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脔馥郁芬芳,五味俱全,司空如朗不由多喝了几碗,直到一盅见了底方才罢休。
“侧妃的厨艺不错,出去吧。”
赵嘉怡好不容易与司空如朗单独相处,自然不愿就这么离去,她双手绞着衣袖,满脸娇羞。
“王爷,这般久了你还未来过妾身院中,妾身……”
赵嘉怡欲言又止,媚眼含春地望着司空如朗,司空如朗咽了咽口水,却是铁青着张脸。
“本王还有要务处理,你回去吧,待事情处理完了,本王自会到你院中去。”
“王爷!”
赵嘉怡心有不甘,见他脸色开始泛红,她眼睛一亮,柔弱无骨扑进司空如朗的怀中,趁机坐到他的大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
“王爷,妾身也想同王妃姐姐一般为您生儿育女。”
一句生儿育女瞬间褪去了司空如朗旖旎的心思,暧昧淡了几分,他脸色一沉。
府中无人知晓他已不能人道,这是他一辈子的伤痛和羞辱,如今赵尚书已经被他们掌握在手,他也无需再捧着他。
不久以后,君如夜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遗臭万年。
“出去!”
一声厉喝,惊得赵嘉怡浑身一颤,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心一横就将娇艳欲滴的樱唇送了上去。
司空如朗淡漠地移开了脸,赵嘉怡扑了个空。
倏然,司空如朗只觉一股热意涌上心头,熟悉的感觉让他瞬间明白自己中了药,赤红的双眼狠狠瞪着始作俑者。
对上他狠厉的目光,赵嘉怡心里一紧,可想到往后的宠爱,牙一咬径直扑倒了他,两人狼狈的滚到了地上。
泥土的清凉让浑身燥热的司空如朗清醒片刻,正欲开口唤门外的侍卫,却被赵嘉怡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王爷,你好坏啊!”一声娇笑声在偌大的房中格外清晰,门外的侍卫刹那间明白了里面的情况。
为防打扰主子的兴致,门口的侍卫连忙离去。
窗外一声布谷鸟叫传进书房,赵嘉怡嫣然一笑。
成了,门外的侍卫终于走了。
为了支开门口的侍卫,她早就让自己的陪嫁侍女在另一侧死角盯着,见侍卫离去就以布谷声告知。
她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轻薄的粉色纱衣不知何时不见所踪,圆润的肩头和着馨香如罂粟直入心扉。
司空如朗用尽全力想要推开身上作乱的女子,赵嘉怡却如一座大山岿然不动。
这药不就同神仙散一般,不仅有催情作用,还让人瘫软无力。
看出他的挣扎,赵嘉怡蓦然升起一股快意,红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吐,“王爷,这药可是妾身花了不少的功夫弄来的。”
温热的气息在他耳际摩挲,司空如朗浑身一颤。
赵嘉怡孤注一掷,不再耽搁,两人唇瓣相依,她鼓起勇气趁机褪了司空如朗的衣袍。
房中热度升高,在药物的作用下,司空如朗意识开始迷乱,浑身难受,而赵嘉怡既忐忑又兴奋。
今夜一过,说不准她就能母凭子贵,不会被凤婉婉强压一头。
倏然,赵嘉怡尖叫一声,满是惶恐,迷离的司空如朗顿时回了神,猩红的双眼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赵嘉怡如遭雷劈,整个人呆若木鸡。
难怪,难怪他从不在她们房中留宿,原来竟是不能人道了!
如此大的秘密被她知道了,王爷会不会杀人灭口?
此刻,赵嘉怡后悔不已,瑟瑟发抖,只想逃离。
赵嘉怡惶恐不安,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就知道自己性命危矣,扑通一声,她双膝跪地,连连磕头求饶。
“是妾身的错,求王爷饶命!”
经过这一遭,身上的药效逐渐退去,司空如朗阴翳的眸子紧盯着她。
赵嘉怡颤颤巍巍地开口,“王爷,妾身是你的人,自然是站在王爷这边的,求王爷给妾身一个机会。”
司空如朗慢条斯理得穿好衣服,没有理会磕得满头血的赵嘉怡,一声大喝。
“来人!”
