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即将到手的功劳被姬永德抢先一步,太傅坐回马车上后气的一拳捶在车厢上。
坐在他身旁的属下皱着眉,眼底有些担心,“老爷,看来幕后之人不仅给老爷您写了信还给二殿下写了,可老爷您不觉得奇怪吗?”
“当年那事如此隐蔽,老爷当时也在场,这些年来也一直紧盯着那年在场的大臣们,可盯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查出是刘大人拿走了那东西,写信之人又是从何得知?”
太傅面色阴沉,“老夫也想知道那人到底从何得知,只是眼下老夫更想知道的是那人对当年之事到底了解多少,当年那事上,老夫可算不上清白。”
信里写的那件事正是几十年前,当今陛下登基那一日所发生的事。
那日陛下举行登基大典,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能想到那时的七皇子也就是陛下的同胞亲弟竟然拿着圣旨来逼宫,并说自己才是先帝指定的皇位继承人。
那日皇宫虽凶险,但最终还是被当今陛下摆平。
七皇子当众被斩杀。
只是兵荒马乱之中,谁也不知道七皇子那日带来的圣旨到底被谁带走。
陛下几乎把皇宫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那卷圣旨。
毫无疑问,那日在皇宫里的几名大臣中肯定有人同七皇子里应外合,七皇子才能顺利闯入宫殿,最后也肯定是那人趁乱拿走了圣旨。
若当今陛下是个嗜杀之人,那日在宫殿里的几名大臣恐怕都会掉脑袋,毕竟谁都有可能是七皇子的同党。
好在陛下杀心不重,只下令彻查并没大开杀戒。
太傅心里很清楚,当日七皇子之所以能顺利拿着圣旨带着死士闯入宫殿,除了拿走圣旨之人,他也是功不可没的。
在当今陛下登基前一夜,七皇子带着圣旨来找过他,虽不知先帝到底有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但那卷圣旨里的玉玺印他看过了,的确是真的。
当时身为少傅的他实际上不得当今陛下圣心。
在陛下的三位老师中,陛下更愿意听少保和少师的建议,所以他其实怕陛下登基后会越来越疏远他。
于是当七皇子拿着圣旨来找他,还承诺若能顺利登基就会重用他,若失败也不会把他供出来后,他自然会权衡利弊。
而且七皇子需要他做的事情并不困难,只不过是让他利用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皇后的势力,提前安排几个人进宫。
这事,他的确做了。
而得知七皇子事情败露,带进宫的那卷圣旨不翼而飞后他就猜到七皇子不只是找他帮了忙。
当日在宫里的那几位大臣中,肯定也有和七皇子达成协议的大臣。
只是当今陛下派人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出到底是哪位大臣拿走了那卷圣旨。
一日没查明白,当今陛下对他们这几位大臣就一日不信任,更别说会重用了。
于是为了自保,为了能往上爬,他们这几位大臣便暗中商议,把其中最看不惯的那位同僚推出去当了替死鬼。
只是这些年来太傅很清楚,当年拿走圣旨的绝对不是那替死鬼。
所以他一直派人盯着当日在场的几位大臣,也怀疑过刘光荣,只是苦于找不出证据。
可今夜收到的这封信里竟明明白白写着他们这些年来苦苦找寻的圣旨就躺在工部尚书府的密室里。
写信之人连工部尚书府密室的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
越是往下想,太傅面色更冷。
写信之人对当年之事到底了解多少?
这人既能找出刘光荣藏着的圣旨,那这人会不会也知道他当年也帮了七皇子?
越往下想,太傅拳头握得越紧,咬着牙开口,“旁的先不管,尽快想办法弄死刘光荣。”
如果刘光荣当年和七皇子同流合污,七皇子找他帮忙的事情刘光荣有可能会知道。
为了不让刘光荣供出自己,他必须想办法灭了刘光荣的口。
坐在太傅身旁的属下立马拱手,“是。”
……
镇北大将军府。
果儿在苏夕南的卧房里走来走去,满脸着急。
等了这么久,还没等到她们家姑娘回来,她就怕会出什么事。
可她也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去了哪。
这一刻的她无比后悔,早知道就在她家姑娘写信时偷瞄上两眼好了。
若知道她家姑娘到底写了什么,她或许能猜出她家姑娘会去做什么。
就在果儿焦急、内心交战着到底要不要去把这事告诉将军和夫人时,苏夕南悠悠走了回来。
一见到她,果儿激动的眼眶发红,冲了上去,“小姐,您...您没事吧?”
苏夕南笑了笑,“能有什么事?”
果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没受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这时也注意到了自家小姐脸上的喜色,脸上不由挂上笑容,“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苏夕南眉头一挑,“刘光荣被抓,恐怕活不过今夜,你说这事儿算不算好?”
果儿立马拍手称快,“好!这当然是大好事!不过小姐,您怎么知道的?”
苏夕南保持一脸神秘,“这是秘密,行了,让人备水我先洗洗。”
“好咧。”
坐到浴桶里的苏夕南放松身心,闭着眼睛享受着。
想到今夜的事情,她嘴角还勾着讽刺的笑。
前世她和周煜初成亲后,太子也算是拉拢到了镇北大将军府这个强硬的后台,于是就开始动手对付二皇子和五皇子。
五皇子先落败,而工部尚书刘光荣身为五皇子的人也被抄了家。
抄家的人从工部尚书府的密室里找到了一卷圣旨,圣旨上的内容更是让人惊掉下巴。
此事闹得很大,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她自然也听说了。
重生回来后她只想报复太子一党,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五皇子一党留着还能给太子一党找麻烦。
所以她哪怕知道刘光荣的秘密,也懒得去对付。
可没想到刘家父子竟然害的她兄长挨打,惹到了她头上,她当然不会放过这对父子!
眼下为自己兄长报了仇,苏夕南心情甚好,洗了个澡后难得能睡了个好觉。
……
而大学士府的萧时晏在听了阿州带回的消息后,脸上的表情越发高深。
阿州也猜不出来他们公子到底有何想法。
书房里寂静了好一会儿,萧时晏抬眸看向阿州,“从工部尚书府外离开后她当真回了镇北大将军府,没去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