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东在黄大龙的热情招呼下,抬脚走进了大龙酒店。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副所长丁文东的外貌最为合适,那便是獐头鼠目。一直以来,丁文东都不甘心居于孙光明之下,只做个副所长,他之所以和黄大龙走的很近,便是想通过他搭上的黄区长的线,从而取孙而代之。
基于这一原因,丁文东对于黄大龙的事,才会如此上心,每次都帮其办的妥妥帖帖的。之前接到黄大龙的电话后,丁文东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进门之后,丁文东仰着头鼻孔朝天,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装腔作势的冲着众人说道:“谁想和我黄老弟过不去,我看你们是想去局子里坐坐了?”
丁文东确实有装逼的资格,副所长的级别虽然不高,但在这一片他绝对是一个人物。这会又当着黄大龙的面,他自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黄大龙紧跟在丁文东身后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后,脸上的得意之情比之前更甚了,张扬的说道:“刚才有的人不是装逼吗,现在丁所长发话了,怎么没人开接茬呀,不会这么快就认怂了吧?”
孙光明早就丁文东不爽了,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发飙,是因为有凌志远和雷强在,生怕由于他不理智的行为招惹到市委一秘,那可就苦逼了。这会听到黄大龙的话后,再也按捺不住了,怒声说道:“姓丁的,你要把谁带回所里去?”
丁文东装逼装的正爽呢,猛的听到孙光明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探过头来张望。当见到孙光明正一脸阴沉的瞪着他时,心中一慌,忙不迭的出声解释道:“所……所长,不好意思,我不知您在这儿。对了,我不是说将你带回所里去,而是将他……他们!”
“丁文东,谁给你的胆子,我就在这儿站着呢,你来铐我呀!”雷强上前一步,怒声冲着丁文东喝道。
丁文东自从搭上黄大龙的关系之后,并不十分将雷强这个局长放在眼中。雷强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他了,这会又怎么会和他客气呢?
进门之后,丁文东只顾着装逼了,压根没注意到屋里的人,认出孙光明之后,便吃了一惊,这会见到区局一把手竟然也在,彻底傻眼了。
过了好一会儿,丁文东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局……局长,您也在呀,我……我……”
一连说了两个我字,丁文东硬是没能说出下文来,他已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我在这儿等着你将我送到局子里去呢!”雷强一脸冷漠的说道。
丁文东听到雷强的话后,郁闷到了极点,他意识到必须立即想方设法的予以弥补,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打定主意之后,丁文东抬起右手冲着自己的脸颊狠狠扇了下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之后,他的脸颊上立即显现出了五道指印,由此可见,所用力道之大。
“局长,我瞎了眼,没能认出您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丁文东一脸苦逼的说道。
丁文东看似苦逼的不行,实则却暗藏心机,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雷强如果不饶了他,岂不也成了小人?
雷强一眼便看出了丁文东的小伎俩,脸色阴沉的喝道:“丁文东,给我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放心吧,你的事我不管,自会有人管的!”说完便不再搭理丁副所长了。
丁文东本以为雷强不会和其斤斤计较,最多也就是批评两句而已,没想到对方压根不鸟他,大有一会便有人来收拾他的意思。将雷强的表现看在眼中之后,丁文东彻底傻眼了,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如此的话,他绝不蹚这滩浑水,不过此时说这些已然迟了。
相较于丁文东的傻眼,黄大龙心里则苦逼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两个不起眼的家伙,一个是东园派出所长,另一个则是云山公安分局的局长。难怪之前见到那个孙所时觉得有点眼熟,这会才将人和名对上号,不过为时已晚了。
得知雷强的身份之后,黄大龙意识到不能硬顶,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他。想到这儿后,黄大龙忙不迭的伸手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支烟,满脸堆笑道:“我说这么眼熟呢,原来是雷局长,昨天我和叔叔在一起时,他还提及您的,请多多关照,来,抽支烟!”
雷强瞥了黄大龙一眼,心里暗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黄良平说事,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黄大龙此时也是逼不得已,副区长叔叔是他最大的依仗,他除了扯虎皮做大旗以外,便再无可嘚瑟的资本了。
“黄大龙,我和你很熟吗?收起你的这一套,利索的将自己身上的问题谈清楚,否则,谁也别想保住你!”雷强一脸阴沉的喝道。
雷强作为堂堂一局之长,就算副区长黄良平当面,他也未必会给其多少面子,更别说黄大龙这上不得台面的货色了。
听到雷强的话后,黄大龙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之中,脸上露出了几分讪讪之色,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嘎的一声急刹车之后,两个身着警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脸色微黑的警官上前一步,冲着雷强敬了一个礼,扬声说道:“局长,督查科余亮向您报到!”
看见督察科长余亮进门之后,副所长丁文东只觉得后脊梁上冷汗直冒,他现在终于明白雷强之前那话的意思了。雷局长这是要将其一棍子打死的节奏呀,心中慌乱不已,双腿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
“余科长,东园派出所副所长丁文东涉嫌违法乱纪,建议你们对他进行查处。”雷强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局长!”余科长说话的同时,再次举手敬礼。
丁文东听到这话后,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脸上刷的一下全白了,额头上虚汗直冒,两条腿顿觉软了一般,整个人如烂泥一般当即便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