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开处,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冯一平一听那脚步声和香味,就知道是黄静萍,他朝旁边让了让,“你怎么还不睡?”。
“嘻嘻,”黄静萍熟练的跳上床,像只袋鼠一样吊在他身上,“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她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裙,比没穿强点,但也有限,这样贴上来,和冯一平的身体亲密无间的契合在一起,让他一时真有些把持不住,一个翻身,就把黄静萍压在身下。
同住在二楼的金翎起来去卫生间,刚好看到黄静萍溜进冯一平房间,摇头笑了笑,轻手轻脚的从门外走过。
黄静萍好像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刻,头向上昂,急切的去迎接心上人的吻,冯一平一边吻着身上火热滚烫的黄静萍,手第一次摸上了她胸前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黄静萍嘤咛一声,一下全身僵住了,冯一平的那只手,好像有魔力一样,和她自己洗澡时的触摸,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迷茫,还有些慌乱,迫切的想要找点什么依靠,于是手下意识的把冯一平的腰环得更紧,让他有些动弹不得的感觉。
这一捆,让冯一平头脑也清明了些,他用极大的毅力,气喘吁吁的让自己从黄静萍身上下来,怀里没有人,黄静萍现在觉得非常空虚,翻身跟过来,就像八爪鱼一样把他紧紧的抱住,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是想做什么,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就是感觉现在要抱着他才舒服,才踏实。
冯一平用力把两个人之前撑开一段距离
。喘着粗气小声的说,“今天这么多人在,不好,还有,你想想你订做的那些丝绸的床单被套,还有旗袍。都还没用上呢,是不是?”他清楚黄静萍之前在丝绸市场定做那些东西的用意,因为都是大红色的。
冷却了这么一会,黄静萍也清醒了些,想着今天家里还住着另外三个人,也不知道刚刚的这番动静她们有没有听到,又想着刚才那羞人和大胆的场面,比如冯一平身上的反应,她拿手捂住冯一平的嘴。拉过被子蒙在头上,瓮声瓮气的说,“别说了,”
冯一平隔着被子在她脸蛋上抚摸着,“那现在先回去好不好?”
黄静萍把被子掀起一个角,露出半边脸来,“再抱会好不好?”
“别,再抱一会。我又要去洗冷水澡,这个天气。我还真怕感冒,”冯一平连忙摇手,“先回去吧!”
“噗哧,”黄静萍笑了出来,坐起来,背着冯一平理了理身上的睡裙和凌乱的头发。然后转过身,俯身深情的吻了冯一平一下,“好好睡!”
下床后,她走出去几步又转回来,在冯一平的耳边轻轻说。“明天我就把订做的那些铺上,从明天开始,你再也不用洗冷水澡!”
这话听起来,让冯一平有些被逆推的感觉。
黄静萍悄悄的从冯一平房间出来,轻轻的关上门,正准备悄没声息的回自己房间,却发现有一个人也靠墙站着,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叫出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金翎。
她摸着着胸脯大喘气,“金姐,你吓死我啦!”
金翎也很尴尬,她没想到黄静萍这么快就出来,不然她肯定会多在卫生间呆几分钟,“在你家里,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回房了,放心,我睡觉很死的,”
她边走边想,究竟是他们俩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呢,还是冯一平就是个创纪录的快枪手?
等金翎走过去,黄静萍才舒了一口气,金翎说的对,这确实是在自己家里,可是刚才她偏偏就有被抓住的感觉,心慌的很,之前的那一会,其实都是强作镇定。
门口的这番小小的喧闹,又一次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冯一平自然是全听在耳里,可是,这样的时刻,他自然不太好出面。
晚上睡的不好,冯一平第二天早上起得也迟,听到他下楼,正在忙着熨衣服和床单的黄静萍放下手里的活,忙着去厨房给他下面,“金姐他们一早就走了,开的是你的车,没事吧!”
“没事,”看着这崭新的豪宅,和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冯一平非常的满足。
还是舅舅他们作坊里的挂面,加了两颗小青菜,再加上昨天剩下的卤牛肉和对虾干,非常美味。
“你今天还去学校?”黄静萍有些扭捏的问他。
“怎么了?不去也行,”
“没什么,那我先去熨,熨好了就去把床铺好,”白天的时候,她没有晚上那么大胆。
冯一平当然不反对。
黄静萍熨完了床单被套,又熨那件红色的旗袍,“下午带我去做个头发好不好?”
“没问题,”
床上冯一平刚用过一夜的寝具全被换下来,换上黄静萍定做的这套大红的,顿时就有了几分喜庆的气氛
。
黄静萍偎在冯一平身旁,一脸的憧憬和喜悦,“我还想去趟婚庆店,买几个喜字,”
冯一平看着这个把一整颗心都放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想着她为了自己毅然决然的连工作都不要,从市里跟到首都,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话避不过,还是现在说吧,“静萍,我有话想跟你说,”
“要不我们自己买红纸回来剪也行,你会剪喜字吗?啊,你想说什么?”黄静萍把目光从那张大红的床上移开,看到冯一平脸上的表情,有些明悟,这一天终于来了,难道她一直担心着的那一天也要来吗?
