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无情了。
明明是他们家王爷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这些年,她对那死变态还不够好吗。
虽然说不上百依百顺,但与其他人比起来,已经是独一无二的好了,就这样他还觉得不够,还想要更多,甚至还拿寒儿来作比较。
这能一样吗?
这些人真是不讲道理。
景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想听别人的八卦,结果到头来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还是她嘴不乐意听的。
这大概就是旁人常说的,搬石头砸脚。
罢了。
她不爽地撇撇嘴,气冲冲转头离开。
在她走后,博安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营帐的门帘,一时沉默。
正在专心致志听他说话的蕊枝见状,也看过去,“怎么了,是我刚才没有把门帘挂好,风吹进来了吗?那你等等,我重新去挂一下。”
“不,没事。”博安拉住她。
蕊枝:?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当心着凉。”她劝道。
博安只是继续摇头,道:“没事,屋里点着炭火,暖和得很,我只是……只是许久没回王爷身边,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了,其他人办事是否细心牢靠,这天寒地冻的,王爷身体尚未康复,若是冻着,怕要吃些苦头。”
“那,我回头去打听打听,不过摄政王身边能人众多,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太担心,先安心养伤,等伤养好了,摄政王心头的火气差不多也该消了,到时候你再回去,也安全一些。”
如果换做别人,肯定会劝博安不要在这个时候作死。
况且摄政王的脾气那么难伺候。
干脆不回去才是最好。
但蕊枝明白他的心情。
他们都是主子身边最忠实的仆从,主子应高于一切,就算为之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她从未说过什么让他不要回去送死的蠢话,只是劝他多养养伤,缓一缓再回,也不是不可以。
博安明白她的意思。
点头表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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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的气氛倒是好。
但另一头就不怎么样了。
景姝气冲冲从军医处出来,整个人像刚吃下去一颗炸弹,满肚子火憋在心里发不出来,非常愤怒。
天空又下起雪。
这几天,边境地区总是时不时下雪。
虽然偶尔看雪可以让人心情舒缓,但看得多了,就难免觉得心烦。
尤其她现在是最不爽的时候。
刚才博安讲了那么一大串故事,无非就是想为端木若寒说话,说他身世悲苦,让她网开一面。
她不知道在她过去的时候,对方有没有发现她,但无论如何,这个理由不能将她说服。
变态的生成或许是有原因的。
但他性格的缺陷,不能让她献祭自身去救赎。
这太不讲道理。
她都要怀疑那货将博安留在军医处,是不是专门来忽悠她的。
既然都不肯让步,那就让他吃点苦头好了!
从军医处出来,景姝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漫无目的闲逛。
前面的军营她不方便过去。
那里有她不想见到的人。
景澄不想被打扰,其他人又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估计也没闲工夫应付她。
思来想去,她竟没地方可去,成了这里最多余的“闲人”。
“哎呀,这不是景家的丫头吗,这大风大雪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呆着,那臭小子也舍得让你挨这冻?”
就在景姝蹲在地上就思考人生的时候,老道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满脸诧异地看着她。
“你怎么回来了,苏神医不是说你去别的地方,办什么重要的事了吗?”景姝抬头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人。
“是办事,不过事情办完,自然就回来了,”老道身上裹着脏兮兮的厚袍子,随手扫了扫身上的雪,“别在外面说,快进来吧,呆在外面冻坏了可怎么办。”
话落,不由分说将她拉进营帐。
原来景姝蹲着生闷气的地方,就是他的住处。
不过因为他长时间没回,里面也冷飕飕的。
他点上炉子,又开始烧水泡茶。
景姝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这屋子陈设简单,除了桌椅板凳床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多的东西。
“我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蹲着做什么,又跟臭小子吵架了?哎,你俩可真是冤家,这吵吵闹闹也有十多年了,怎么就没个消停。”他一边打扫一边抱怨。
景姝无语地看着他,“什么叫我们没个消停,明明是他整天没事找事,我还烦呢!”
“是是是,都是他的错,那你别理他不就行了,你也知道,那小子脑子有问题,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老道笑骂着道。
他没说自己这几天去了哪里,也不提其他,只数落端木若寒。
这些话看似在批评,但实际有多少维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景姝嗤笑,“你是他师父,当然帮他说话,反正他有什么不对,要么是小时候遭遇不幸,要么是脾气不好,总要别人体谅,他却不肯做出改变,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说完,她站起来要走。
“哎哎,别急着走啊,聊会儿呗,我水都烧上了,喝口热茶再走。”老道见状,连忙拦她。
他不知从哪里学的身法,每次景姝想绕过他走开,都被他结结实实堵住去路,几次之后,她干脆作罢,气冲冲坐回位置。
“行,你技高一筹,你厉害。”
“丫头,你别不高兴,我也不是想对你说教什么,更不是要欺负你,你是知道的,这天下要是有谁敢欺负你,那臭小子会第一个冲上去剥了对方的皮。他是真心对你,你也真心对他,可为什么,偏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这就要去问你的宝贝徒弟了,驸马之位我给他留了这么多年,是他不愿意的。”
她不是不知道端木若寒幼时情况,但那并不是他不讲道理的理由,况且他说的那些,她的确没办法给到。
在她心里,家国亲人都是平等的。
身处这个位置,不可能只顾自己谈情说爱。
她是景姝。
同时也是大齐的长公主。
“小丫头,你是个清醒人,他也是。”
“呸,他清醒才怪,他整天脑子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