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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豪门笙箫梦 >   002居留权

屋子里的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气氛压抑而沉闷。沈易泽的话很轻,犹如一根针插入每个人的心里,他是生活在富饶的家庭里,他好像拥有了许多东西,同样,他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绝望,说出这些话时,他的表情是那么淡漠,仿佛是简单地转述一句寻常话了。

沈訾长长的叹息一声,拉开门,终究是离开了。

夏宛清精美的脸颊挂着泪珠,看上去楚楚可怜,五十岁的她依然保养得当,风姿卓越,可是她终究是失了丈夫的心,也丢了儿子的心。

她捉住了沈易泽的手,尖声质问道“易泽,你不是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会让父亲和我离婚,你怎么了?你的脑子也撞坏了吗?”

我走去掰开夏宛清的手,口气也高了几分,我说“他听不见的,他是个病人。”

夏宛清终于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别人,她抹去了眼泪,恢复了平静,她维持着贵妇人的姿态,责备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易泽会发高烧?”

我不得不将医生的原话说出“他的伤口刚缝合,又经长期颠簸,近段时间,他进食量很少,免疫力低下。”

我以为夏宛清能察觉出自己的不对,结果证明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她皱了皱眉命令道“你好好照顾他!”

然后她也走了,他们进了病房一个小时,用了半个多小时来争吵,来相互伤害对方,谁也不曾上前关心过自己的儿子。

沈易泽好似早就猜到父母的离去,他的眼睛朝着门口的方向,脸色露出一抹极淡的苦笑。那笑映入我的眼,刺伤了我的心,我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瘦得只剩下单薄皮囊的手,仍能看出他修长的骨节。

他宛如受伤的小动物,本能地收回了手,戒备的往后缩了缩,我不敢得再激怒他,就不远不近的站着,静静地凝视着他,而他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又陷入了沉寂,仿佛刚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醒来的沈易泽,并未太大的变化,大多时候,他都是沉默的,就行像是没有生命力的精致人偶,任由别人摆布,幸好的事情,就是他不在抗拒食物,机械地张开嘴巴,吞下去。

沈家人为沈易泽请来了心理医生,那是曾经帮沈易泽克服恐惧症的女医生,她也是沈易泽的心理医生。她的名字叫温蒂,现在她已将近六十岁了,她宛如一个慈爱的母亲,。她轻轻地安抚着沈易泽,时不时就来陪着沈易泽聊天,不过事情的进展不是很成功,他还是不愿意说话。

再一次沟通失败后,温蒂摇了摇头叹息道“无论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亲人在身边是最好的!”

我无可奈何地说“沈先生和沈夫人很忙,他们…….”

温蒂笑了,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谎言,她说“你知道吗?在易泽三岁时,我就认识他了,那时,他就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了。可你知道吗?一个小孩子,他告诉你,最大的希望就是爸能回家,你就会懂得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可是他的所有愿望过于复杂的生活环境,导致他早慧懂事,可是他成长得太快,无法享受到正常的童年!这些年来,他要求自己太严苛了,现在他处于自我放纵期间,也许,倒是一件好事,他真的该放假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一句话,沈易泽说过,若是真的病了,就好好的休息,可能他真的是累了,累得不愿意去面对现实,不愿再勉强自己。

我不知温蒂是不是安慰自己,但我信沈易泽会熬过去的,他需要一段适应期,最终他会好的,因为他那么骄傲,骄傲的人不会轻易倒下的。

他不说话,没有关系,我就主动和他说话,时不时和他聊起类似天气的话题,我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字,虽然他不回应,但我能肯定他是知道的,我信他是知道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又一个月过去了,为了更利于他的病情恢复,德伦医生将沈易泽接回家。

那天是个明媚的早上,海风徐徐而来。我们将他安置在阳台的藤椅,我开心地和他聊天,絮絮叨叨,简直就是个老太婆。他不回应我,也不看我,安静地坐着。

当时,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的身,为他披上一层温暖的色彩,看上去不再是水晶雕刻的人偶。我不由自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脸颊贴在他的脖颈。

我能清晰地感知他心脏跳动节奏,身上冷然的味道,我在他的脸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钟灵,你走吧!”他冷不动的开口道。

我不太确定地盯着他的嘴巴,他表情冷淡,不染丝毫的感情。我拿起他的手写道“你说话了吗?”

