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一说,田需十分害怕,因为辎车里没有玉佩,有的反而是魏公主。
田需立刻道:“我们魏国无有你的玉佩!齐相,你不要胡搅蛮缠了!”
他们这边闹得凶,很快诸国使者全都跑出来看看究竟,魏国的将军魏章等等也走了出来,看看究竟。
虽魏章和田需新仇旧恨加起来,数上三天三夜都数不完,不过田需好歹是魏国人,而且代表了魏国的脸面。
魏章走出来,怒目道:“齐相,您这是甚么意思?”
钟离耸了耸肩膀,道:“怎么谁都问这句话,我都解释很多遍了。”
钟离分明胡搅蛮缠,魏章大步踏前,齐太子和匡章立刻拦在魏章面前。
钟离笑道:“魏将军,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他正说着,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
原来是秦公和秦公子、秦太师、秦太傅等众人也走过来看究竟。
秦公本要歇息了,毕竟他也闹肚子,闹得天昏地暗的,今日本想早些燕歇,养精蓄锐,但是突然听说,齐国右相和魏国相邦对上了,于是秦公还是决定出来看看究竟。
秦公走过来,他虽和田需一般,吃了半只馊掉的烤鸭,也滑肠了一日,不过胜在年轻力壮,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并不见田需的肾虚模样。
秦公走过来,面上极力保持着微笑,道:“各位,这是怎么了?”
田需本想请秦公评理,毕竟这里是秦国,秦公本就是庄家,而且只有一个国君,其他都是使者,肯定是秦公最大。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钟离胡搅蛮缠,但是自己和秦公关系“微妙”,日前还有传闻自己和魏公主的流言蜚语,秦公必然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这么一想,田需登时有些发慌,无论怎么样,情势对自己都没有益处,冷汗流的更多了。
魏章没有想太多,直接把事情和秦公说了,还抱拳道:“请秦公做主。”
秦公这么一听,登时险些笑出来,钟离也是在胡搅蛮缠,没有道理。
不过……
秦公故作高深的琢磨了一下,看向众人,道:“各位,各位,请听孤一言。”
他说着,一脸亲和,又道:“魏国军队今日启程,片刻也耽搁不得。”
田需立刻道:“正是,秦公说的有道理。”
秦公又道:“不过……齐相的玉佩又是重要之物,意义深远,不如就给孤一分薄面,两边各退一步,就由我秦国的人,快速检查一番,若是无事,就请齐相当众给魏相赔礼道歉,如何?”
田需一听,冷汗流的“哗哗”的,他颤巍巍的还没开口,就听魏章一口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咕咚!”
田需一个不稳,靠在了旁边的辎车上。
魏章可不知田需心里有鬼,因此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钟离也十分满意这个办法,就抚掌道:“好!一言为定!”
秦公笑着道:“那就由我们秦人来帮齐相检查。”
他说着,看向公子华,道:“子华,你来。”
公子华立刻抱拳道:“子华敬诺。”
公子华走向钟离,道:“不知钟离先生想要先检查何处。”
钟离一抬手,准确无误的指向魏公主藏身的辎车,笑道:“就先做检查这辆车。”
“不可!万万不可!”
公子华还没走过去,田需已经突然窜起来,挡在那车子面前。
田需闹肚子一天,虚弱的厉害,也没有秦公年轻,也没有秦公体质好,现在虽然不闹肚子了,但还没恢复过来,他跑过去拦在马车面前,有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钟离笑道:“你不让我查,说明马车里有鬼。”
“这……这辎车……”
田需磕巴的道:“这辎车里是……是我魏国的贵重之物。”
田需阻拦,魏章都有些奇怪了,公子华则是走过去,强硬的拨开田需。
秦公也笑着道:“魏相,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方才还信誓旦旦的一言为定,怎么转眼就要反悔,这当着诸侯使者的面子,您也不好丢了魏国的脸面罢?”
他说着摆了摆手,公子华“哗啦!”一声就掀开了车帘子。
车帘子一掀开,登时就听到四下里一片惊呼的声音。
“女子!”
“车里藏着一名女子!”
“是甚么女子?”
车帘子一打开,辎车里堆放着一些物资,但是不难看出,车中还藏着一名女子,看起来像是宫女,穿着宫女衣衫。
众人议论纷纷,而秦公一看,脸上虚假的笑容慢慢的,慢慢的凝固了起来。
因为那女子并不是什么宫女,而是……
“魏国公主?!”
“竟是魏公主?”
“魏公主不是卧病在榻么?怎么在此?”
“难不成魏公主要与魏相私奔?”
秦公本是来看好戏的,他知道钟离这么胡搅蛮缠,一定有钟离的道理,如果齐国能给魏国难堪,他们秦国也乐意捡漏,秦公就喜欢捡漏这种事情,因此乐意掺一脚。
哪知道这一脚下去,竟然踩到了他们秦国的未来夫人!
魏公主遮掩着自己的脸,但还是被发现了,田需一看,当即“咕咚!”一身坐在了地上,再也撑不住了。
魏章瞠目结舌,他万没想到魏公主竟然藏身在运送辎重的马车上,当即久久不能回神。
唯独钟离一脸恍然,低声笑道:“原是如此。”
田需跌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魏章一脸铁青,诸国使者则是乐意看热闹,纷纷议论起来。
“难不成田需和魏公主的传闻是真的?”
“田需这次是完了。”
“何止是田需,魏国这次丢脸都丢大了。”
“正是啊,马上都要成婚了,各国使者也都送来了贺礼,结果魏国闹出这出。”
秦公又不是聋子,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未来夫人乔装改扮城魏国的宫女,蹲在辎车里,准备跟别男子逃婚……
秦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积攒了无数的乌云,马上风雨欲来,声音沙哑低沉的道:“魏相,魏公主,难道二位不想给孤解释解释,这是甚么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