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军一路顺利进了龙城,祁将军率领龙师,与南地贵族一起,夹道欢迎昭王子。
接风宴后,南地贵族们连夜开了个小会。会议上分为两派,一派是随南行军一路回来的贵族,一派是留守龙城的贵族。
\"不是说有把握压制昭王子,结果呢?\"留守派发难,\"蒋将军被换,谷大人把御赐宝剑送人,你们还被关押了一路?怎么办的事?\"
随行派倍感委屈,受了一路苦,还要被责难,他们立时就跳脚了。
\"如果不是蒋家太过招摇,神女怎么会发现咱们私带奴隶,蒋将军又怎么会被换?还让黎月趁机上位……\"
\"原以为黎月一个年轻男爵,怎么也不可能接管得了上千人的军队,我们还特意跟他打了赌,谁知道他真就能行?这事谁能想到?\"
\"熏山天灾,神女居然提前预测到了,还成功将人都救下,我们能怎么办?谷大人也是被吓傻了,他将御赐宝剑进献给神女,我们谁能阻止呢?\"
一句话总结,这事不能怪他们,都怪黎家兄妹太过凶残。
\"黎家那位神女,当真如此厉害?\"留守派十分怀疑。
随行派见状,一拍桌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熏山经过。
\"……天崩地裂、飞沙走石之间,神女在暴雨中向天神祈求,于是暴雨停了,百姓们奇迹般生还归来。\"
\"当真是一大敌呢……\"留守派眼中饱含敬畏。
\"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哪怕是神女,只要站在昭王子那边,咱们就要想方设法除掉。\"坐在上首的青年突然开口。
此人正是子曜的义兄,卢王的义子——卢行舟。
太学宫结业后,子曜留在殷都,卢行舟暗中返回了卢国。此番前来龙城,自然是要给子昭添麻烦。
\"是……\"所有人偃旗息鼓,不敢再继续讨论神女。
\"南行军一路救灾,地方官员已上书为昭王子请功,这事是你们的失职,义父还因此动了怒。\"卢行舟缓声道。
\"这……\"贵族们面面相觑,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还请卢世子替吾等美言。\"
卢行舟已被卢王封为世子,正式成为卢国继承人。
\"既然昭王子到了龙城,你们就让他好好看看,龙城究竟谁说算了。\"卢行舟面露不屑。
\"政务上倒是好牵制,就是黎月和神女……\"
\"军队嘛……义父会调走祁将军这位老将,届时支持昭王子的只剩黎月一人,他如何能在军中立足?\"卢行舟轻哧一声。
\"卢世子英明。\"恭维声立时响起。
\"至于神女……不急,自然有人会出手对付她。\"卢行舟胸有成竹。
至此,在卢行舟的指挥下,南地贵族们总算稳了心。
……
接下来的日子,子昭忙得焦头烂额,却没有丝毫进展,因为无论他推行什么政令,得到的都只有反对的声音。
\"所以你就翘班了,来找我玩儿?\"妘雀怜悯地看着子昭。
\"阿好又不在,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子昭哀叹连连,\"只是按照六卿打造六部,他们也集体反对,当真是寸步难行。\"
\"阿兄呢?\"妘雀问道。
自从到了龙城,她一直待在奴隶营,虽然所有人都尊她为神女,不让她干活,但她担心王上事后找茬,自觉地没有离开。
但也因此没再见过傅说。
\"军营问题更重,想来傅兄也是举步维艰……\"子昭脸上的颓然又重了几分。
\"据我所知,玉珘在建设百工坊,韩闻在筹谋云月街,你与阿兄又在分别忙政务和军队,力量太过分散,这样不行……\"妘雀思量了起来。
\"各司其职,不好吗?\"子昭十分耿直。
\"没什么不好,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妘雀有了主意,\"阮娘,你去将阿兄、祁将军、玉珘和韩闻找来。\"
\"喏。\"阮娘应下,赶紧办差去了。
\"阿雀,你准备做什么?\"子昭诧异。
\"烤肉!\"妘雀轻笑一声,\"殿下,食材就劳烦你去准备了。\"
\"好吧。\"不知道妘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子昭只得答应。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也陆续到场。除了韩闻,每个人脸上都只有疲态。
\"好了,今天是来喝酒吃肉的,大家都高兴些!\"妘雀大喝一声,将鲜香味美的羊肉串和烤鱼一上,众人的兴致也高涨了起来。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祁将军喜逐颜开,连吃了二十串羊肉和两条烤鱼才肯停手。
祁将军是祁若若的父亲,虽然只到龙城半年,肉眼可见地沧桑了不少。
\"祁伯父辛苦。\"妘雀为众人斟了酒,\"我们敬您一杯。\"
其余人见状,赶忙拿起酒杯敬祁将军。
\"好好好!\"祁将军乐不可支。
孤身在龙城时,他哪敢喝醉,早就馋酒了,现下昭王子到了,他终于可以放心畅饮。
\"好酒!\"众人齐声赞叹。
\"殿下说,政务进展不太顺利,各位呢?都来说说自己的难处吧。\"妘雀引入主题。
\"龙师哎……主要有位燕将军,他是卢王门下之人,颇有威望,难搞哦……\"祁将军叹气。
\"龙师中超过七成被燕家人掌控。\"傅说说着,郁闷地抿了口酒。
\"百工坊选址遇到了问题,贵族们不肯退让,殿下又不允许在下用非常手段。\"玉珘烦闷不已,看向子昭的眼神多了几分抱怨。
\"那是自然,莫非你想让龙城变成第二个姒部?\"子昭理直气壮。
玉珘瞬间急眼,正欲反驳,被妘雀制止。
\"韩闻你呢,云月街进展如何?\"
\"龙城……不知道是否因为刚建成,奴隶多,平民少,但与殷都不同是,贵族有特定的饮食与娱乐方式,云月街不太好打入。\"韩闻同样忧心忡忡。
\"云月街的问题我来处理。\"妘雀一拍桌子,\"另外,百工坊选址需要政令支持,但因为殿下这边受阻,所以两边都无法取得进展。\"
\"我的意见是,集合所有力量先搞定龙师,有军方支持,说话就有底气。接下来再建立政务,玉珘头脑灵活,殿下正直,再加上祁将军与阿兄震慑贵族,四人合作所向披靡!\"妘雀总结成词。
\"我呢?韩某真不是半调子……\"韩闻委屈巴巴。
妘雀闻言笑出了声,哄道:\"百工坊正适合你去做,我们会帮你的。\"
\"如何?\"妘雀看向众人。
\"我正有此意。\"傅说赞赏地看着阿妹,二人真是心有灵犀。
\"我支持妘娘子所言。\"玉珘表态。
\"我无异议。\"祁将军继续埋头喝酒吃肉。
\"行,说干就干!\"眼下别无他法,子昭打算试试妘雀的建议。
有了新计划,这顿烤肉吃得更加欢心痛快。
……
翌日,妘雀刚从宿醉中醒来,鸡蛋已经等在门外了。
\"阿姐,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鸡蛋看起来很是着急,\"近来陆续有同伴失踪,大多……曾过说过阿姐坏话,所以传出了奇怪的谣言。\"
\"什么谣言?\"妘雀凝眉问道。
\"有的人说他们对神女不敬,被献祭了;有的人说他们是遭了贵人毒手。\"鸡蛋尴尬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