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咬人的狗不叫,有时候真正可怕的人反而是那些不吵不嚷,看起来特别好脾气的人。
因为没有倚仗,所以田希枫自小独立,自懂事起他就知道锋芒太过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所以他如今这性子也是在长时间的伪装中渐渐养成的。
有人说装习惯了,也就忘了原来的那个自己。
田希枫就是这种情况,他欺骗着别人,同样也欺骗着自己,以此放松郭氏的警惕,躲过了不少的算计。
长大些的时候,他就小心留意了自家偏心爹的一些动向。
因为他知道,长平候是郭氏的后盾,只要长平候不倒,郭氏哪怕对他再过分,也不会受到惩罚。
与其白费心机对付郭氏,不如抓些长平候的把柄在手里,让他投鼠忌器,关键时候可能会保住自己一条命。
以前顾及那最后的一丝亲情,田希枫从没想过要拿出那些东西伤害自己的父亲。
现在他对长平候彻底死心了,那些东西就成为了他对付长平候的利刃。
即便知道长平候倒下,他身为亲儿子也将失去所有,田希枫也没想停下脚步。
准确的说他不能停下脚步,因为一旦心软,他将再次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不想再经历那种非人的折磨。
他倒想看看那些人在失去他们为之丧心病狂的爵位和荣华富贵之后,会有怎样绝望的表情,就如他自己经历过的那般一样。
田希枫并没有急于出现在大众面前证明自己完好无损,而是隐藏起来秘密整理那些自己以前小心掩藏的长平候作奸犯科的证据,以及尽力搜寻证人和其他物证。
就在郭氏等人喜滋滋的等着世子之位诏书下来的时候,一袭青衣的田希枫带着长平候作奸犯科的证据敲响了登闻鼓。
要知道有大冤或重案者方可敲登闻鼓。
击鼓者需承受百鞭之刑方可陈情。
大内高手的百鞭,哪怕是武功高强者也不一定能挺过去,是以,登闻鼓立世千百年,很少响起。
人们又不傻,有命敲也没命活着说话,他们何苦来哉?
本来田希枫打算去衙门报案,但他想到官官相护的道理,他一个只挂世子虚名的人,如何能让那些狡诈的官场老油条为了自己而和长平候作对?
说不定还没等他说完,他就被连同证据一起打包被送到了长平候府。
他可是长平候的儿子,人家一句家事,不知实情的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不定还怪他不孝,状告老子,大逆不道呢。
毕竟儿子告老子,这在世人看来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论他是对还是错,一个不孝的帽子已经被扣在了头上。
还有长平候养育他多年,即便再不对,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把老子往死里整,否则就是他的不对,这就是古代人们的思想。
所以田希枫并没有与长平候对簿公堂的打算,既然拼着一无所有也要做的事,那就必须万无一失。
能定下长平候罪的只有宣正帝,但要怎么才能上达天听呢?
田希枫犯了难。
这件事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不想连累朋友,所以也没想着找人帮忙。
他也想过敲登闻鼓,但以他的身子骨根本挨不住百鞭之刑。
到时候死了不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正在这时,暗戳戳等着看好戏的夏听书找上了门,问他怎么还不动手,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等不及看好戏的心情。
田希枫是真对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娘表示万分无语。
他都被夏听书气笑了,都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的。
能活到今天不被人打死,也是这姑娘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