沈易泽无神直视着前方,他重复道“你走吧!”

我转到他面前,直对着他,然后坚决地写着“不,我不走!”

他漂亮的剑眉皱了皱,语气加重了几分,他说“你不用愧疚,车祸发生时,我并不是为了保护你。在生死关头,我没那么伟大。只是对方的车速太快了,如果我不刹车,可能整个车子都掉进河里,我们是必死无疑。”

他是个多么精明的人,总能捉住我的心里,给予最致命的一击,也行以前的我就会袖手走人吧!可是现在我坚决不会离开沈易泽的。

我加重了笔画写道“我不在乎!”

沈易泽收回了手,他的口气冷漠“你走吧!你太年轻,太感情用事了,明天,我就让老钱把你送回国!”

他是个果断的人,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改变,我焦急地握住掰开他的手,试图再解释,可是他的合拢了手,根本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他抬手探索,就要够着旁边的座机,我抢先一步夺走了,他感觉出我的动静,强硬的命令道“你把电话给我!”

我抱起了座机,撒腿就逃得极远,决定沈易泽绝对够不着,我再回到他的身边,在他的面前坐下。

我在他的后背认真地写着“我爱你!”

沈易泽摇了摇头,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严苛地质问道“你爱我什么?你是出于同情和愧疚,你还不懂什么才是爱情。你知道吗?我可能一辈子都是瞎子,聋子。我不需要你的……”

于是我做了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俯首就亲着他的头发,鼻尖,嘴唇,我的动作太唐突,他迟钝地忘记了反应,呆呆地样子,很可爱。

我加深了吻,早上护士给他刷了薄荷味的牙膏,口齿间有股清新的香味,说来也是奇怪,沈易泽长时间呆在病床,身上却有种特别的好闻味道,清新而冷凉,我非常喜欢这种香味。

沈易泽侧过脸,试图闪躲,但是他的眼睛看不见,动作自然没有我敏捷,在他转头之际,我又亲了上去,他的唇瓣甜软,牙齿洁白亮丽,倒是极符合我的审美观。

我的舌尖扫过他的牙齿,划入他的口腔里,学着他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勾兑,纠缠……

可是我是个差劲的徒弟,我的牙齿撞着了沈易泽的唇,他闷哼了一声,我不甘愿放弃,就紧紧地缠绕住他,深入吻他,可下一秒,我的牙齿就撞着他的牙齿,发出十分不应景地声响,本来人家*的吻,被我弄得很怪异。

沈易泽的神情也不再死板,精致的脸浮现了浅浅的笑容,那双空洞无波的眼睛,也不再那么幽深。

我不满地在他胸膛大笔画写道“吻我!”

沈易泽的嘴角上扬,动作灵巧地捉住我捣乱的手,呵斥道“没脸没皮,不懂害羞的丫头!”

我见他笑了,脑子就冒烟花,我厚脸皮地凑近他的脸,贴着他的嘴唇就不重不轻地啃着。他的下巴的胡子长了,扎在我脸上痒痒的。

沈易泽的五官立体,集合了中欧的优点,留着青色的胡渣,倒使得他过于精致的面孔,多了几分男性的粗狂野性气质,甚至染上几分忧伤沧桑的味道,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味道,也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的头朝着靠近,我们的唇形亲密无间地贴着,他的舌尖宛如一条灵活的小蛇,撬开了我的牙齿,风卷残云占据了领地,横扫千军,带领着我闯入神奇的世界。其实沈易泽的吻让我不是很舒服,他太霸道,吻也是来势汹汹,我完全就是被控制的一方。

我学着探出舌头要进入他的口腔,但他惩罚性地咬着我舌头,疼得我脑子都麻了,眼眶都差点掉眼泪。

我大概弄清楚沈易泽的意思,他不喜欢接吻时,我深入他的嘴巴,可能所谓的大男子主义吧!他认为那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于是我用两个吻换来了自己的居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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