门外的侍卫虽然离得很远,但修炼之人耳清目明,这声厉喝瞬间传到他的耳中,迅速推开房门来到司空如朗面前。
“给本王打盆冷水来。”
少顷,侍卫端着冷水来到书房,司空如朗手捧冷水唰唰的浇在脸上,体内残存的药物消失殆尽。
赵嘉怡看着清醒的男人,噤若寒蝉。
收拾妥当的司空如朗望了一眼生无可恋的赵嘉怡,冷哼一声。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司空如朗一把抽出侍卫手中的刀,凛冽的刀光晃过,步步靠近瘫软在地上的赵嘉怡。
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赵嘉怡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司空如朗一把丢开手中的刀,仿佛碰了非常肮脏的东西,甚是嫌弃。
“拖去乱葬岗,还有那个陪嫁丫鬟,一并处理了。”司空如朗冷睨了赵嘉怡的尸体一眼,啐了一口。
“晦气!明日去尚书府,就说赵嘉怡勾结外人对本王下毒,事败后自戕了。”
侍卫连忙按照吩咐拖着赵嘉怡的尸体离开了书房,随后凭空冒出几个侍卫清洗被血染红的书房,最后点上了熏香方才离开书房。
无人知晓在远处的角落处,一抹身影行色匆匆离去。
惜园。
凤婉婉躺在贵妃椅上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拿着团扇轻轻摇晃,脸上的纱布已经取了下来,脸上深可见骨的疤痕始终无法祛除。
因着脸上这道丑陋的疤痕,她几乎足不出户,王府里的事都是阿秋探来告知自己。
如今,她也不奢求司空如朗会一心一意对自己,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安然降生,一生顺遂。
自从那日与赵嘉怡撕破脸皮,她就再也没有到自己的跟前晃悠,而司空如朗也从未去过她的院子。
相较之下,她这个宁王正妃还是不错了。
她身怀六甲自然无法侍候司空如朗,但司空如朗一有空就会到惜园坐会儿,逗弄还未出世的孩儿。
她感受得到,她的如朗哥哥如她一般期待孩子的出生,那一刻,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休憩的凤婉婉,她眉头微蹙,愠怒,“进来。”
阿秋小心翼翼推开门,见四下无人连忙阖上房门,神色惊慌。
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凤婉婉眉头紧蹙,阿秋跟在她身边好几年了,从未见过她如此惶恐。
“发生了何事?”凤婉婉心中明了定然是出了大事,正襟危坐。
阿秋生怕隔墙有耳,凑近凤婉婉,心有余悸,“王妃,赵侧妃……死了。”
死了?!
怎么会死了?
她与赵嘉怡好歹打过几年交道,虽说上不得台面,但也没得罪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物,况且,在宁王府,她怎么会死了?
潜意识中,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凤婉婉手中的动作一顿,脸色凝重,“详细说来。”
“今日赵侧妃院子里的丫头一直盯着王爷的行踪,奴婢就留了个心眼,方才赵侧妃打扮了一番亲自端着羹汤去了书房。”
凤婉婉冷哼一声,“不自量力,如朗哥哥若是有意,又怎会一直未进过她的院子。”
“依奴婢看,赵侧妃是去书房勾引王爷,可不知怎的,远远就听到赵侧妃的尖叫声,然后王爷生气的叫人。”
凤婉婉一阵好笑,眼中的嘲讽一览无余,赵嘉怡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之后奴婢远远瞧见侍卫拖着赵侧妃的尸体离开了。”阿秋整个人恍恍惚惚,想要拼命忘记看到的一切,却越发的清晰。
“原来是如朗哥哥动的手,想必是赵嘉怡那个没脑子的惹怒了如朗哥哥。”
骤闻赵嘉怡身死,凤婉婉长松了口气。
赵嘉怡死了,往后这偌大的宁王府就只有她一个女主人,万万没想到,最后得利的是自己,看来老天还是怜悯她的。
赵嘉怡的尸体被丢在了乱葬岗,之后一名全身裹着黑色劲装的黑衣人落到尸体旁,仔细打量一番后离去。
孤月高挂,一抹黑色影子稍纵即逝,唯有空中飘飘荡荡的一片树叶缓缓落地。
昏黄的烛光映得房中亮堂,黑色的影子如离弦之箭,“咻”得一下从窗户翻进了房中,肃穆地跪在桌案下。
“主子,赵嘉怡死了,一刀毙命。”
“司空如朗动的手?”修长的手指放下手中的书籍,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冷峻容颜。
“是,明日宁王府的人便会去尚书府告知,但说法是赵嘉怡下毒事败后自戕。”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君如夜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深邃的眸子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带回赵嘉怡的尸体,既然他把人推到本王这边,本王自然会好好把握,才不枉费他的用心良苦。”
“是。”
黑衣人转身离去,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赵鸿虽然不是主要的棋子,但只要用得好,之后的作用可是意想不到,司空如朗,你这是亲手把把柄送到了我手中。
赵鸿妻妾成群,儿女不少,但最宠爱的只有嫡出的赵嘉怡,如今赵嘉怡不明不白死在司空如朗的手中,正是自己出手的好时机。
果不其然,第二日消息传到赵鸿耳中时,他竟当着众人的面昏了过去,可见赵嘉怡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赵鸿呆滞地站在赵嘉怡的闺房中,一阵恍惚,仿佛瞧见那个娇笑着朝自己扑来的女儿。
“嘉怡。”赵鸿轻声呢喃,老泪纵横。
想起宁王府的人说自己女儿自戕而亡,悲从中来,他想不明白,嘉怡为何会对宁王下毒?
宁王可是她的夫君,就算与凤婉婉一同入府,受尽了委屈,但还是义无反顾嫁了过去,怎么短短数月就阴阳两隔了?
突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角落,正好与赵鸿四目相对。
“你……你是何人?”
“我家主子要见你。”
“你家主子是谁?”
赵鸿忐忑不安,暗中打量眼前的黑衣人,瞬间猜到这人不是暗卫就是死士,可见他身后的主子定然是达官贵胄。
“你去见了就知晓,此事与令千金有关。”
黑衣人一剂猛药灌下,赵鸿不假思索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