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可思议的决定
瀚海科技。
办公室里。
等吴海光出去，于波立马就打开他一早就让市场部那边发送过来的业绩报表，扫了一眼今年下半年公司里正在执行和即将执行的项目统计情况，随即皱了皱眉头。
从统计结果上来看，胡欣欣以及李立他们4个人，手里差不多掌握了公司将近7成的业务资源。
这里面既包括了合作多年的老客户，也有业务团队新近开辟的业务渠道。
其中，单单是胡欣欣一个人手里就掌握了将近3成之多。
看到这个情况，
即使是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于波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凉气。
说起来这也是他当初一手扶持胡欣欣的结果。
如果不是他支持胡欣欣，将公司里的优势资源集中起来拓展大客户，现在也不会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毫无疑问。
只要吴一帆不傻，胡欣欣手里的这3成客户资源，迟早会变现成为他手里的东西。
“老吴确实下的一手好棋。”
“这一次胡欣欣跟李立随着他一起出走，等于直接把公司的潜在客户带走了将近一半。”
“都特么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王八蛋！”
办公室里。
于波盯着电脑上的统计数据，猛地拍了下桌子，脸色也涨的通红。
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
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很快就定格到王皓刚刚拿下的那个400万订单，以及被取消的兴发银行的入围项目上面。
毕竟按照目前公司的情况，剩下来的4个业务团队，除了王皓手里这个有潜在可能拿下的项目，其余3个人的客户资源体量都不够。
而按照他的预计，如果王皓能顺利拿下兴发银行的3年入围项目，至少未来3年公司的生存压力会大为减少。
对于吴一帆跟周涛两人并没有把王皓笼络住，一时间于波也有些暗自庆幸。
实际上，自从王皓拿下兴发银行那个400万订单的项目，再加上上次东海市金融投资交流会上，于波亲眼看到王皓跟国泰金融东海市分公司老总叶蓓蓓之间隐约透露出的关系。
他对王皓的关注其实就暗暗增加了不少。
尤其是这一次兴发银行3年入围项目的中标。
虽说最终招标结果被兴发银行那边单方面取消，但是已经足以证明王皓在提振业务方面的潜力了。
最重要的是，瀚海科技成立将近10年时间，早期的创始人除了3个原始股东以外，王皓现在是整个公司里司龄最长的。
从一开始的一个普通的业务员到业务团队的负责人，王皓在瀚海科技足足待了有7年的时间。
忠诚度当然不用怀疑。
然而。
这一次吴一帆跟周涛出走，于波就是再相信王皓的为人，此时心底也不免会担心王皓会不会直接一封辞职信送到人事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办公室里。
王皓敲开门进来之后，足足将近1分多钟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等到桌子上茶壶里的水开始沸腾之后，于波这才起身给王皓泡了一杯茶，随即才笑着问了一句。
“怎么样？听说你上午去医院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闻言，
王皓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问题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关键是很令人无语就。
“于总，没什么问题，其实就是去做了个孕前体检。”
“本来没打算这么急的，不过正好我老婆那边约了时间，所以上午没来得及跟您汇报，直接向人事部那边请了个假就过去了。”
从于波手里接过杯子，王皓慢条斯理说道。
眼角的余光也朝于波瞥了一眼，心底顿时就暗暗有些吃惊。
于波是公司创始人。
不到10年时间，就把一家资产不到百万的企业做到将近10个亿的规模，按理说应该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虽然说不上春风得意，但是失意的时候几乎没见过。
不过今天的于波看起来却有点狼狈，眸子里带着血丝，脸色也不太好，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有点起皱，应该是没怎么打理。
看来这一次周涛跟吴一帆出走的事情，确实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孕前体检？”
“我倒真是忘了这一茬，不过你也确实该要孩子了，我记得当初你进公司的时候才刚毕业，这一眨眼的功夫就7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够快的。”
“怎么样？现在终于想通打算要孩子了？”
抿了口茶水，于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和缓下来。
王皓闻言也颇为惊讶。
于波转性子了这是？
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虽说他跟于波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毕竟在公司里待了7年多的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问题是于波什么时候这么接地气了。
要知道，
以往两人之间的谈话，虽说不至于剑拔弩张，但是决计不会这么和颜悦色。
“总归是跑不了，我自己倒是觉得还可以再等等，不过家里实在是催的厉害，想想还是把事情给办了吧。”
办公室里。
于波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
但是随即就话锋一转。
“这一次公司里人事变动比较大，除了吴一帆跟周涛要走以外，业务部门这边也有几个人递交了辞职申请。”
“伱是公司的老员工，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你比其他人更清楚。”
王皓嗯了一声。
这么大的事情，除了眼瞎估计全公司上下就没一个人不清楚。
至于是不是公司的老员工，反倒是其次。
于波点出这一点，王皓隐约也能猜到一丝打感情牌的意思。
只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还是有点看不明白，于波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总不可能是把他叫过来谈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未免太肤浅了一点。
靠几句话就想让他表忠心…
不过脑子里，王皓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公司里现在人事变动如此剧烈，于波如果想稳住整体的大盘子，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进行布局。
一方面对管理部门进行改革，重新把结构稳固下来。
另一方面就是搭建新的业务团队，先把公司的业务稳住。
按理说，
不是他自夸，但是以他在公司的资质，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是可以直接提任业务总监这个职务的。
