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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墨姝传 >   第64章 刑堂

柳絮在旁边的盆里拧了两条帕子,分别递给了两个人。没有好气儿地说道:“先将自己收拾一下,免得让人看出端倪来。”

见两个人都坐在那里不动,气得柳眉倒竖,把手里的帕子往桌子上一摔,“好,既然你们两个都不在乎,那现在就去将门打开,让人都看看屋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好啦,你别赌气了!”兰惠出声叫住要转身向外走的柳絮,拿起桌子的上的湿帕子。

大妮抿了抿嘴唇,也磨磨蹭蹭地拿起了另外一条湿帕子。

“嘶!”湿帕子敷在脸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抬起头,幽怨地瞪了兰惠一眼。

我打你打错了?你瞪什么眼瞪眼?!

兰惠捏着手里的帕子,狠狠地瞪了回去。直到大妮像鹌鹑一般缩回了脖子,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大妮低垂着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疼,头发也被扯下了好几绺。再看看兰惠,除了衣服有些凌乱,头发散落下来几缕外。哪儿哪儿都没有被伤到。

越想越觉得委屈。

幽怨地瞪了兰惠一眼,在兰惠察觉前,赶紧收回目光。“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唉!”柳絮坐在桌子旁,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茶杯推给兰惠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抿了几口茶后,低声叹息道:“你太冲动了。”这话显然是对着兰惠说的。

兰惠端起杯子,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重新将杯子推了过去,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没有打错她。”

柳絮任命地将兰惠的杯子里倒满水,低声说道:“都说乱世用重典。眼下多事之秋,又有外人混入谷内。你觉得肖姑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后,会有耐心慢慢地解决吗?”

“我看呀,她八成就直接对你们两个人直接用刑,以儆效尤。若是幸运的,你们都没死,便直接赶出谷,任由着你自生自灭去吧。”

眼角的余光看到大妮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冷战,心里一阵满意。

知道害怕就好,免得你出了这个门儿就乱说。

“我最是看不上那些眼红心黑的人了。”兰惠撇撇嘴,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今天早晨出去转了一圈儿才知道,我们药苑里,几乎全部都知道了。”

“大姐被害的现场,留有绿色的布条。和我们年龄相当的几个人还过来问我,肖姑姑打算让我们穿多长时间的孝服,是不是不捉到凶手,就不打算将裙子还给我们了?”

“她们怎么会来问你呀?肖姑姑的决定,岂是我们可以左右的?”柳絮配合着问道。

“谁说不是呀?!”兰惠烦躁地说道,“但是人说了,这话是从我们屋里传出去的,理应我们给人家一个解释的。”

大妮打散头发,一边梳理着,一边听着柳絮和兰惠说话。本以为,柳絮会各打五十大板。

责怪过兰惠之后,便会说自己几句了。自己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说辞,可柳絮的话茬儿根本没有往她这边拐。

听到兰惠最后一句话,大妮心里没来由地一跳。这下柳絮该问她为何将线索这件事情说出去了吧?

可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只听柳絮轻声说道:“你也用不着这样生气。大姐和我们住一个屋子,人家多问几句,也是应该的。”

“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兰惠点头说道,“让人受不了的是,她们觉得我们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让药苑里,人心不宁,人人自危。”

语气一转,有些担忧地说道:“唉,也不知道姑姑找小七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

小七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过了好一阵子,整个人适应了外面的光亮,才放下手。

抬脚缓步走下台阶,将刑堂渐渐地甩在了身后。

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想过来了。

也是,待几天后离开平西谷了,自己就是想来也没有机会了。

不知不觉中,小七走到竹林旁。找了一块儿平整的石头坐下,单手托腮,看着对面那翠绿色的竹林发呆。

想起刚才在刑堂的那一幕,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肖姑姑坐在桌子后面,笑呵呵地招呼她进去。

在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即便是那笑容再温和,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小七下意识地捏了捏藏在荷包里的各种毒药,强压着转身逃跑的冲动,脚步尽量沉稳地向里面走去。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脑子里却将那天后山发生的事情,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见过姑姑!”屈膝行礼,声音中透着一丝轻颤。

肖姑姑的态度和平时倒没有两样,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坐下来说吧。”

小七扫了椅子一眼,脚下有些迟疑。虽说,这是她第一次来刑堂,可她明白,那个位置是被审讯人的位置。

“坐啊!”肖姑姑见小七迟迟未坐,不由得扬声提醒道。

“是,姑姑!”小七答应一声,硬着头皮,坐了下去。

肖姑姑看着她搭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嘴角微翘,语气和蔼地说道:“你不用紧张,只是叫你过来说几件话而已。”

说几句话用得着在这个地方吗?

小七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

趁着肖姑姑低头喝茶的空挡,小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悬挂在墙上的那些刑具。

早就听说,没有人可以抗过刑堂里的严刑拷打,如今,光是看到这种类繁多的刑具,就让人心惊胆战的。

有针对手足、腰背、头颈等不同部位的刑具,也有全身性的。

最让小七心惊肉跳的,当属肖姑姑旁边的钉椅了。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钉子,甚至有的钉子的尖端还带着暗红色的血。

小七紧紧地咬住下唇,才将要冲出口的尖叫咽了下去。

肖姑姑见火候儿差不多了,优雅地放下茶杯,双手抱臂,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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