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你一个被朕丢弃的狗,有什么资格?
先有秦国不顾一切献出万阵图,又有大周圣人之徒鲁昭侯招揽。
难道是朕失算了?
不会!
女帝目光一凛,朕一路扶摇而上,清肃作乱诸王,整合大唐国土。
说的每句话,走的每步路,都是最正确的决策。
朕皇权在手,贵为天子。
能够屹立于万人之上,统御大唐子民,一切的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你们认为陆尘是千古奇才?
又或者是天生圣者?
可若他不生于大唐,若是没有朕的扶持,若不是大唐乱势,他哪有如今的丰功伟绩。
他的成就,来自于朕。
一个都自身难保的小小秦国,一个只会读书的迂腐大周。
根本不懂,什么才是帝王之道。
朕才是真正的智者。
朕才是最完美的帝王。
“退潮!”
女帝恢复平时的威严,淡漠地扫了一眼下方,在众多侍女的拥簇下转身离去。
……
秦国位于九州之南,地处崇山峻岭之中,生存环境复杂。
原本的秦国人,素来以追求安逸着称,但是在民族面临危亡之际,却是颇有血性,极为团结,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久而久之,秦国给人留下了一种彪悍的民风。
渭城,秦国的国都,其两面环海,西北有群山沟壑掩护,独特的地理环境,易守难攻。
造就了九州上最难攻克的城池。
此时,城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在浩浩荡荡的军队用拥护下,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车帘缓缓掀开,大将军王高牧率先走出。
紧接着,便是一位黑衣银发的俊美男子。
看到此人,围观百姓目光皆是一凝,原本嘈杂的环境,此刻变得死寂沉沉。
这一刻,似乎整个空间都被凝固起来。
“通敌叛国的异国人。”
徒然间,几个秦国谋士冲了出来。
双目通红,不顾一切的嘶吼着。
“是你,让我大秦丢失了固守疆土的神物。”
“背信弃义的无耻贼子,万阵图乃我大秦先祖所创,乃天下谋士之根,我秦国不欢迎你,把万阵图还回来。”
“……”
刺耳尖锐的谩骂声,响彻在整个渭城之门。
数万百姓,无一人不是神情悲痛,满心悲哀。
九州列国,哪一个不是强者。
唯独他们秦国,国土小的可怜,不足大唐百分之一,人口稀少,军事不足,纵是有万阵图也难以发挥其功效。
能够坐到固守国土,不被诸国吞没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们大秦是谋士之国,谋圣人诡鲁子,可以说是他们大秦的标杆,就如大周的儒圣一般。
而如今,唯一的护国之宝,为了这罪人,竟然拱手让人?
这不仅是辱没了祖宗,更是将大秦推至万劫不复之地。
“大秦亡矣!”
“想我大秦多谋善断,从古至今,算无遗策,如今却补偏救弊,走上了灭国之路,就算死……在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请见先祖?”
所有人悲痛欲绝。
高牧等将领似乎被这一幕所感染。
神情皆是黯然,心中沉痛万分。
就如百姓所言,没有了万阵图,以后的秦国举步维艰,岌岌可危。
值吗?
他心中自问。
为了一个日暮途穷罪人,以一个国家的命运作为代价,值吗?
“咚!”
“咚!”
就在此时,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这份喧嚣。
紧接着,六匹骏马驾驭,一座刻有金凤图案的华贵凤撵在百官随行下而来。
“草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门前,数万百姓垂背弓腰跪在地下,高呼万岁。
但……
看似浩大的气势,却透露出一种沉重的悲戚之感。
凤撵两侧的文武百官见此,心中同样不由得生出了一抹凄哀。
如今,大秦上下,民声怨哉!
更有不少悲壮之人,以死明志。
先不说万阵图没了。
单单这股滔天的民愤,就足够让他们大秦朝廷崩塌了。
一时间,他们看向那黑衣男子的目光,更是透露出一种史无前例的杀意。
恨不得当场诛杀这个让他们大秦陷入亡国之境的异国罪人。
凤撵内,坐着一位的绝美女子,黑裙飘然,绣有金凤图案,栩栩如生,高贵优雅。
一面仙颜,浑然天成,仿佛如画中走出的人,美的不真实。
尤其是那双淡粉色的凤眸,给她极致的冷漠之中,平添了一份妩媚气质。
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居高临下,就宛若神明一般,审视着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子。
响彻九州的不良帅,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当她真正见到的时候,才发现,这位不良帅,远比她要想象的神秘。
那双蔚蓝色的眸子,就如深不见底的深渊,被层层浓雾所笼罩,让人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挫败感。
尤其当他冷冷地看着你的时候,眼神似乎可以将你冰封在千里之外。
平静,冷漠,还有丝丝无情。
似乎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许久之后,她红唇轻启,声音如泉水,涓涓细流,很是悦耳。
“你的行宫,朕已让人安置妥当。”
什么?
行宫?
此话一出。
无论文武百官,还是黎民百姓,心中是徒然一惊。
要知道,内宫为皇室禁地,只有皇室宗族,才可设立行宫入住。
就算其他国家的王公贵爵皇子公子到访,也没有进入内宫的资格。
目前为止,整个大秦内宫,除了护卫,侍女,太监可以出入外,也只有陛下一人了。
看来,陛下是极其看中陆尘。
甚至,已经将其视为身份平等的存在。
……
陆尘目光微颤,心中有些诧异。
迟疑了一下,缓缓朝着凤撵走去。
第一眼,他被眼前这位秦国女帝给惊艳到了。
一张如梦似幻的绝代娇颜,一张不该出现在尘世的容颜,似乎一切华丽的辞藻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
但……
仅仅一瞬间,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淡淡地说道:“多谢陛下,但陆尘只是一介武夫,不懂皇族礼仪,我随意找个宅子安置在这城中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