而且这么做，于波不仅仅没有损失，反而可以拉拢人心，付出的也仅仅只是一个总监的位置而已。
“难道于波真的有这个念头？”
不过很快。
王皓心底就暗自摇了摇头。
业务总监这个职务，不仅仅是管理方面要过硬，最重要的是业绩要拔尖。
自己距离这个要求着实有点距离，资质不太够。
办公室里。
于波并没有等王皓开口。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一句话，顿时就让王皓有点懵了。
啥情况？
我怎么打算？
怎么听着这个打开方式有点不对。
难道不应该是于波你自己提条件，竟然把皮球踢过来了。
一时间，王皓心底思绪万千。
这个问题可不是那么容易回答的。
不过很快，王皓眼前突然就一亮。
随即就笑着说道：“于总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谈业务嘛一直都是中规中矩，但是在公司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要说没有感情也不可能。”
“眼下这种情况，我确实不好说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公司的业务肯定不会垮掉。”
说完，立即抬头朝于波看过去，见他脸上仍然不动声色。
王皓心底也有些挣扎。
但是此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次于波找他谈话，绝对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也不迟疑就说道：
“兴发银行那边虽然上一次取消了招标结果，但是这一次重新进行招标，我们这边直接被认定通过了初筛进入了最后的比价环节。”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这一次兴发银行的项目，虽说不是十拿九稳，但是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至于这个可能性到底有多大……王皓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一句话就能让于波动容。
……
办公室里。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两个人很快就谈了将近1个小时。
于波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真正意图，不过王皓也不急着。作为一个普通的业务团队负责人，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来等于波抛出诱饵。
而此时，
在公司的销售群里。
关于公司重大人事变动的消息，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也彻底被摆到了台面上被众人肆无忌惮地进行讨论。
“这一次吴总跟周总确实有点狠，直接就带走了公司将近一办多的业务骨干，这恐怕已经不只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了吧。”
“你们说下个月咱们公司还开不开得出工资？”
“够呛，听说这一次进行财务分割，公司一下子就损失了好几个亿的流动资金，目前财务那边情况很不乐观。”
“实在不行就辞职，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们就是瞎操心。”
“也有道理，再观望观望吧。”
“不过我是没想到徐纪周竟然也会走，对比一下，王总属实算得上是讲道义了。”
“呵？道义？道义值几个钱。”
“现在这个社会，讲道义是傻，钱才是真的。”
“就是，人家这叫聪明人，你知道老徐这一次跟着周总走拿了多少好处。”
“再说了，现在王总也没说不走啊。”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既然连徐纪周都值得拉拢，王皓这种公司元老的价值，多少也比他大一点吧。”
“要是连王皓都选择出走的话，我看咱们留下来是真没什么潜力了，早点找下家算完事。”
工位上，李飞盯着群里众人议论纷纷的情形，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
抬头朝办公室那边瞥了一眼，见王皓仍然没有回来，心底顿时就越发有些焦虑。
对于群里众人讨论的话题。
要说他心里完全没有一点担心那是不可能。
要知道，
随着胡欣欣跟李立几个递交了辞职申请。
目前公司里几个失去业务负责人的团队里面，紧跟着辞职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二十来个。
就连徐纪周团队那边，刘伟跟孙洁从今天开始已经不来上班了。
所以对于王皓心里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李飞现在很想知道结果。
“你说王哥不会真的也想走吧？”
打开消息弹窗，看到对面王瑜发过来的消息，李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随即就抬起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
李飞立即摇了摇头。
“你跟王哥聊过这个事情？”
“还没，这不等着他回来。”
被王瑜这么一说，李飞越发有些不淡定。
“你放心吧，王哥的为人应该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样，但是咱们公司接下来肯定会比较难了，我听说孙洁昨天也辞职了。”
点了点头。
李飞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实际上不仅仅是孙洁，徐纪周团队里的几个人，除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其余几个人差不多都走了，现在市场部那边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也是于波为什么会压力山大的主要原因。
虽说业务团队手里的项目他们带不走，毕竟是以瀚海科技的名义签的合同。
但是整个团队都走了，即使公司手里还掐着业务，但是没人干活儿，除了协议撤销合同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
至于那些存在违约金的项目，现在市场部那边也只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重新招人继续做下去。
然而一时半会儿想找到合适的人选，哪里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一次不说直接破产清算，但是肯定也不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
除非在短时间之内，有人立马能重新把业务团队的框架搭建起来，但是公司里具备这种号召力跟能力的人……能稳住现在剩下的员工就算是不错了。
……
办公室里。
于波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烟，脑子里想到王皓在做孕前准备的事情，随即又收了起来。
王皓见状也没说什么。
但是耳侧随即就听到于波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声音。
办公室里突然就变得无比安静下来。
除了茶壶里水花沸腾翻滚的声音，王皓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