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郑老连忙出声叫住,“凤姑娘留步。”
凤慕卿脚步一顿,脸色一沉,她忙着赶路,这老头怎么还耽误她的时间。
想到他的身份,凤慕卿硬生生忍住蠢蠢欲动的手。
“还有何事?”冷如寒霜的嗓音响起。
郑老等人听出了她毫不掩饰的咬牙切齿和不耐烦,张胜刹那间火冒三丈,一声怒喝,“黄毛小儿,怎敢在郑老面前放肆!”
凤慕卿没有答话,抬步离去。
“你……”
“等等!”
张胜怒意不减反增,气得脸颊通红,正欲说些什么就被郑老率先开口打断。
凤慕卿不胜其烦,冷然开口,“何事?!”
要不是看在金长泽的面上,她早就一溜烟的离开了,哪里来的时间跟这些无关紧要的老头磨叽。
此刻,她无比后悔答应金长泽来参见劳什子的炼药师大会,瞎耽误工夫。
“老夫想邀请凤姑娘成为炼药师协会的客卿长老。”郑老听出了凤慕卿压抑的火气,直接言明用意。
客卿长老?!
还未离场的人听到这话瞠目结舌,怔怔地望向那一袭张扬耀眼的红衣女子,羡慕如泉涌现。
这人跟人,当真是不能比啊。
“没兴趣。”凤慕卿丢下这句话毫不犹豫离开,丝毫没有给郑老再次开口的机会。
眼前的红色身影刹那间消失,郑老腹中诸多话还未开口就被生生堵在喉中,上不去也咽不下,膈应得慌。
“多谢郑老的好意,凤丫头还年轻,是该出去多历练历练。”无奈之下,金长泽只好替凤慕卿擦屁股。
郑老的地位不可小觑,可不能平白让二人结了仇。
郑老一声长叹,满是无奈,“难道我这炼药师协会这么没有吸引力了?”
见郑老仍是耿耿于怀,金长泽头疼不已,蓦然,灵光一闪,朝上官润招了招手。
不远处的上官润见状,施施然上前,凌飞燕紧随其后。
他们是跟着师傅一同出来的,自然只能跟在师傅身边,先前见凤慕卿和几位聊得火热,他们也不好上前叨扰。
这会儿师傅主动叫他们,他们识趣地来到金长泽的身侧。
上官润刚到金长泽身侧,手臂一重,随即一股力道将他推到了郑老的面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上官润惊魂未定。
“虽然凤丫头离开了,但你看看我这徒儿资质上佳,已经是四品炼药师了,郑老要不将就将就?”
将就将就?!
上官润刚稳住心神就听到这么一句勉强的话语,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万般难受。
敢情他现在只能将就了!
郑老仔细打量了上官润一眼,“是棵好苗子,年少有为,将就着也能成为炼药师协会的客卿长老。”
现今星云大陆上最高等级的炼药师就是五品炼药师,而五品炼药师,目前只有金长泽和郑老二人。
上官润不过弱冠之年便升到四品炼药师,做个客卿长老是轻而易举的,只是有了凤慕卿珠玉在前,郑老满是惋惜。
多好的天才啊,怎么就从手里飞了?
将就!!!
上官润一阵汗颜,温和的脸差点绷不住在众人面前龟裂,这说得好像是他有多差劲似的。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凤慕卿,有了她这颗明珠,自己只能黯然失色,但也仅限她个人而已,除了凤慕卿,他上官润的天赋无人可以否定。
从自家不靠谱师傅和郑老的眼中他并未看到轻视,上官润明白只是郑老在耍小脾气。
既是膈应天府学院有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炼药师大家,又惋惜这样的人才没有笼络到自己门下。
这不,要跟金长泽斗斗嘴才能将这股郁气散出去。
嘶——
一个暴栗下来,疼得上官润俏脸皱成一团,一声痛呼,飘远的思绪刹那间回笼。
“傻小子,发什么愣,还不赶紧谢过郑老。”
催促的话语在耳边回荡,上官润连忙拱手作揖,“多谢郑老。”
“老夫也不拘着你,一切如常,只是炼药师协会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你须尽心竭力。”郑老郑重其事的叮嘱。
“是。”
郑老也不多说,递给了上官润一块炼药师协会的客卿长老牌子,扬长而去。
另一边刚离去的凤慕卿火急火燎拉着玖玖和墨月离开,唯恐炼药师协会的人追了上来。
碧落剑上,凤慕卿指间灵力涌动,玖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变大的剑上,眼中沉凝。
“凤慕卿,异火之事如何解决?”
