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起身很晚,齐太子都检查过军队,例行练剑,钟离才起来,正在用早膳,享受惬意的自然醒生活。
就在钟离吃早饭的时候,帐帘子“嘭!”一脚就被人给踢了起来,随即一个人影闪进来。
“咳!!咳咳咳……”
钟离差点被早膳给呛死,连忙捶着自己胸口,那个踢门闯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齐太子无疑。
齐太子闯进来,道:“先生!大事啊!”
钟离咽下嘴里的早饭,道:“太子你若是把我噎死了,恐怕也是大事,古往今来第一个被食物噎死的国相,我就要名留青史了!”
齐太子赶紧坐下来,把钟离的早膳往旁边一推,不让他再吃,道:“先生,正经事。”
钟离越过齐太子去够自己的早饭,道:“什么正经事?一大早就来了。”
齐太子道:“方才甘姑娘送了一个花冠给辟疆……”
他的话说到这里,登时一脸迷茫,摸了摸自己身上,又低头去看,摊手道:“花、花冠呢?”
钟离无奈的看着齐太子,道:“一大早上你来虐狗啊,甘姑娘送花给你,你跑来我这里炫耀什么?”
齐太子道:“不是这个意思,唉……”
他说着,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后悔不迭。齐太子才意识到,他刚才因为听说大梁急报是假的,所以就忙不迭的赶过来,好像、似乎、可能顺手把花冠又还给了甘姑娘。
齐太子一想起来就后悔,又怕甘姑娘误会自己不喜欢,真是纠结的要死。
钟离咬着肉,道:“到底是什么大事儿?你拒绝了甘姑娘的花,不会就是所谓的大事罢?”
齐太子:“……”
齐太子已经很后悔了,又被钟离狠狠插了一刀,简直插在肺上,登时一下就泄了气。
钟离笑道:“诶,要我说啊,你以后还是别谈恋爱了,简直就是伤人伤己,两败俱伤啊!”
钟离说着,突然有点幸灾乐祸,觉得自己说得怎么那么精妙呢?简直字字珠玑。
钟离正沉浸在自我崇拜之中,齐太子终于开始说正事了,道:“甘姑娘说,她今早无意间听到了魏章和田需吵架,魏章竟说大梁急报是假的,大梁根本没有闹灾。”
“假的?”
钟离眯了眯眼睛,收起方才吊儿郎当的笑容。
齐太子道:“甘姑娘还说,送急报来的士兵,其实是田需派出去的亲信。”
钟离把早饭一丢,擦了擦手,道:“这个田需,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急火火的想要离开秦国,为什么?”
齐太子道:“辟疆也不知,但肯定十万火急。”
钟离眯着眼睛,“嘶”了一声,道:“越想越可疑……”
齐太子附和道:“正是,辟疆也觉得如此,田需必然有什么猫腻。”
钟离侧头看着齐太子,道:“我说的是太子您啊,越想越可疑,一大早上的,甘姑娘就给你送花,你们两个人何时走的如此近了,不是说不是那种关系么?”
齐太子一愣,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原来钟离先生说的可疑竟然是自己。
齐太子无奈的道:“先生,咱们还是先说正事罢……”
田需病了一天,第二天好不容易不上吐下泻了,但仍然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就不说了,走路直打晃儿。
饶是如此,田需晚间还是向秦公提出了辞行,准备立刻返程,离开秦国,返回魏国去。
秦公本就没有阻拦他,是田需自己突然拉肚子不走的,因此秦公也没有多加阻拦,就由田需自己闹去,爱走不走。
齐太子一听田需要走,就着急了,道:“先生,如何是好?田需分明病成那样,却还要连夜离开秦国,我们该怎么办?”
钟离笑道:“当然不能让他走,虽不知田需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总不能顺了他的心意,不是么?”
齐太子见钟离稳稳当当,就道:“先生一定有款留田需的好计谋?”
钟离道:“好计谋不见得,上次是食物中毒,这次咱们来点简单粗暴的,保证田需今天晚上根本走不了。”
田需一定要走,当然是因为他手里握着秦国的军机图,秦国这些日子搜查的更加紧俏了,田需若是再不走,肯定会被发现。
而且魏公主也很着急,催促着田需,因此田需就算是半路拉在车上,肯定也要离开。
是夜,天色昏暗下来,田需就准备好车马,赶紧去请魏公主上车。
魏公主已经准备好了,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服,整理整齐。
田需道:“公主,万事都准备妥当,就等公主上路了。”
魏公主笑了一声,道:“很好。”
她说着,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榻上的被子里掩藏着一个鼓包,里面有人,不停的动着,但也只是轻微的摆动。
仔细一看,原来是魏公主的宫女,宫女此时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榻上,用被子盖好,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熟睡一样。
魏公主笑眯眯的道:“只好委屈你躺在这里了,毕竟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又不想多带一个人上路……”
魏公主说着,转头看向田需,笑道:“田相。”
“需在。”
魏公主又道:“就有劳田相,一会儿送她先行上路。”
魏公主说的轻飘飘的,那宫女却吓得面无人色,公主这显然是起了杀心,想要杀人灭口。
田需笑道:“公主,您放心好了。”
魏公主不再多说,戴起斗篷披在头上,赶紧出了营帐,钻入辎车中。
田需负责善后,准备将宫女杀了,放在这里掩护魏公主,等他们走了之后,秦公就算发现魏公主不见了,宫女被杀了,他们也已经跑远了,根本追赶不上。
田需准备亲自处理那宫女,只是还没下手,就听到帐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田需心里一荒,赶紧把匕首收进袖子,连忙从帐子里跑出来看看究竟。
就见魏国的车马突然被包围了,齐国的士兵手举火把,大有燎原之势,将夜色打的透亮,把车马团团围在中央。
田需赶紧跑过去,道:“你们这是做甚么?!”
正说话间,就有一个人从人群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道:“今天谁也不能走。”
田需定眼一看,竟然是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