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皇后觉得夏听书总算说了句“人话”,感觉自她来了,那股子郁闷之气消散了不少。
“向二夫人”万皇后道:“奸夫是谁你还是早早招了的好,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向二夫人顿了一下,接着看向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的陈丹娘。
忽而,向二夫人缓缓扯出一抹笑,低头对陈丹娘道:“怎么,咱们的大夫人终于决定不再忍了吗?”
陈丹娘像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皇后娘娘想怎么样对付妾身,妾身无话可说,但莫要牵扯上旁人。”
向二夫人自知今日难逃这一劫难,但向文斌他不能有事。
一是她要留着向文斌对付陈丹娘母子,就是死,她也不能让陈丹娘好过。
二是向文斌活着可以护着她的一双儿女,否则同时失去她和向文斌这两个最大的依靠,她的儿女迟早让陈丹娘母子餐食干净。
看着落到这步境地,没有哭哭啼啼,反而站的笔直的向二夫人,万皇后突然有些欣赏这女子。
身为陈丹娘好姐妹的万皇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卑甚至有些懦弱的陈丹娘确实及不上眼前这女子。
可惜的是她们注定是仇人,有些事无关对错,只看谁更强,更技高一筹罢了。
“来人”万皇后摆手道:“给她个痛快。”
万皇后突然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心情。
长刀刺入腹部,没有哭喊叫嚷,向二夫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向文斌冲上去接住了她即将着地的身体。
双手抱着向二夫人,向文斌痛哭失声。
向二夫人费力的抬起一只手抚摸上向文斌的脸颊,眼里流露出一丝眷恋之色。
她以为自己对他只剩下了恨,却原来有爱才有恨。
低声轻喃了句:“愿……来生……不复相见。”向二夫人垂下手,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哭声渐歇,向文斌用衣袖擦干了眼泪,他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那杀死向二夫人的侍卫身前,猛的抽出刀划破了咽喉。
也许他们都料到了向文斌的决心,也许是觉得这样反而更好。
总之,侍卫没有动,万皇后也没有出声阻止。
这场充满算计的宴席在死了两个人之后,在人们的唏嘘感叹中散去。
本来计划好的以向二夫人和向文斌的奸情为名把他们杀了的,现在虽然结果与他们的计划相符,但大家却并没有成功的喜悦。
在这场战争中,陈丹娘苦闷了半生,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想要的那个夫妻和睦,父慈子孝的家。
向二夫人也恨了一辈子,与相爱的人每日相见却不能相守,这种伤无人能懂。
向文斌在愧与悔,爱与伤中苦苦挣扎,最后还是随了爱的人而去。
向文杰又何尝不是那个爱而不得的失心人。
四个人,谁都没赢!
全都输了整个的人生。
向文杰带着儿女搬离了锦玉山庄,向阳也顺利的得到了庄主之位。
一切看似又恢复了平静,可每个人心里的伤再难愈合。
“君铭睿”坐在回京的马车里,夏听书难得的表情困惑道:“你说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君铭睿看着眼前懵懂的小丫头,眼中有流光闪过。
“亲情,友情我尝过,但唯独爱让人捉摸不透。”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首叫雁丘词的词?”
这是个架空的世代,夏听书听过的很多文人骚客都不曾存在。
不出夏听书所料,君铭睿摇头表示不知。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哀伤的词句缓缓吐出,君铭睿有瞬间的讶异。
他一直知道夏听书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吊儿郎当惯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卖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