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空了后,苏夕南眼底有些茫然,这时转过头,还想去牵着萧时晏的手。
可没想到萧时晏这时竟把双手交叉,贴着他腰带放。
“?!”苏夕南眉头一挑,继续伸出手。
萧时晏面无表情,再次挪动,躲开了她的触碰。
前一刻苏夕南还能淡定,但是屡次被萧时晏躲开,她不由着急起来,颇有些强势的扑过去抱住萧时晏,“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萧时晏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声音微冷,“你刚才说...那周煜初长得尚可?”
“!”苏夕南眉头一跳,立马正色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那周煜初的脸比猪还丑,怎么可能尚可?”
这一刻再怎么反应迟钝,也终于明白萧时晏为何变成这样了?
原来是吃醋了!
萧时晏也没说话,只悠悠的看着她。
苏夕南抱着他的手越发用力,忽然憋不住似的笑道,“萧哥哥,你这是在吃醋?”
萧时晏并没有出声反驳,这时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先起来,若是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苏夕南却是一脸不在乎,“被看见又能如何?如今你我已定了亲,又有陛下的赐婚圣旨在手,我们做什么别人也不敢嚼舌根。”
话虽这么说,但这毕竟的光天化日之下且还是在马场的包间里,她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这时说完之后还是乖乖松开了萧时晏,从他怀里出来。
见萧时晏没有再生气,苏夕南微微松了口气。
她拉着萧时晏的手,低低的声音解释,“萧哥哥,我对那姓周的当真是没有任何想法,那日在大殿上你也看到了,这周煜初的人品如此差劲,我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畜生?”
萧时晏果然被她这番话取悦了,这时嘴角勾着笑微微颔首,“哥哥知道。”
说完这话,他用下巴指了指对面,“打起来了。”
咦?
苏夕南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连忙朝对面看了过去。
对面这两人还真是打起来了。
在她看过去时,周煜初的巴掌落在柳湘湘脸上,而柳湘湘也不甘示弱,不再表现得像个弱女子,只见她直接就扑向周煜初,用力抓着周煜初的脸。
周煜初的脸被打之后本还没恢复,被柳湘湘用指甲这么一挠,痛的嗷嗷大叫。
而他本身是有内力的,所以感觉到疼痛后想也不想就一掌将柳湘湘击飞。
看到这个画面,苏夕南嘴角向下,嫌弃的连连摇头,感叹道,“打女人,还真不是个东西。”
说完这话,她看向萧时晏郑重其事的说道,“萧哥哥,我也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可是不管你我之间再怎么生气吵架,你可不能对我动手。”
萧时晏无奈一笑,没被她牵住的手抬起来在她脸上轻轻一捏,“我还敢跟你动手?”
苏夕南轻笑,“也是,你若敢跟我动手,爹爹娘亲还有我哥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时又转头看向对面包间,柳湘湘被周煜初这么击飞后吐了一口血,柳湘湘的婢女应该是怕自家小姐会出事,这会儿应该是在哭着求饶。
得到周煜初的点头后,这婢女连忙扶着柳湘湘离开。
看着柳湘湘狼狈的模样,苏夕南眯起双眼。
周煜初和柳湘湘这两人是典型的始于脸红,终于眼红。
前世的时候,周煜初有多喜欢柳湘湘啊!
甚至为了柳湘湘,和她苏夕南成亲一年有余都没圆过房,甚至都没用正眼看过她。
她一直都觉得周煜初对柳湘湘用情至深。
可眼下看来,所谓的‘用情至深’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看到周煜初刚刚打柳湘湘那一掌,几乎是毫无保留,直接就把柳湘湘击飞了。
且他打了柳湘湘之后,眼底除了厌恶和憎恨,没有丝毫的后悔。
果然啊,良心这个东西,爱的时候有,不爱的时候,连渣都不剩!
