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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脾气真是暴烈,实力也强得厉害啊!”

看了一场好戏,尽管今日的生意估计做不成了,散去的商谈却是兴致勃勃议论纷纷,概因那几个游侠儿整天没事就来祸害他们这些底层百姓,心中早就积了一肚子怒气,只是平常隐在心中不敢爆发而已。

这次林沙悍然出手,狠狠教训了那帮游侠儿还有与之勾结的宋三等巡逻兵丁,商贩们嘴上不说其实心中还是相当畅快的。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看起来气质不错的小子竟然有这等本事,眨眼间就打翻了二十来人,其中还有十几位带着家伙的巡逻兵丁!

这样的实力,就是去偏僻的街市争夺游侠儿头目的资格都有了,叫林沙的小子还能忍耐得住卖饼子赚钱,单单这份品行就叫一干商贩敬佩。

这世上,能守住本心,不持强凌弱的存在已经很少了,没想到他们今天竟然遇到了一位,今天还跟他一起做过生意!

不行,这样品行的好汉,一定要好好帮其扬名才成!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小商谈聚集的市井,轰传某位品行不错的小子以一打败二十来恶霸的传说,林沙的名头逐渐在雒阳城的市井中传扬开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

再说林沙,被激起心头火气后,不仅干翻了找事的游侠和与之关系不错的巡逻兵丁,还将他们身上的钱财全部搜刮一空,基本上绝了做小买卖的路途。

他倒也不在乎,舍了置办制做烧饼的摊子,他顺着热闹的人流一头扎进了附近的某条小巷子里。

“我说,你们看戏已经看够了吧,还跟上来什么么?”

左转右转进了一条安静没了前路的小巷子,林沙停下前行脚步,转身没好处说道。

“这位壮士不要误会,某只是觉得壮士一身实力,浪费在市井实在可惜!”

空荡荡的小巷子里,突然走出几人,开口的正是被几位彪悍汉子保护在中间的中年文士。

这位倒是好相貌,面容端正三柳长须,最关键的是一脸正气,双眼炯炯浑身气度相当不凡。

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存在!

林沙眯缝着眼睛,这样的角色他在前几个武侠世界当老大的时候,手下多的就是这样的大臣!

“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那中年人笑眯眯道:“渔阳阳球!”

林沙微笑,拱手道:“原来是阳议郎,失敬失敬!”

他在雒阳这几天也不是白待的,对朝廷一些知名人物算是心中有数,眼前的议郎阳球绝对算其中一位。

这厮在地方之时素以严酷闻名,熹平六年,也就是去年被同僚排挤入狱,后来平定九江叛乱有功迁为议郎。

雒阳朝廷的议郎多得是,鼎鼎大名的蔡邕也是其中之一,本没有什么希奇之处。

只是这位行事过于严酷刚正,有宁折不弯的悍勇,常年欲杀尽朝中奸宦,被时人称道。

“如何,这位壮士愿不愿意跟阳某交个朋友!”

阳球一双大眼闪烁冷酷精芒,看向林沙轻笑道:“某一看壮士便不似普通人,阳某虽然不才却也有点薄名,不知壮士可否赏脸?”

这厮也就身上气质严肃了点,此时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架势,哪有半分酷吏摸样?

果然,能够在地方和中央做官做得稳当的觉得,根本就不是传闻中那般简单,要是没点手腕只怕坟头上早就长草了。

“不胜荣幸!”

林沙也不做作,直接答应下来,叫阳球和身边的护卫有些吃惊。

要知道,这时代士林相当讲究三催四请这样的把戏,但凡有些名望之辈,受朝廷征召之时起码都得推辞三两次方能显示自身的佼佼不群。

像林沙这样干脆的,还真是少见!

下意识的,阳球身边几位护卫,看向林沙的目光便带上几分不屑。

要不是林沙的身手着实不弱,刚才他一挑二十来人的手段他们都看在眼里,自问就算能够胜得了那二十来人,也不会胜得向林沙这般轻松随意,只怕早就忍不住讥讽出声了。

阳球倒是没有在意,他看重的就是林沙的厉害身手!

