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太子。”
他们正说话,没想到迎面就走来一个人。
是个妙龄的姑娘家,不是甘敏还能是谁?
甘敏走过来,她也是来探病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钟离和齐太子。
甘敏笑着对齐太子道:“太子也在这里,是来探看寡君的么?”
齐太子见到甘敏,本来心情已经很好,如今心情更是大好,微笑道:“正是,没成想能遇到甘姑娘。”
两个人说着,甘敏这才看到了钟离,后知后觉的作礼道:“齐国右相。”
钟离看着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心里登时警铃大震,眯着眼睛打量齐太子,又看了看甘敏。
心说甘姑娘不是喜欢自己来着么,之前还因为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结果现在……
竟然和齐太子说了半天话,然后这才看到了自己,太不同寻常了。
难道……
这么快就变心了?
在自己养伤的时候?
虽钟离对甘敏没什么想法,并不是钟离觉得甘敏不够漂亮,甘敏不见得国色天香,但到底是个小家碧玉的模样,而且有教养,又透露着古典美人儿的脆弱感,能惹起旁人的保护欲,其实还挺好的。
但是燕国人之前向秦公提出了甘敏和燕太子亲事的事情,秦公没有拒绝,虽也没有同意,但钟离没道理去招惹甘敏,惹得燕国人的猜忌。
如今倒是好了,自己对甘敏“不冷不热”,甘敏和齐太子反而热络起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甘敏见到钟离,眼神还是亮晶晶的,不过似乎……少了点什么。
齐太子和甘敏又聊了两句,道:“甘姑娘,你看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倘或有不欢心的事情,辟疆能帮得上忙的,只管指挥就好了,千万不要与辟疆客套。”
甘敏笑道:“是了,这都让齐国太子看出来了,只是……一些小事儿罢了。”
齐太子立刻道:“无妨无妨,无论是多小的事情,只要是辟疆能帮忙的,请甘姑娘但说无妨。”
甘敏道:“小女要先去探看寡君,不知太子一会儿有没有空闲。”
“自然有!”
钟离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看着那两个人把自己当空气的聊天,还约了一会儿见面?
于是甘敏很快就走了,约了“老地方”见面。
老……地……方……
钟离心里更是警铃大震,自家闺女还没长大呢,童养婿就要另觅新欢了?
钟离见齐太子傻呵呵的看着甘敏的背影,就拱了他一下,道:“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齐太子回过神来,笑着道:“哦,先生,您还没走呢。”
钟离:“……”见色忘义,没有一点儿人道主义。
齐太子道:“没甚么,就是先生之前卧病在床的时候,辟疆总是与甘姑娘一同为先生摘野菜,便是那片地方。”
钟离一听,惊讶的道:“野菜是你摘的?”
齐太子笑道:“自然是辟疆摘的。”
钟离听了还稍微有点小感动,不过转念一想,齐太子是为了泡妞,才给自己摘野菜罢?重点是难吃的要死。
齐太子对钟离道:“先生,夜色重了,寒气也大,您还有伤在身,赶紧回营帐歇息罢。”
钟离眯着眼睛道:“我回营帐歇息,太子呢?去与佳人月下私会?”
齐太子一听,赶紧道:“先生,您说甚么,甘姑娘对辟疆没有那种心思,先生千万别诋毁了甘姑娘的清誉。”
“没有那种心思?”
齐太子就和钟离说了说这几日的事情,原来是齐太子偶然遇到了甘姑娘采野菜,便一起帮忙,一来二去就熟络了,甘姑娘总是和齐太子说一些心里话。
钟离眼皮狂跳,道:“感情把你当知心哥哥,好闺蜜了?”
“闺、闺蜜?”
齐太子不能理解,钟离摆摆手,道:“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罢,这夜色都浓了,虽不是深更半夜,你们孤男寡女的见面总是不好。”
齐太子这才恍然,道:“是了,辟疆方才竟一时糊涂,忘了这事儿。”
于是齐太子就老老实实的带着钟离,一起往老地方去了。
他们到了地方,没等多久,很快就看道甘敏走了过来。
齐太子道:“甘姑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
甘敏神色有些忧伤,蹲了下来,指着地上的道:“也没甚么,就是这里,之前小女与齐太子经常来这里摘野菜,这里的花原本开的很好,不知怎么的,这两天突然都枯死了。”
钟离一听,差点摔倒,因为花……花枯了?
钟离登时才想哭!
这大黑天的,三个人蹲在地上,看着一堆枯萎的花朵。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是一堆小野花,一簇簇的生长在偏僻的角落,不过的确都枯死了,蔫蔫儿的烂成一堆。
甘敏因为花朵枯萎了,所以情绪很不好,眼睛红通通的,杏核眼都变成桃子眼了,肯定是哭过了。
齐太子见甘敏不欢心,也没觉得是小事儿,道:“那……这可如何是好?还能救一救不能?”
甘敏摇头道:“小女已经试过了,都无用。”
钟离见他们这么认真,自己也不好意思嘲笑,就咳嗽了一声,道:“既然甘姑娘心疼,那就埋了罢。”
齐太子奇怪的道:“埋了?”
钟离道:“对啊,葬了这些花。”
甘敏也奇怪的道:“葬了?”
钟离点头道:“既然如此舍不得,那就葬了,不是有那句话来着……‘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钟离说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葬花吟了,虽然四大名着里面,钟离看的最少的就是红楼梦,但是上学那会儿还是学过的。
甘敏一听,立刻惊叹的道:“春残花溅落,红颜老死时……齐相当真好文采啊!”
钟离眼皮一跳,道:“见笑了,其实不是钟离作的。”
齐太子一脸恍然,笑道:“一定是那位李白先生,是也不是?”
“咳!!”钟离差点给齐太子呛死,道:“当然不是,这回是……是一位曹先生。”
齐太子笑道:“原来如此,先生识得的名人雅士,果然都不同凡响。”
钟离:“……”先生的压力也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