她转身就走,“我还有好多事要忙呢,我去给金姐和金菊打个电话,让她们今天帮帮我!”
“静萍,”冯一平追上去,把她按在沙发上,蹲在她面前,“你听我说。这件事很重要,我想现在说清楚。”
“明天好不好,我今天真的很忙,”黄静萍异常的慌乱,本能的不想面对这一刻。
“静萍,你认真的听我说。”冯一平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不,我非常爱你,我想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起,并尽我所能给你最大的幸福!”
这是冯一平第一次直白的对黄静萍说出这样的话,然而她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满是惶恐。
“可是。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虽然我和她之间现在还什么事也没有,但我知道,她也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不管我和她之后怎么发展,我肯定都放不下她,”
虽然一直有这样的猜想,但真从冯一平嘴里听到这的这一刻。黄静萍觉得心非常的痛,就像裂开了一样。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冯一平用纸巾去帮她擦,一会就全打湿了。
更让他难受的是,黄静萍就一直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眼里悲痛欲绝。到后来甚至有些了无生趣的样子,然而,她一直没有哭出声来!
她的眼泪好像流不尽,一会就把胸前衣襟打湿一大片,冯一平看了。很心痛,眼里发酸,他站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既然说了,就说个通透。
“我知道我这样对你非常不公平,你完全值得拥有更好的人,能全心全意对你的人,我也完全理解,”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也心如刀绞。
“之前在学校附近买的那六套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可以把爸妈和妹妹都接过来,复式的那套自己住,其它的五套出租,有了那几套房子,你经济上也完全可以独立,”
不等他说完,黄静萍第一次推开他,泪眼婆娑,跌跌撞撞的往下走,刚下了两步台阶,身子朝前一倾,幸好冯一平拉住了。
他把她打横抱在怀里,黄静萍也不说话,一边流眼泪一边拼命的挣扎,冯一平不理,把她抱到房间里,放在床上,黄静萍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默默的流泪。
冯一平揉了揉眼睛和鼻子,也不关门,走到门外,给金翎打电话。
金翎正在开会布置工作,见到是他的来电,示意大家噤声,“老板,有什么指示?”
“金姐,麻烦你现在接上王金菊,马上到我家里来
。”
金翎听他说话声不对,走到会议室外问,“怎么了?”
冯一平朝房间里看了一眼,黄静萍现在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整个人蜷成一团,他眼泪也快要掉下来,“见面说吧,麻烦你们尽快赶过来好吗?特别是金菊。”
“好的,我马上到,”金翎小跑着回到会议室拿自己的电脑,“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有事电话联系!”
这是金翎第一次在下属面前表现的有些慌乱,大家都面面相觑,出什么事了?
与会的方颍芝听到是冯一平的电话,这时恨不得追上去问个明白,可是金翎连办公室也没回,已经急匆匆的下楼了,究竟是怎么了?
王金菊到首都的这一个多月,原来一直担心着呢,冯一平叫她过来的时候,那么郑重,可是过来后,一直没什么事。
昨天暖房的时候一看,他们两个关系好的很,怕是自己瞎担心了,等过两天就跟冯一平说,还是要回市里。
等下先跟冯文打个电话,来首都的这一个多月,电话费严重超标,到时一定要找冯一平报销点,她正想着,冯一平的那辆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店门前,门前这块可是限停的,是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果然,窗户摇下来,金翎在车里向她招手,“快上来,”她匆匆的和店里的另一个员工交待了一声就跑过去,“怎么了金总?”
“一平叫我们,特别是你过去,挺紧急的,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对,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是自己担心的那样吗?王金菊也不确定,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
金翎这时又接到冯一平电话,“买包葡萄糖?好的,”
听到车声,冯一平迎到楼下,“金菊,静萍就在楼上房间,麻烦你去看看,”
“哦,好的,”王金菊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知道还是自己担心的事,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朝楼上走。
金翎看他眼红红的,很不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冯一平从她手里接过那包葡萄糖,“没什么,麻烦您了,”
他想把袋子撕开,却怎么也撕不开,这时,楼上传来黄静萍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手一抖,把袋子撕开一个大口子,葡萄糖撒了一地。
“我来吧,”金翎看他这时明显不在状态上,接过袋子,舀了两勺,泡了一杯,朝楼上示意,“我先上去,你好好在这呆着,”
走了几步,她又转过身来说,“你自己冷静一下,拿出平时的劲头来,那就什么事都会解决,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冯一平枯坐在楼梯上,听着楼上的哭声,心乱如麻,连和她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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