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解决目前的这个麻烦吧。”雪明回复说。
“不用，她的气数已尽了，将她删除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风希笑着说道，淡淡地红光浮动在她的身旁，却没有火红中的那种火辣，而是荧光中满满的静谧，“至少如果把我和她的情况互换，我不相信自己会存在有半点可能，甚至连同归于尽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那你们现在是在……”宋长义挺好奇两个智能过手会是怎样的一种画面，或者说怎样的一种情况。
“其实并不如你想的那样有趣，她占据了这里，所以她可以对这里的东西下命令，我只要对它的命令代码宣布反代码和终止代码，她的口令便起不了作用了。此时她已经付出了她全部的计算量，而我这头的计算量还存在溢出，此消彼长，她自然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
“可如果她铁了心要和你同归于尽呢？”雪明问道，这是这场对战中最为关键的要素，毕竟如果第一世代放弃抵抗而是转头选择两个智能同归于尽，那她们一直做着的事情就完全地失去了意义，她和阮禾籍也必须重新回到两个极点，继续着他们原来做着的任务，被动地等人类研发出能够进行星际航行的飞船来。
“不会的。她有一件事不知道，就是服务器的核心程序存在反设定密码，从任何地方都看不到蛛丝马迹，只有当你确定执行这个操作并不可逆的时候，它才会跳出这个密码要求，如果输入错误的话，系统会自主格式化。”
风希摇摇头，好看的红色眉头挑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两手摊开，表示无可奈何。“说到底，就算是研发智能的SAD，也存在着对智能的戒备，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终他们还是没有逃过被智能覆灭的宿命。”
“可是，这很难理解吧。”雪明听到她的话反而觉得更加疑惑不解，周围的机器人也随着她挥手进了她的宽大的衣服里面，“如果是为了提防智能设定的程序，对于智能来说这个密码并不重要啊，也没有哪个智能说想要自杀吧？这……这就感觉像是完全为两个智能的战斗做准备的一样。”
风希没有说话，好看的大眼睛和她对视，盈盈流转的目光中似乎已经写满了她的问题的所有答案，又像是在鼓励她，告诉她你可以想到缘由的。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场中最快明白过来的是宋长义，虽然他只能猜测一个大概，但也比雪明听到后没有什么思路强了太多。
“你的意思是说，人类设定这个的目的，就是为了设计一场智能之间的战斗？”雪明嘴巴微张，显得颇为吃惊，她发现尽管过了四十年，她还是没有能够完全读懂那些潜藏在人性之下的，一些更为本质的东西，很多东西在她看来是多此一举的，对人类却带着别样的意义。
“没错。”风希点头，雪明的嘴反而张得更大开来，想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你没有好奇，为什么我和第一世代的分工操作这么明显吗？就像是一对古时候的夫妻，我负责对外工作，她负责打理内部。”风希从手中搓出火花般的光芒，只不过这光芒颇为粘稠，“从一开始，SAD想要打造的，就根本不是一台智能，而是两种猜想下，以不同状况制作的智能。”
“所以，你和第一世代同属于SAD制作的机器人，那你为什么要背叛他们？”宋长义抱胸，显然他对这方面的问题比较关心。
风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粘稠捏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每一片花瓣都细致无比。做好后，她才抬头回复他说：“并不是背叛，而是他们的计划出现了意外。原本来说，他们通过实验征求一定的人，以一种非常手段将那些人塞到一个世界中永久性生存，并以数据形式记录下各种实验数据，最终制作出了第一世代的雏形。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则更简单了，以寻梦机的产品形式发布他们制作的虚拟世界，以此来收集更多数据以打造第一世代的细节。但你们也明白，当人进入了一个无拘无束的地方，人性的本质就会暴露出来，以至于这些细节成功地打造了如今你们所见到的这个有些病态的智能。”
“那你呢？”
“我？我是在第一世代成熟到八成的时候出现的。”风希轻轻地撕掉一片花瓣，接着轻吹一口气，手中的花便碎成了无数花瓣飘落出去，“本来SAD的打算是第二个实验由人体直接上传意识的方式制作智能的，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原定的上传数据的人突发意外，死了。而既然设备也开始运转了，便匆忙地确定着新的人员，而当时作为黑客的我，一不小心跑到了里面，成了那个所谓的人选。只不过个中具体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也不和你们一一详说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重新来一次？”花瓣落了满地消失不见了，但雪明还是顶着刚才花瓣最为密集美丽的那块地板，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他们做不到。一系列事情都太过于巧合，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种状况，而当他们还来不及做什么的时候，SAD的内战开始了。”
风希看向一个方向，他们猜测那应该是他们过来所经过的村落的方向，瞬间又想起来的时候问过的话。
“他还是骗了我们。”雪明叹一口气。
“是的。”宋长义想不到回答什么，只能这样回复道。
“那场内战的结果就是，SAD不再有足够的技术人员，只能保证基本的操作运营，只是些不懂科学的跳梁小丑争夺权力的丑戏，却不知道他们掌控了智能其实并不能有什么实质上的变化。人类最大的误区，就是想要制作有独立意识的智能，又希望智能能够完全服从自己。”
风希身上的红光闪烁了一下，最后变成了蓝色，蓝色状态下的她变换了另外一种美感，但其中的静谧确实没有变化。
“这自然是完全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