苏夕南和萧时晏来这赛马场也只是想简单的看别人赛马,凑个热闹。
没想到竟让他们看到了周煜初和柳湘湘之间的大战。
等柳湘湘和她婢女的身影消失在马场后,苏夕南忽然想到这周煜初如今还被陛下禁足在府中一年呢,眼下他私自外出,这个消息放出去一定会很热闹。
于是,苏夕南看向萧时晏,含笑着开口,“萧哥哥,你说太子和周煜初两人都被禁足,可他们却能轻易的在大街上行走,还能来这赛马场看别人赛马。”
“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到二皇子和五皇子那两派人的耳中,是不是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此话一出,萧时晏便知道这丫头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此时也笑了笑,“好,我这就让阿州把这个消息送到二皇子和五皇子两拨人耳中。”
苏夕南满意的笑了笑。
两个人又继续看向赛马场上,只是看过周煜初和柳湘湘之间的大戏后再看赛马场的状况,便觉得看不进去。
两人又看了一场后,苏夕南便主动说道,“萧哥哥,我们去游湖吧。”
萧时晏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带着她去包了一艘船。
两人站在船板上看风景。
只是当他们的船靠近其他船时,苏夕南便听到那艘船里竟然有人在议论她和萧时晏之间的婚事。
虽然看不见人影,但苏夕南听得一清二楚。
那船上有道粗犷的男声在愤愤不平,“要我说,镇北大将军和将军夫人就是太蠢了!那萧时晏是什么人?一个全身几乎埋进黄土里的人有什么资格娶咱这大月国唯一的女将军?”
“!”听到这番话,苏夕南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番话不仅辱骂了她的爹爹和娘亲,还得罪了她的萧哥哥!
苏夕南咬了咬牙,她有轻功,从她们这艘船跳到那一艘船去,轻而易举。
所以她听到这番话后想也不想就要冲过去,揪出那人狠狠打一顿。
看这人还敢不敢说这种话!
只是她还没能跳出去就被身旁的萧时晏一把搂住了腰身。
萧时晏自然也听到了那人说的话,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此时嘴角还勾着笑,“南南,莫要生气。”
“怎么能不气?萧哥哥你放开我,我倒是要去看看说这话的人有多优秀,竟敢骂我爹娘蠢?还敢说你的坏话?!看本将不削了他!”
这些年来生活在京城,像这样的话,萧时晏听的多了,一点也不在乎。
这种话还不值得他放在心里。
不过看苏夕南这么生气,他心情也莫名大好,这时并没有松开她反而更加用力地搂着她的腰身,“嚼舌根的人多了去了,教训不过来就由他们去吧,等他们自己说的烦了也就不说了。”
“那不成。”
苏夕南是觉得她身为陛下亲封的胜南将军,论权势,她是有的,所以凭什么要受人欺负?
那些人敢说,那她就敢扇他们巴掌!
她连陛下最宠爱的七公主都敢算计,这帮人算什么东西?
那艘船上的人还不知道他们所议论的主人公就在隔壁的船上,且将他们议论的话一字一句都听了去。
他们此刻还在议论纷纷,他们说的话无非是替苏夕南不值。
要知道苏夕南不仅是镇北大将军府的嫡女,更是陛下亲封的胜南将军。
这样的女子配太子、配皇子都绰绰有余。
没想到居然会被赐婚给一个即将入土的萧时晏!
萧时晏虽身为内阁大学士,同时也是安乐侯府的长孙,可如今谁不知他的身体抱恙,压根就没几日活头了。
若真让胜南将军嫁给他,岂不是要看着胜南将军后半辈子守寡?
