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子在里面暴躁的“誓言”,外面众人也有一瞬间的沉默。
不过既然她不是遭受了什么强迫,那他们也不用非去跟摄政王府的人拼命了。
毕竟大家共事多年。
虽然头上两位主子的脾气阴晴不定,但他们偶尔会有合作,虽说感情不算特别好,但也没有到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程度。
双方人手都停下。
蕊枝还有些不放心,轻声问道:“殿下可有什么需要的?奴婢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不用,你们都下去。”
景姝现在穴道解开了,就又变得生龙活虎,正在将自己刚才所受到的“屈辱”都加倍还回去,忙得很,暂时没工夫在意其他的事。
蕊枝听到她声音中气十足,也稍微放心一些。
所有人都退下去。
景姝也终于从端木若寒手中抢到了羽毛。
但还没等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方就已经握住她的足,坐到床边。
他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手指也不像之前那样冰冷,她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手里的温度正通过与她皮肤接触的地方,一点点传递过来。
那双手宽厚有力,带着薄茧,让她很不舒服。
她想将脚从他手里抽出来。
对方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加大力道。
“小蛮。”
“……你想干嘛?”景姝警惕起来,“我话说在前头,之所以不让他们杀进来,只是不想造成更多的伤亡,并不是对你心软,你搞清楚。”
“我知道。”
“知道就赶快放手,我也说过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所以各过各的日子,你想开一点,我也想开一点,对谁都好。”景姝劝慰道。
她这次并不是在跟他闹矛盾,所以也能在冷静下来之后,好好去劝他。
他们至始至终追求的都不是同样的东西,所以他们注定无法达成共识。
那就算了。
强扭的瓜不甜。
她扭过,也啃过,所以决定放弃。
“我当你的驸马,没有任何要求,回去就办仪式,我搬去公主府。”
“?”
让她意外的是,这次端木若寒居然也一改平时那种三句扭曲,五句变态的疯癫状态,而是耐着性子跟她商量。
景姝下意识觉得这里面有坑。
并不是她不相信他。
只不过这十多年相处,她太了解他的性子。
如果这么容易就妥协放弃,那就不是端木若寒了。
“你……确定?”
“嗯,就算你以后要让其他的面首进来也无所谓,我没意见。”他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那双沉寂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景姝却觉得头皮发麻。
她摆手,道:“那还是算了,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乱来,阿娘从小就教过我,做事不可三心二意。”
而且她要是真敢胡乱收什么面首,估计没多久就会莫名暴毙。
所以为了世界和平,为了无辜者的性命,她不会乱来。
她也不是那种人。
“好,那我们回去就成亲。”
端木若寒忽然露出个笑容。
他不发疯的时候,身上那股温润的书生气就格外具有迷惑性,似九天皓月,清辉如瀑。
景姝眨眼。
不知为何,她此刻竟然在端木若寒身上感觉到一丝委曲求全的气息。
他原本该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也是最偏执疯狂的疯子。
但为了她,步步退让,次次受伤。
现在更是一反常态,不再执着。
这样反倒让她有些心虚。
景姝从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虽然她自己嘴上不承认。
“那什么,你放心,在我心里,你跟我阿爹阿娘,还有阿澄清清他们一样重要,我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那一茬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脑子有些发懵。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她下意识开始保证。
她还是喜欢他的。
这么多年感情,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但讨论这些的前提,是他得是正常人。
发疯状态下的端木若寒,完全无法交流。
现在就很好。
希望他这种状态能稍微保持得久一点。
端木若寒低下头。
没人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暗影。
“嗯。”他点头。
指尖从她脚背轻轻抚过,略显粗糙的指尖掀起一层酥意,让她背脊微颤。
他握住她冰凉的脚踝。
景姝最后残留的理智告诉她,现在气氛有些不对。
但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先发制人地道:“之前是我不好,不该那么粗鲁,弄伤了你。”
“也没有弄伤,只不过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发火,好歹也给我个缓冲的时间,而且既然要做夫妻了,你也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起研究对策。”
“嗯。”
“不过我也有错,避子汤的事情我也没告诉你,这样就算我们扯平了,以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谁心里也别再憋着坏,如何?”
“好。”
今天的端木若寒实在太好说话。
这让景姝一度认为是幻觉。
不过想想自己之前也给了他足够的“教训”,在各自冷静之后,双方各退一步,最后得到这个结果,不亏。
虽然屋子里放着炭火,但她的脚露在外面多时,有些冷。
她想抽回自己的脚,同时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快放手,我要把鞋袜穿上,冻死我了。”
“这件事说定了,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清楚。”
按着她脚踝的手并未放开。
相反,而是把她向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
他跻身上前,另一只手撑在床边,与她对视。
“你想干嘛?”
“不干嘛,只是既然要做殿下的驸马,就要行驸马应尽的义务,服侍殿下。”他低头轻笑。
微热的唇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浑厚,敲击着她的耳膜。
背脊上那股酥意更甚。
景姝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
“小蛮,我很想你。”
他吻上她。
景姝很想痛骂。
这王八蛋故意搞这么多温情手段,根本是故意声东击西,想要趁虚而入!
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
即使她已经知道对方的卑鄙行为,也无法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屋外风雪交加。
屋里,春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