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章将高汉超的表现看在眼里,开口说道:“高总,你就不想知道谁来接替于光道成为一县之长?”
江海化工在云榆县这一亩三地上,政府主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高汉超对于这事自是非常关注,不过他相信黄国章一定不会瞒着他的。
“我巴不得黄县长能够扶正呢,不过……”高汉超说话的同时,冲着黄国章举了一下酒杯。
高汉超虽不是官场中人,但对于其中的基本规则是清楚的。黄国章只是县政府的三把手,连凌志远都没有任何机会,更别说他了。
黄国章见此状况后,举起酒杯和其轻碰了一下,沉声说道:“高总见笑了,我可没这个命!”
“来日方长,有方老帮衬着,这还不是迟早的事,来,干杯!”高汉超扬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黄国章的嘴角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一抬头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现在黄国章愈发觉得凌志远挡了他的道,只要有对方在这儿,他的县长梦便遥遥无期。
看着高汉超一脸期待的眼神,黄国章暂时将自己的事放在一边,沉声说道:“你和秦大光熟悉吗?”
秦大光是方海洋的铁杆,高汉超和其再熟悉不过了。听到问话后,高汉超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问道:“秦大光过来任县长?”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但可能性比较大。”黄国章压低声音说道,“你抽空去拜访一下秦主任,对你有益无害。”
中午在方家吃饭之时,方海洋明白无误的向他透露了这一消息。黄国章对于秦大光的背景再熟悉不过了,他老泰山刚刚退居二线,面对这一难得的机会,一定会竭力为其争取,如此一来,秦大光主政云榆的可能性便比较大了。
黄国章知道以高汉超和方家的关系,对方要打听到这消息可谓易如反掌,他提前透露过去,也好落一份人情。
“行,谢谢黄县长的提点,我明天便去拜访秦主任!”高汉超面带微笑的说道,“来,黄县长,我敬您一杯,感谢您时刻将兄弟放在心上!”
黄国章见高汉超领了他的这份情,笑着说道:“高总太客气了,来,干杯!”
喝完酒放下酒杯之后,黄国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着高汉超说道:“高总,你那儿这段时间的排污没问题吧?”
“昨晚关了两个小时,今天好像没见环保局那边有什么动静呀!”高汉超压低声音说道。
高汉超和黄国章合穿的一条裤子,这样的事他自是没必要瞒着他,听到问话后,便实话实说了。
黄国章的脸色当即便阴沉了下来,开口说道:“姓凌的那小子非常阴,我现在怀疑那两个省台记者便是他牵的线,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给他可乘之机。”
“你是说这段时间不能动?”高汉超出声问道。
黄国章扫了高汉超一眼,声说道:“于光道走人在即了,他现在绝不会插手县里的事,你们如果被环保局抓个现行的话,可就麻烦了。你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和秦主任搞好关系,等他上任之后,便可以无所顾忌了。”
高汉超听完黄国章的话后,心悦诚服的说道:“黄县长,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黄国章摆手轻摇了两下,笑着说道:“你就给我戴高帽子了,来,喝酒!”
高汉超连忙伸手端起酒杯,和黄国章的轻碰了一下之后,便一口喝尽了。
黄国章和高汉超之间可谓休戚与共,当得知于光道极有可能离开云榆之后,他第一时间便去找方海洋打听消息,目的正在于此。江海化工只要存在一天,他黄国章的利益便能得到保证,反之,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如果高汉超出点什么事,他黄国章也难独善其身,这便是其对江海化工的事格外上心的原因所在。
“黄县长,这酒差不多了,喝多了便耽误下面的节目了,嘿嘿!”高汉超一脸坏笑道。
黄国章听到这话后,心里如同长了草一般,有种痒痒的感觉,尽管如此,他却开口说道:“高总,算了,今晚的酒喝了不少,早点回去睡觉了!”
这儿可是云榆,如果出点什么事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这便是黄国章拒绝的原因。
作为县委常委、副县长,黄国章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高汉超之所以将其奉为座上宾,和他头顶上的乌纱帽有关系。他如果不是常务副县长,高汉超才不会搭理他呢,如此一来,他便对自己的羽毛格外爱惜。
“放心吧,黄县长,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去涟州!”黄国章笑着说道。
高汉超听到这话后,便不再作声了。
……
眼看着凌志远带来的第二瓶茅台还剩一小半了,于光道睁着朦胧的醉眼,开口说道:“老弟,实不相瞒,我可有日子没喝这么多酒了,呵呵!”
“县长的酒量在这儿呢,平时只是没发挥而已!”凌志远笑着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于光道便开口说道:“我的酒量自己心里有数,喝酒和心情以及对象有很大关系,这便是古人常说的,久逢知己千杯少。”
凌志远听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县长,为你的这句话,我们干一杯!”
于光道面带微笑的举起了酒杯,和凌志远轻碰一下之后举起了酒杯。
“志远,我走后,你的压力便更大了,这点你可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于光道一脸正色的说道。
凌志远见于光道讲话说到这份上,也不拿捏了,当即出声说道:“县长,接替您的人选定下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便会找我谈话,到时候,我帮你打探一下。”于光道沉声说道,“老弟,你对江海化工的情况应该也有所了解,有些人对于我们云榆的事非常关注,面带此难得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凌志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里涌出一阵压抑之感,但却找不到应对之法,只能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