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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到下班高峰期,一路上有些小堵,好在严铮是个稳妥的老司机,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晨风医院。

沈佳音这才想起,晨风医院是肖家的产业。

老太太已经从抢救室转到贵宾病房了,但人还没有苏醒过来。

病房是一室一厅的设计,老太太在房间,其他人在客厅或坐或站。

沈佳音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这会儿,肖家除了在外面忙的成员,几乎都集中在病房里了。

婆婆叶静婉,大嫂乔向晚,小姑子叶姝妍,还有管家周伯,司机老杨。

最后是乔向晚的女儿团团,四五岁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让人见了心都发软那种。

这会儿她正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佳音,一脸的好奇。

“妈。”沈佳音先跟叶静婉打了招呼。

叶静婉注意到儿子跟沈佳音一起出现,眼里有些不敢置信,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多问,只是道:“老三通知你的?”

“严助理给我打的电话。”沈佳音不着痕迹地撇清关系,省得他们又多想,到时候肖霁昀又把账算她头上就不划算了。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叶静婉只当他们恰好在门口碰上就一起上来了。

肖霁昀也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识相表示满意。

“奶奶情况怎么样?不严重吧?”

叶静婉朝房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团团,才回道:“晚点跟你说。”

沈佳音点点头,又转向乔向晚,有些尴尬地喊了一声:“大嫂。”

肖家老大肖霆熠在部队里,靠着自己的能力混得风生水起。妻子乔向晚没有随军,留在锦城照顾一双儿女。

乔向晚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心底着实吃了一惊。沈佳音前后容貌变化如此之大,连气质好像都变了,她压根就没认出来。

团团突然哒哒地跑到沈佳音面前,抬头朝着她甜甜地一笑,奶声奶气地说:“大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就像仙女一样。老师说我是小仙女,那姐姐你是大仙女吗?”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人俱是一愣,紧跟着都忍不住笑了。

小孩子单纯,最容易被漂亮的事物给吸引了。

这个病房里的女性,没有一个长得差的,但沈佳音肯定是最漂亮的那一个,所以就被团团给盯上了。

沈佳音也让她给逗乐了,觉得这孩子委实可爱得紧。她弯下腰,伸出手,抓住小家伙的小爪子晃了晃。“小仙女,你好呀。”

团团立马有样学样地晃了晃她的手。“大仙女,你也好呀。”

沈佳音实在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碰一下她肉嘟嘟的脸蛋,就好像看到了儿时的沈佳期,鼻子又开始有点酸。

大家都看着呢,沈佳音没让自己沉浸到情绪当中,转头朝着那道一直打量着自己的目光迎了上去。

是叶姝妍。

叶姝妍对上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傲娇地扬起下巴,只是底气有些不足。

今天沈佳音是化了淡妆的,但仔细看,还是能跟那天救她的小姐姐重合到一块儿。

这一刻,叶姝妍终于确信:救她的人,真的是沈佳音!

其实沈佳音的声音如此有辨识度,叶姝妍一听就知道是她了。只不过那天她又疼又怕,人都快晕过去了,哪里还能听声辨人?何况,声音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沈佳音有些好笑地想,这个小姑娘大概又在心里纠结个没完了。

这时,团团又跳出来抢镜头了:“大仙女,你为什么来这里啊?你也是来看我太奶奶的吗?”

“对。”沈佳音的注意力又放回小团子身上。

团团歪着脑袋,很费解的样子:“你为什么要来看太奶奶?她又不是你的太奶奶。”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沈佳音真想好好逗逗她,最好能抱着亲两口,没准能亲到一嘴的奶香味。

“她不是我太奶奶,可她是我奶奶啊。”

担心她再度语出惊人,乔向晚连忙开口:“团团,她是三婶婶。”

“妈妈,你认错啦。三婶婶不长这样,三婶婶不是大仙女。三婶婶是妖精,葫芦娃里的妖精。”

奶奶的童音,特别认真地表达着她的见解。

乔向晚尴尬得不行,生怕沈佳音介意,连忙道了个歉。

“大嫂,没关系的。我以前眼妆比较重,在孩子看来,确实跟葫芦娃里的蛇精挺像的。”

一个四岁的娃娃能有什么恶意?她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已,沈佳音怎么也不可能跟她计较。

团团听了,还特别赞同地点头,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蛇精很厉害,可是她很坏!她抓爷爷,还有葫芦娃!”

“对,她实在太坏了!”沈佳音一脸认真地回应,“所以她最后受到了惩罚,对不对?”

“对。”团团用力点头,又忍不住给沈佳音讲葫芦娃的剧情。可她到底只有四岁,逻辑还不够清楚,最后变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好好的故事讲得七零八落的,特别搞笑。

乔向晚哭笑不得,实在没辙了,只好先带着她回去了。

多了沈佳音这个不和谐音符,又没了团团作为润滑剂,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

肖霁昀走过去,将病房的门带上。

沈佳音朝叶静婉看过去,只听她叹了一口气,说:“也没什么大病,就是人老了,各个器官都在老化,心肺功能衰退比较严重。”

她的语气有些沉重,连带着屋子里的气氛也跟着凝滞起来。

“乐观的话,应该还有这个数。”叶静婉比了两根手指。

言下之意,如果情况乐观,老太太还能活两年。如果不乐观,那就难说了。

沈佳音顿时觉得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尽管老太太已经八十八高龄了,可对亲人来说依然是千般不舍。

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被施了静音咒。

最后,还是叶静婉先打破沉默。“以后,谁都不许惹老太太生气,听到没有?”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落在肖霁昀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完了又看向沈佳音,倒是没再说什么。她能管自己的孩子,却不好管沈佳音,尤其在他们要离婚的情况下。

“我去一趟院长办公室。”说着,肖霁昀就往外走去。

严铮紧随其后。

这时候已经下班了,但老太太住院了,肖霁昀肯定要来。院长是个聪明人,这会儿肯定还在办公室。

少了肖霁昀,气氛也没多大变化,毕竟原主跟他们的关系都很僵,实在没啥可聊的。

沈佳音认真考虑要不要找个理由先撤,至少不要留在病房里面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我咧个去!”

刷着手机的叶姝妍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瞪圆了眼睛看向沈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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