来,口中放声怒吼,他们发誓要斩杀这个【废物】,为自己的同伴报仇雪恨!同时也为自己的功名利禄博上一番!

这个时候,那支负责保护可儿才藏的十人队也已经赶到,拦住那几名敌人,举起刀剑猛烈拼杀,兵刃撞击声震耳响起。

从后面冲上来的山崎军士兵,见到【竹签才藏】竟然如此勇猛,转瞬间就杀死了两个敌人。

都收到了极大的鼓舞,气势大振,放声大吼着,冲进敌阵,长枪刀剑暴烈地挥出,将敌人的武士砍杀得七零八落,血染雪地。

此时,就在野野原的本阵之中————

熊谷元直看着远处的恶战。

【差不多可以了,山崎已经全军出动了,只凭亲直叔父一个人,是没法打赢他们的。。。。。。看来这回是消灭这该死的山崎别动队的最好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啊,一根先生?】

他现在对一根局长非常信任。

【嗯,只要大人出动,那山崎长德就必死无疑了!大人在毛利大将面前也会很有面子的。】

这话熊谷元直最爱听,他大笑一声————

【那就借先生的吉言了,我们走吧!】

【嗨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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