这些话听着都是为苏夕南抱不平的,但是苏夕南本人没有一句爱听。
所有人都站在她的角度,口口声声是在为她考虑,为她可惜。
可是这些话听在她耳里,让她气的怒火攻心。
终于,苏夕南听不下去了,这时看向萧时晏,眼神委屈巴巴的。
萧时晏就是见不得她这么委屈的模样,最终还是勾唇一笑,松开了她的腰。
苏夕南得到自由后,几乎是刹那间就跳到了那艘船上。
她冲了进去,里头的人还在侃侃而谈,可当苏夕南进去后,里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只寂静了片刻,萧时晏就听到了扇巴掌的声音。
几个巴掌声响过后,就听到苏夕南咬着牙开口,“你当自己是谁?本将军的事也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本将和萧大人的婚事是陛下亲自下旨赐的,你们今日在这说的每一个字本将军都记住了,本将军这就进宫面圣。”
“本将倒是要好好问问陛下,他这赐婚圣旨是不是下错了?不然你们怎么敢说这些话!”
苏夕南这番话立马就让在场的学子和姑娘们纷纷下跪求饶。
若是他们方才说的话传到陛下耳中,那真是大逆不道,严重者满门抄斩。
毕竟胜南将军和萧时晏的婚事乃是陛下亲自赐的,他们敢质疑陛下做的决策?
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于是,一群人七嘴八舌哭着求饶,尤其是那位拥有粗犷嗓音的男子,他最害怕,毕竟方才那些话就属他说的最欢。
苏夕南冲进来之后已经在他脸上落了几个巴掌,但他来不及生恨,眼下只想求饶。
可不能让胜南将军把这些话传到陛下跟前去。
看着他们如同蝼蚁一样求饶,苏夕南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不少,她眯着眼盯着那男子,“就你这样还敢看不起我的萧哥哥?”
“你也不回去好好拿个镜子照照,你这张脸连我萧哥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竟还敢说他坏话?”
“日后再让本将军听到你说他一个字的坏话,本将军削了你的脑袋。”
这男子连忙求饶,“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将军饶命!”
他只是文选司郎中的次子,他这身份哪敢和苏夕南硬碰硬。
所以这会儿只能像只哈巴狗一样求饶,头低的不能再低。
苏夕南也不想和这帮人多说一个废话,见他们都安分了,这才转身离开。
跳回隔壁船上,拉着她的萧哥哥就到船舱里休息。
拉着萧时晏进来之后,苏夕南怕她会多想,连忙开口,“萧哥哥,你可别听这帮人胡说八道,你放心好了,我跟着娘亲学医多年,不管你身体有什么毛病,中了什么毒,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解毒,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还有,你我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般配的很,你莫要听那帮人胡说。”
萧时晏轻笑出声,抬手轻揉着她的脑袋,“哥哥知道。”
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南南果然是长大了,在凉州城时,遇到了事只会躲在哥哥们的身后。”
“如今遇到了事,却懂得冲在前面保护哥哥了,能被南南保护,是哥哥的荣幸。”
“……”明明就是简单的对话,也不知怎的,苏夕南听完之后脸颊莫名发热,略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游湖赏景的心思到底还是被隔壁船上的人破坏了。
苏夕南没心情继续逛下去,两人很快就回了镇北大将军府。
......
而另一边得到太子擅自离开东宫的消息后,二皇子和五皇子都有了行动。
两人换了衣裳立即冲进宫,将太子擅离东宫的消息告知了皇帝。
不仅如此,还把太傅嫡子周煜初悄悄离府,丝毫不把陛下的处罚放在眼里之事说了出来。
两人这么一告状,皇帝果然勃然大怒。
当即就派人去太傅府秘密捉拿太子回宫。
不仅如此,更是下令责罚太傅,说他教子无方,罚俸一年!
二皇子和五皇子听到皇帝下得令后心里正美着呢,殊不知皇帝的怒火又烧回了他们两人身上。
皇帝直接拿桌上的砚台狠狠的砸向两人,“混账东西,太子擅自离开东宫,不将朕的责罚放在眼里,那你们呢?”
“你们又能好到哪去?朕是罚太子禁足东宫,但朕没罚你们两人禁足各自的府中吗?既是禁足,你们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
“!”二皇子和五皇子听到这番话后,都愣住了。
两人回过神立马跪下要求饶,皇帝显然不吃这一套,直接喊来锦衣卫。
将两人各打二十大板后,送回各自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