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云醒来的时候,楚河已经煮好了清淡的白粥,正端了进来。
“醒了?”
萧慕云有些茫然的望了过去,又过了半响,她才反应过来。
“师兄……难道我还在梦里吗?你怎么回来了!”
“你还说!你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回来吗?”
萧慕云困惑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原来这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
“可是,你走了,落河那边战线怎么办?”
“落河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会赶回去,你不用担心。”
“对不起,师兄!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咱们之间还说什么添麻烦这么见外?来,先吃点东西吧。”
“嗯。”
萧慕云接过楚河递过来的粥碗,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
粥还没咽下去,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出来。
“傻丫头,别哭了,有师兄在。我先去隔壁看看小羽,你一会吃完再过来吧”
楚河见她这副样子,虽然不知道她之前经历了什么,但瞧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只得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便掉头出去了。
萧慕云原本还在一旁伤心呢,可一听到楚河提到小羽,便顾不上旁的。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
粥有点烫,不时就要停下来吹吹,趁着吹粥的空挡,她回想起这一次噬魂梦境的经历,心里不由的有些失望。
这第一次的探索,她可以说是……彻底的失败了!
别说心魔的本体没有找到,她自己差点被困在梦境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碗热粥下肚,萧慕云呼出一口热气,这才把之前被困住的郁闷心情给倾泻干净了。
“这就是心魔所制造的噬魂梦境吗?”她想起来,竟还有些后怕。
还好师兄回来了,不然她可能真的就永远被困在那假象里了。
刚用摄梦术进入梦境的时候,她最先看到的,是楚河被萧亦清送回来的那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也她跟着变小了,就如当年一般的年纪,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也完全不记得了!
整个梦境,就仿佛当年那件事重演一样,萧慕云整个人都完全被心魔摆布在梦境里!
然后当她痛苦逃避着,想找萧亦清依靠的时候,现实里并没出现的萧亦清,竟然真的在梦境里出现了。
她跑到师父的怀里痛哭流涕,尽情发泄了个够。之后她便把一切都抛给了萧亦清,自己则每天带着小羽尽好本分,照顾着楚河。
梦境里的萧亦清自然并没有治好楚河,可似乎行为举止与她记忆中的师父都一样,小羽也一如往昔的乖巧懂事,总是忙前忙后的帮她,逗她开心。
在梦里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可事实上,那梦境里除了她想依靠的萧亦清出现了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梦里的她依靠着萧亦清,每日都在期盼着楚河早日醒来中度过。
可楚河依旧昏迷不醒,她每日去看,小羽也一直在帮她一起照顾。
可萧亦清除了嘴上安慰她,说会想办法以外,完全没事人一样,照常生活起居。
开始她还以为师父是有别的想法没有告诉她。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想起了一切!
顿时明白自己是被心魔困住了,可是当她以为萧亦清就是心魔的时候,符咒却竟然没起作用。
接着她就仿佛是被梦境排斥一般,整个人被踢出来了。
说真的,当一睁眼看见楚河进来的时候,萧慕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如此真实的梦境,难怪小羽出不来!她这一清醒,也为自己的懦弱而懊恼不已。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只是逞强罢了!
原来当有萧亦清可以依靠的时候,她竟然真的会毫无作为的,就那么怀揣着希望,一直一直的等下去。
真的太差劲了!这个一边假装坚强,实则一心逃避的自己……
她起身将碗筷收拾好,放回了厨房,就朝小羽的屋里走去。
“不在休息会了?”楚河见她进来,精神仍是不大好。
“师兄,请你帮帮我!”萧慕云说着,便把带林皓回到云山后的一切,都详细的告诉了楚河,甚至自己第一次在噬魂梦境中探索无果的事,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说完,她似乎有些懊恼与自责,眼睛都有些不敢看楚河,生怕他会对自己失望似的。
楚河听完,倒是半天没说话,等到萧慕云都有些纳闷的偷偷瞅他了,这才发现他似乎正沉思着什么。
又过了好久,久到萧慕云以为今天又会这么毫无进展的过去时,他突然抬头看了过来。
“小云儿,有件事,师兄一直没告诉你,是关于小羽的……”
“你是说,关于他那个魔星灭世的预言吗?”
“哦,你竟知道了?即便如此,你仍要这么不顾一切的救他吗?”
楚河有些意外萧慕云竟然知道,其实他自己心里也还没想好。
毕竟在仙界与小羽一人之间做选择,他身为仙界的楚帅,自然知道该取哪个舍哪个,这是大义。
可是在感情上,他确实有些犹豫!因为这个方法就是将心魔换个容器!
即便救了小羽,萧慕云能不能化解心魔也都说不定。
可不救的话,小羽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成魔,一个是死。
不,还是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死!不管是血脉逆行爆体而亡,还是成魔后……被杀死!
不管他怎么想,以结果来说,似乎都不划算!何况就算救成了,也要再搭上一个自家小师妹,从一个不确定因素,到二个不确定因素!
可自家那个倒霉师父,之前却说过,只要小云儿不放手,总归是不打紧的。
这该怎么办呢?他真是犯愁!比跟魔族兵打仗还闹心的那种……
“师兄,小羽的事,我是听子坤说的,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我是听师父说的,你也知道,到了师父那个境界,有时候心里闪过的预感,可能就会预示着未来某些会发生的事。”
“嗯,知道。”
“小羽被你捡到的时候,师父的预感就不太好,似乎这事跟白家也有些牵扯。因为林家当初的占卜结果并没有公布于世,那个预言其实是从白家流出去的!不过师父曾经留下句话,他说只要你不放手,应该不会变成最坏的那个结果。”
“我不放手,就不会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按照预言所说,就是六界毁灭吧?”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放弃小羽,结果就会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