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坐在面试间，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去面试的少儿歌舞团。
久远的记忆突然被翻开，以至于顾冬看着进来的小孩，觉得有点眼熟。
是像哪个以前的同学吗？
“各位老师好，我叫黄晓兰，今年六岁了。”
她四肢细长，天鹅颈修长，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将来身形之优越。
顾冬自己小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
小女孩穿了一身漂亮的纱裙，转圈的时候好像一只白天鹅。
顾冬轻声问她：“小朋友，你学跳舞了吗？”
她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亮晶晶的：“嗯，我妈妈是舞蹈老师。”
“那你为什么想来当小模特呢？”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喜欢你们的衣服，我想穿着好看的衣服，把大大的照片挂在墙上。”
每次她和妈妈去买衣服，看到墙上海报的小孩，都很羡慕人家。
她也上过舞台表演，她很喜欢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感觉。
黄晓兰在家常常念叨，因此这次姑姑看到这家公司在招小模特，回家就告诉她了。
她坚持要来，妈妈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带着她过来面试。
顾冬点点头，很满意地说：“你表现得很好哦，出去以后和妈妈等一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等小孩出去，顾冬就和其他几个人商量：“这小孩很不错，挺适合穿咱们的裙子，你们觉得呢？”
设计师是最明白自己的服装的，她点点头说：“我也同意。”
其他两人也没提反对意见，因此黄晓兰就这样通过了选拔。
后面他们又面试了几个小孩，多选了一男一女。
最后确定下来和顾冬拍照的就是两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
公司会有专人对接，顾冬就回家等着拍海报那天再过来。
刚谈上恋爱，顾冬就有工作，江忍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好想见她。
顾冬很抱歉地说：“可是我最近都得去拍照。”
“拍照，我能去吗？”
“啊？”
“我怎么说，也是个导演，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呢？”
顾冬想了想，说：“行，那你来看看吧。”
想也知道他这是找借口见面罢了。
人家拍平面的，和他拍电视剧的，当然不一样。
术业有专攻。
到了拍摄当天，天气很冷，顾冬一早出门裹得严严实实。
好在她坐着顾春的车，不用担心吹冷风。
顾春把车开到公司楼下，顾冬先行上楼，拍照的楼层和上班的楼层不在一起。
顾冬走上三楼，在摄影室门口就听见里面很热闹。
“哇，是这样啊。你好厉害。”
“那如果这个角度呢，这里你会怎么调？”
顾冬站在门口，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正弯着腰，在和摄影师一起调试设备。
而且摄影师隐隐还对他有些崇拜。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黑色衣服包裹着身体，拉链拉到顶上，但遮不住那张长相优越的脸。
他本来面无表情，就显得很冷，这会谈到正事的时候，就更是严肃。
但是顾冬看着他的侧脸，却觉得他在发光。
原来有句话说“工作中的男人最帅”，这是真的！
曾经他们一起拍戏，但那会他还不是自己男朋友，顾冬自然没有仔细观察过他。
这会她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他讲很多专业的事情，表情认真又严谨。
她心里泛起涟漪。
而那人说完以后，跟后头长了眼睛似的，站起身转过头。
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温柔：“你来了，快进来。”
顾冬半边脸埋在围巾底下，就这么走了进去，像一颗圆滚滚的球。
江忍觉得她这样像只小企鹅，可能穿太多了，走路都很笨重的样子。
他走过去，忍着笑说：“穿太多了，要不要脱两个，这里有暖气。”
他一来也把外头的棉服脱了的。
顾冬点点头，他就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围巾。
一圈、一圈地帮她接下来。
顾冬脸有点发烫，大概是被暖气熏的吧。
脱完围巾，她自己把外头的棉衣脱了，里头穿着一件加绒风衣，短款黑色的。
跟江忍站在一起，像是同款。
正好摄影室里有面全身镜，顾冬一抬头就看见两个穿得相似的人。
从镜子里她看到，江忍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爱意。
顾冬揉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江忍低头看着她，她目光游移。
“咔嚓”顾冬听见快门声，两人一起扭头，就看见摄影师刚好把相机放下。
见两人发现了，他调侃地笑着说：“我看你俩挺般配，给你们拍张照。”
江忍皱了皱眉，脸色有点不好，就在顾冬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他走过去：“给我看看。”
顾冬也好奇地看了相机，看见了他们俩生疏带着点暧昧的画面。
配合光线和构图，很像电影剧照。
江忍明显也很喜欢这张照片，甚至还夸了摄影师说：“拍得不错。”
“待会把胶卷取出来给我，我要自己洗照片。”
顾冬现在是个公众人物，这种照片不可以流出去。
摄影师倒没想到那么多，只是说：“你还会洗照片？”
江忍点点头，说他会。
很快，几个小模特都被父母带过来了。
顾冬换好衣服，站在幕布下面试角度，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她眼睛瞪大，有点惊讶，捂着嘴说：“你，你是……”
“谢可可！”
“居然是你！”
顾冬激动地跑过去，绕着她看：“原来晓兰是你女儿，我说呢，看着很眼熟。”
谢可可想过很多次和顾冬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甚至今天出门前还换了好几次衣服，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
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顾冬见了她这么高兴，好像她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她对顾冬笑了笑：“是，顾冬，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
自从那一年，谢可可的父亲因为倒卖物资被捕，她妈妈带着她离开了歌舞团，顾冬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见到谢可可，掀起了顾冬的回忆，想起小时候学跳舞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