作为朝野公认的酷吏,他自有一套别样生存之道。

平时没少得罪人,正常的官场争斗也就罢了,他可没少遇到那些在官场上干不够,便想用武力解决麻烦的家伙。

阳球对自身的安危还是挺看重的,今日无意中看到林沙轻松写意干翻二十来条青壮汉子,其中还有十来位有武器在手的巡逻兵丁,这身本事绝对不弱,他自然起了招揽之心。

林沙一点都不在意阳球等人的看法,他大摇大摆跟着阳球,来到一处地段偏僻环境幽静的小酒馆,一点都没客气直叫小二上菜。

至于酒就免了,闻着空气中带着酸味的酒味,他就没了品尝一番的心思,这时代的酿酒工艺还不成熟,他一点不想品尝。

“壮士一身好武艺,怎么以前从未听闻?”

对林沙的不客气和爽利,阳球还真有几分希奇和赞赏,他就喜欢跟这样爽利的人打交道。

当然,对于林沙一身好本事,却能不持强凌弱,能够安心混迹底层市井,制卖饼子赚钱才是让他高看林沙的真实原因。

“前几日才刚来雒阳,议郎怎么可能听过某家的名字?”

林沙轻笑,一点享用没啥调味料,味道清淡之极的肉食,一边满不在乎道:“再说,某从来没想着混迹游侠圈,就算有些名头也传不到议郎耳中!”

阳球心中更加满意,他也看不上那帮违法乱纪的游侠儿,没想到眼前的青年竟然跟他有同样的心思!

“壮士为何如此想法?”

淡淡扫了阳球一眼,林沙嗤笑道:“都是有手有脚的昂藏男儿,尽干那种持强凌弱不劳而获的事情,实在叫某高看不起来啊!”

不等阳球开口,他继续说道:“想要不劳而获,你去找外头的贼寇啊,能抢下战利品算你有本事,专门欺负一帮弱势百姓有意思么?”

“好好好,壮士说得好!”

阳球猛一拍掌,哈哈大笑道:“壮士所言,正合阳某心意也!”

“只要心存良知,就知道如何取舍,议郎实在太过客气了!”

放下筷子,林沙摆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直接道明了心中想法。

阳球连连点头,只觉遇到了知己一般。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猛一拍巴掌笑道:“一时说到心坎上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壮士姓名,也不知晓壮士哪里人士?”

呵呵……

林沙一眼看穿了阳球的心思,也不在意轻笑道:“某叫林沙,至于出身哪里某自己都不清楚!”

见阳球一脸古怪,他笑道:“某家自幼跟随师傅在周山之上习文练武,半年前仙师飞升某家这才下山!”

阳球这才露出恍然之色,点头笑道:“原来壮士却是师从隐士,某家看走眼了!”

说完,脸色又严肃了几分,看向林沙的目光都大有不同。

林沙刚刚说什么来者,习文练武?

这可真真不得了,有一身不错本事不说还读过书,如此一来林沙的分量自然比刚才重多了。

要知道,这时代的知识被所谓的世家豪门严格垄断,寻常百姓子弟想要读书千难万难,甚至还得卖身豪门才有微薄可能。

这时代读过书的人,比之唐宋年间可要金贵得多。

阳球招揽的心思更为热切,文武双全的人才放眼雒阳虽然不少,可阳球手下着实没几个啊。

作为朝野知名的酷吏,阳球名声极大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基本成了官场主流排斥的孤臣纯臣。

愿意投奔的门客,对他死心塌地不假,可要说文武双全的却是不多。

“不知壮士以后有何打算?”

阳球心中一片火热,待一顿‘丰盛’肉食大餐吃得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如果壮士暂时没有去处的话,可到某府中暂居!”

“求之不得!”

林沙哈哈一笑,一点都没客套,直接答应下来,悠然道:“某正打算厚着脸皮向议郎求请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阳球满脸欣喜,一想到麾下多了一位文武双全的人才,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兴奋,又跟林沙说了一阵子闲话,便满脸开怀带着林沙回到府中。

这厮却是有心,在路上故意询问了林沙读过什么书,又有什么见解后,立即把林沙当作了重要心腹看待。

阳球对林沙的礼遇,很自然引起其余阳府门客的不满,林沙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安安心心在阳府占了个单独的小院子,身边还多了阳球特意安排的侍女小厮,简直不要太周到。

他对这一切安之若素,没有丝毫的受宠若惊,也没有故作谦虚婉拒推辞,而是大大方方收下享用,如此表现倒让阳球更加高看一眼。

以林沙的本事和眼光,又有阳球刻意关照,尽管其余阳府门客不怎么情愿,却还是将阳府情况,已经朝没堂上的一切状况全部告之,话里话下都是挑衅和不满,林沙全当作耳旁风不作理会。

很快,让他表现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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