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子的眼神非常奇怪,盯着钟离仔细看了看,似乎在打量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钟离被看的直发『毛』,心想不得了,傻太子这小屁孩眼神突然变得这么“犀利”,难不成知道自己是冒牌的钟离了?
钟离心虚不已,齐太子终于开口道:“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辟疆?”
钟离心想,瞒着傻太子的?那不是事儿多了么,要从何说起?
钟离这么想着,咳嗽了一声,就道:“怎么怎么会?”
齐太子道:“先生您自己的身世,竟然不知真假?还要问辟疆真的假的?”
钟离又咳嗽了一声,急中生智,摆出一脸苦涩的表情,捂着自己的眼睛,好像痛不欲生一般,道:“我就跟你说实话罢我其实我其实早些年遇到了一帮土匪,劫走了我的钱财不说,还把我打成了重伤,因此伤到了脑袋,之前的事情什么也不记得了。”
钟离胡编『乱』造着,还以为无法通关,哪知道齐太子一听,根本没有怀疑的坏心眼儿,立刻关切的道:“是什么土匪?竟敢如此大胆,先生您说出来,要不然画个画像下来,辟疆这就快马加鞭送回临淄,让司理来处理!”
钟离赶紧道:“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自从受了伤之后,以前的事情就混混沌沌的,因此想不太明白,所以就”
齐太子根本不疑有他,还安慰钟离道:“其实也没什么,先生不必强求自己记起来。”
钟离道:“但我的身世到底是真是假,到底什么情况?”
之前所有人,都信誓旦旦的说钟离就是秦太傅虔的儿子,各种证据都表明,钟离绝对是赵虔的儿子。
不止如此,还有门庭庶子的威胁,魏国的捣『乱』,所有事情都让大家深信不疑,觉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齐太子突然又说钟离不是赵虔的儿子。
齐太子道:“这是魏国的诡计,想要等到先生与秦太傅认亲之后,当众再揭穿先生,让我齐国颜面扫地啊!”
钟离一听,道:“那我到底是不是秦太傅的儿子?”
齐太子想了想,看着钟离,突然走过来两步,道:“有一个验证的方法。”
钟离立刻道:“什么方法?”
齐太子眯着眼睛道:“脱衣服。”
“啊?”
钟离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齐太子已经上手了,亲自给钟离脱衣服。
钟离赶紧捂住自己的领口,道:“等等,脱衣服干什么?”
齐太子一脸正派,道:“当然是看看钟离先生到底是真是假啊。”
钟离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道:“为什么非要脱衣服”
“嘘”
齐太子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先生,小心被秦宫的人听到,你是自己脱,还是辟疆帮你脱?”
钟离:“”
黄昏之后,接风宴席在秦宫举办,钟离身为齐国使者,虽然被秦公赵驷软禁在宫里头,但筵席还是要参加的。
钟离走进筵席的大殿,齐国魏国的使者已经都到了,秦国太傅赵虔也在座。
赵虔看到钟离走进来,目光不着痕迹的在钟离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钟离走进来,坐在齐太子旁边,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钟离赶紧咳嗽了一声,捂紧自己的领口。
齐太子低声笑道:“先生,您怎么还记仇呢?方才不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么?”
钟离道:“这叫记仇?太子,不是我说,你一上来就扒男人衣裳,齐王要是听说了,肯定要吓撅过去。”
齐太子道:“所以先生千万别让王父听说。”
钟离翻了翻眼睛,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正偷偷说话,秦公赵驷就走了进来。
他走在前面,身后公子疾和公子华两位公子如影随形,排场不小。
秦公赵驷走进来,众人立刻起身作礼,赵驷不理任何人,偏偏直接走到钟离面前,笑着道:“大哥。”
钟离心里一笑,心说秦公真是给自己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唯独和自己如此亲切,这就是传说中的表演型人格吧?
奥斯卡欠秦公一个小金人!
钟离赔笑道:“齐国使者钟离,见过秦公。”
秦公亲自托起钟离,不让他拜,手拉手哥俩好的样子笑道:“大哥,您说哪里话,咱们兄弟见面,还需要来那些客套生分的礼数么?”
秦公说着,又笑道:“在洛河,孤就与大哥一见如故,如今孤大婚在即,大哥还能亲自来参加孤的婚礼,当真令人欢心,来来,大哥坐这边儿。”
秦公拉着钟离的手,就要把他从齐国的使者席位上拉到秦国的席位上。
就在这时候,齐太子突然站了起来,一眯眼,伸手搭住钟离的手,一瞬间三个人僵持起来,钟离能感觉到赵驷的手劲,当然还有齐太子的手劲儿。
这两个人都是练家子,钟离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他们一拽,那两个人暗地里较劲,钟离差点来了个大劈叉。
齐太子和秦公赵驷较劲,两个人可不是为了钟离坐在齐国的席位上,还是秦国席位上较劲。
这秦国的席位和齐国的席位,就好比阵营一样,好似钟离只要坐在席位上,就是坐在他们的阵营上,因此谁也不肯松手。
秦公赵驷眯着眼睛看着齐太子,低声笑道:“数月不见,三弟越发有精神了?气『色』不错?”
秦公赵驷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勉强,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仍然不肯松手。
齐太子面『色』没有秦公那么勉强,他年轻气盛,力气也大,手劲儿不轻笑了一声,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道:“是吗?辟疆倒是觉得,秦公比那日在洛河,还要不济的多了。”
秦公脸『色』稍变,这么多人看着,齐太子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浑然不会聊天似的,一句话就给堵死了。
秦公冷笑一声,还是个笑面虎,道:“是坐在这面席上,还是坐在那面的席上,这事情最终还是要看大哥的,不是么?”
齐太子也是一笑,较劲道:“是了,秦公说的正是,到底坐在哪里,还要看钟离先生自己的意思。”
两个人说罢了,全都看向钟离。
钟离被两个人劈着,诚恳的道:“秦公,太子,钟离真的没练过劈叉,二位先松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