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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福宁记 >   第25章 泡脚

这日,大福被唤到少夫人屋里。

“你可愿来我身边做贴身丫鬟?”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大福,开口温柔的询问。

大福以为同别人一样,问是否愿意前去金林,张口就回:“奴婢不……啊?”猛的回过味儿来,一脸懵逼的看向夫人。

“我刚嫁来江府,没有趁手得人用,你可愿意来我身边?”夫人又温柔的问大福。

大福在心里琢磨一番才开口回道:“奴婢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愿意是愿意,不过奴婢粗手笨脚怕侍候不好夫人!”

“你这小蹄子,让你来,是夫人抬举你,你还端上架子了!”夫人旁一个俏丽的丫鬟叱责。

“桃夭。”夫人沉声。

原来这位就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桃夭,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脾气却是不小。

大福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沉声道:“夫人,不是我不愿意来伺候您,我入府就在书房,也就会个端茶送水,伺候笔墨的事。之前同少爷去金林备考,人手不够,调奴婢伺候少爷起居,奴婢连头发都不会梳,都是春生哥哥帮忙。如果夫人是想要找人解闷,奴婢自然可以。但若是做精细的活,奴婢实在是有心无力。”

少夫人听了大福的话,依旧是笑意盈盈:“无事,你先来试试,若实在做不来便罢。”

少夫人这样说,是打定主意让大福来她身边伺候。大福只能磕头谢恩。

晚上和夏沁说起这事,夏沁担心的握着大福的手:“怎么突然让你去她身边伺候?你可千万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少夫人不比少爷,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偷懒……”夏沁嘱咐起来,没完没了。

大福知道夏沁是担心她,捂上她的嘴:“知道了,沁姐!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小心再小心,绝不偷懒。”在大福再三的保证下,这事才算翻篇。对于突然的调岗,大福心里也是有疑惑的,不过,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次日上午,大福来到少夫人这报到。少夫人这次连床都没下,依靠着床架,盖着厚厚的被子,上身还披着棉披风。

桃夭服侍少夫人喝了药黑乎乎的药,那药大福都能闻到苦味,少夫人却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看来是经常喝。少夫人漱完口,吩咐大福:“你不是识字吗?找本有趣的书读给我听吧。”

大福回到藏书阁,找了几本适合得书籍,都是人文趣事,和地理杂志。对比一下,最终选了前些日子看的那本。

少夫人比起少爷那可是相当配合的倾听者,充分满足了大福的分享欲。大福看着眼前病弱得少夫人,一股怜惜之意油然而生。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道:“少夫人是身体不适吗?奴婢好像没怎么见过夫人出门走动。”

少夫人也不隐瞒,咳了两下对大福说:“我自小身体畏寒,在金林还尚可,四季如春,身体倒也还好。谁知来了华城三载,还不适应这里的寒冬,一到冬日整个人便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点劲儿。”

“那整日卧床怕是也不好受,不如奴婢扶您起来,在屋里走走,活动活动兴许会好点。”大福提议。

少夫人思索片刻就同意了大福的建议。大福俯身给少夫人穿鞋袜时发现,这暖哄哄的寝屋,又盖着厚厚的被子,少夫人的脚依旧冰凉。

刚穿好衣服和鞋子,桃夭进来,手中端的盘子往桌上一放就疾步走来搀扶少夫人:“少夫人怎么下床了?别受风啊!”然后对着大福怒目而视:“是你这小蹄子想得吧?”说着把大福从少夫人身边挤开。

“一直躺着,好好的人都能躺废,还是得下床活动一下,这屋里门窗禁闭,哪来的风?”大福不甘的顶嘴。

听大福这么说,桃夭更加生气:“你懂什么?少夫人身体弱,就是得静养。”

“躺在烧了地龙的屋里,盖着这么厚的被子,脚却还是冰冰凉。这就是静养的结果?”大福不服。

“下地走走就行了?静养是医师说的,你个丫鬟你懂什么,少夫人受风你担得起吗?”桃夭也不示弱。

眼看俩人越吵越激烈,少夫人开口说道:“是我想下床走走,不关大福的事。活动一下没事,一直躺着太难受了。”

摸到夫人冰凉的脚时,大福就想说的话还是没忍住,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奴婢有个法子,可以让夫人平日里手脚不这么冰凉,夫人可愿一试?”

“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桃夭出声呵斥。

大福不理桃夭,看着夫人平静的说道:“夫人可愿一试,有没有效果今日便知。”

“是什么法子?”夫人有些心动的问,每日脚凉的发麻,整夜整夜的休息不好。她也想好好的睡个觉。

“既然同意那奴婢就去准备东西,很快回来。”大福说完就向夫人行礼告退。

大福来到厨房,找了自己需要的生姜和花椒,生姜切片和花椒一起放在锅里开始煮。然后找了个木桶,把锅里煮好的汤倒入桶中,用盖子盖上。拿上剩下的生姜提着桶就飞奔回少夫人屋里。

大福这一趟出去了有半个时辰,进屋时,夫人已经躺下了,大福提着桶放在少夫人床边对着夫人说道:“快少夫人,把脚放里面。”

夫人不解,大福就自己动手,扶着夫人的腿往桶里放,还一边出声提醒:“会感觉烫,慢慢来。”桶盖一打开,刺鼻得辛辣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味儿?”桃夭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还要来拦大福。

大福这会儿也懒得和她解释,直接挡开:“别耽误事。”

等少夫人的脚全放在桶里后,大福拿着披风盖在夫人膝盖上。嘱咐桃夭:“中途不要把脚拿出来,我再去烧水。”

大福出去后,桃夭一脸担忧的看着少夫人说:“小姐就任由她折腾吗?也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要不还是先把脚拿出来吧。”

少夫人笑笑安慰她:“没事,我觉得热乎乎的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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