那日在天涯拍卖会上遇到万药鼎时黄泉琉璃焰暴走,若不是凤慕卿非常人也,早就被火烧得渣都不剩。
越想玖玖便觉得越是危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威胁而无动于衷,她们还有着契约呢。
“之前是炼药师大会在即,我不想让你为这事分心,现在大会结束,我想知道你该如何处理那火。”
凤慕卿也想起拍卖会当日黄泉琉璃焰的暴动,但并没有恶意,只是害怕她不拍下万药鼎。
说起来今日那颗蕴魂丹的丹方还是琉璃告知她的,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丹方,但恰好有现成的药材,这才暗中指挥让自己练练手。
许是想试试自己的深浅吧。
“我也没法子,但我感受得到,琉璃并无恶意。”
凤慕卿一片淡然,疾风而过的风吹动她的衣袍,仿若要远去的谪仙,无欲无求。
她知道想要一劳永逸解决异火,要不就是放它自由,要不就是契约它。
如今黄泉琉璃焰因着混沌之力待在自己的丹田里舒服的很,她又有万药鼎在手,琉璃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
而且,她也不愿就这么眼看着好东西离去,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这不是白费力气了。
“后患无穷。”
玖玖又如何不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可眼下对这异火,她们根本就束手无策。
“你心里有数就好,尽快寻到法子。”话甫落,玖玖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凤慕卿没有搭话,寂静无声,只听得呼啸而过的风声簌簌作响。
北夷大军日夜兼程赶往南境,一番风餐露宿后,终于在半月后抵达,望着眼前肃杀的镇南将军府,君如夜嘴角微勾。
这熟悉的味道,有五年没有闻到过了。
恍惚间,君如夜好似看到了年仅十三便纵马驰骋在沙场的自己。
“主子。”墨影低下头,轻声在君如夜的耳边呼唤。
君如夜有多久没上战场,他们暗卫也就多少年没有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眼下,不仅是君如夜跃跃欲试,他们亦是兴奋难耐。
君如夜放在膝盖上的手暗中用力,狠狠抓着,依旧毫无知觉。
他悠然回神,眼睑低垂,惆怅不已。
都怨这双废腿!
不!只怪司空如轩这个小人!
待他班师回朝之时,就是跟他算总账的时候!
君如夜带着大军前往南境的消息慕容坚早就收到了,知道今日会到府,掐准时候火急火燎的出来迎接。
君如夜是谁?
在他们武将心中,他不是独揽大权的摄政王,而是在沙场上的战神。
“王爷,末将终于盼到您了。”慕容坚爽朗一笑,抱拳行礼后领着君如夜到了大堂之中。
“慕容将军,许久未见,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君如夜上下打量了慕容坚一番,宽大的衣袍都无法挡住他全身紧致的肌肉。
这么壮实的膀子,一看就知道日日都在操练,且量还不小。
武将不似朝堂中那些只知道动嘴皮子的言官,没那么多心眼,再加上君如夜了解慕容坚的为人,整个人柔和了下来。
五年了,他阔别疆场五年之久,再次来到战场,着实有些怀念。
慕容坚落座后,慕容娉婷一身劲装姗姗来迟,见到君如夜,她抱拳打了声招呼,“摄政王。”
“在这儿无需这些虚礼,南月大军情况如何?”
见君如夜开始谈论正事,慕容坚挥了挥手,扫了一圈房中下人,沉声道:“你们下去吧,让陈帆在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房中众人齐声应了声“是”便纷纷离去。
不消片刻,君如夜透过大开的房门瞧见不远处立着一群军人,其中有一人穿着黑红铠甲,那人应当就是陈帆。
“镇南将军府铜墙铁壁,那些耳目进不来。”君如夜不由感慨。
“这里是南境,可不似京都那般安逸享受,我慕容家三代镇守在此,岂能容忍多出来的耳目。”
“如此甚好,话说回来,现在局面如何?”
“前些日子南月胜雪郡主来谈和,我应了。”
嗯???
君如夜一头雾水,南月的那位胜雪郡主他有所耳闻,可南月起兵,她一介女流根本无法代替南月谈和吧。
慕容坚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将当初和白胜雪做的交易全盘托出。
就当是为了两国百姓,他慕容坚也耗得起。
“南月还是有个明白人。”
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君如夜有些意外,南月内忧外患,这位胜雪郡主巾帼不让须眉。
“不知胜雪郡主用了什么法子,南月大军这段日子一直安安稳稳在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丝毫没有攻城的迹象。”
自南月大军压境,他日日都有安排探子盯着南月大营,想起与白胜雪的交易,一股佩服油然而生。
这位胜雪郡主要是个男子,南月江山岂不是手到擒来。
“既如此,敌不动,我不动。”
“正有此意。”
“不知,慕容将军对此次南月大举进攻之事有何看法?”君如夜话锋一转,想探探慕容坚的心思。
慕容坚略微思忖,满脸凝重。
“南月政局动荡,此次举兵进犯不是新皇的意思,这种情况下还出兵,处处透着蹊跷。”
“南月朝堂已乱,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南月丞相关贤。”
“略有耳闻,按理说,关贤不是应该抓紧时间站稳脚跟,怎会急功近利?”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慕容坚早就有猜想过南月此次出兵的缘由,依照南月探子递回来的情报,他越发的糊涂了。
“慕容将军有没有想过,问题不在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