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个不要脸的老神棍总算肯出现了!”苏闻柳看见他,仿佛看见救星。
但那人走进来,都没多看他一眼,直径就朝端木若寒走去。
他熟练地躲开对方刺过去的长剑,顺便按住他的手腕,扣住脉搏。
瞬间,他脸上散漫的表情收敛,骂道:“臭小子,你是真不要命了,身上筋脉怎么断了这么多,咋的,活够了,想飞升了?”
他的样子跟之前相比,变化不大。
但已看得出老态。
“你来干什么。”端木若寒挣开他的手。
这臭老头已经消失了有十多年,他还以为他找了个没人能发现的地方自己坐化了,没想到还能跑出来。
“还那不是因为你这混球不省心。”老道骂道,“你真长本事了,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你没用到正道也就罢了,还妄想逆天改命,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那双矍铄的眼睛里却透着厉光。
一眼扫过来,让人背脊发凉。
博安不敢看他。
端木若寒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把他说的放在心上。
老道见状,也懒得再多说。
倒是远处苏闻柳道:“对对对,就是他,你们找他,他是正儿八经的神棍,这件事没人能比他说得更清楚,他知道的比我多,我就是个跑腿的。”
背锅的来了,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口大锅扣在他头上。
老道看他一眼,没理。
见端木若寒脸上也是副散漫样子,索性绕过他们,走到屋子中间那张椅子边,准备坐下。
不过还没坐下,那原本安静呆在原地的椅子就忽然四分五裂。
老道坐空,险些摔个狗吃屎。
“卧槽!”他惊呼,“你个臭小子要欺师灭祖啊?!”
“你来此,所为何事。”
他没那么多工夫更跟他闲聊。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那么在他们把话说完之前,他们的脑袋就会永远跟身体说再见。
“反了反了,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老道气得跺脚。
本来还想说他两句,但看到他的眼神,也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得。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能说师门不幸。
怪他当初瞎了狗眼。
“我当初就说你小子会栽在女人手上,现在好,一语成谶!算了,懒跟你废话,反正说了你也不想听,这么着吧,咱也别站着,找个能坐的地方,你要理解,现在人年纪大了,腿脚和腰都不好,站着说话累。”老道扶着腰道。
说完,又顺道看了眼不远处的苏闻柳。
“顺便把他也解开,这样绑着起不到什么作用,等到时候聊崩了,说不定还能杀他泄愤,你看如何?”
正在庆幸猪队友终于回归的苏闻柳:……?
端木若寒的眼神扫过来。
他目光一直冷冰冰的。
在片刻的思考后,他答应了老道的提议,“也好。”
苏闻柳觉得自己可能进了贼窝。
博安立即下为他们收拾地方。
驿站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他动作也麻利。
但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他准备进去服侍,却被老道挡在外面。
“小伙子不要觉得老头儿不耿直,只是接下来要说的话,天知地知,我们知,你不能知,这是为你好。”
博安:……
“是。”
他索性就站在外面等。
门扉关上。
驿站的房间为了方便旅客休息,隔音做得很好,他也没有刻意去听,只是觉得这场谈话进行了非常久。
从深夜到早上。
直到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身后那扇门扉才发出轻微响动。
端木若寒先一步出来。
“王爷。”博安低头,等待吩咐。
余光似乎看见屋子里的两人还在桌边坐着,老道一手揣在自己破破烂烂的道袍里,一只脚吊儿郎当地支在长凳上,正在喝茶。
苏闻柳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了。
“去此处。”
他递过来一张粗糙的地图。
为什么粗糙。
因为那张纸乍一看根本不像地图,仿佛有人在上面信手涂鸦一通,弯弯绕绕看不明白方向。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上面其实写着个地名。
而那地方,恰好就是新平乡。
博安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办。”
他躬身退下。
命令都已经吩咐下来,那必定是要最短的时间里达成,他立刻开始准备。
端木若寒吩咐完后,也回了房间。
老道看着门口各自消失的两道身影,磨皮擦痒地挠着脖子,道:“哎,问世间情为何物,执教人,生死相许啊。”
情之一字他参不透,但好在这种害人的东西,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想罢,伸腿踢了踢身旁打瞌睡的人,“诶,醒了醒了,看他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发,到时候路上有的是时间打瞌睡,不急这一会儿。”
苏闻柳好不容易休息片刻,被吵醒也是十分无语,抬头道:“你是魔鬼吗,我刚睡着就让你给我踢醒了,你心理变态啊?”
“我这是为你好,现在有什么好睡的,俗话说得好,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以后有的是机会睡。”
苏闻柳:……?
不是,这臭道士有病吧?
别人也就罢了。
可他、他又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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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安。”
蕊枝一瘸一拐走进马厩。
博安正在让队伍做着发前的准备。
看见她走过来,他心底警钟长鸣,但没体现在脸上,而是低头道:“蕊枝姑娘。”
她之前联合留景姝给他设套的事他已知晓,其实那陷阱设得拙劣,多想想就能发现异样,但当时他乱了方寸,才着了她们的道。
生气倒没有。
只是心里的某些情愫被人窥见,还成了对方手中筹码,显得他深藏于心中的那些东西有些廉价和可笑,所以他暂时不太想面对她。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抱歉,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蕊枝当然也看得出他态度疏远。
博安退开几步,跟她保持距离,“姑娘言重,在下只是在办王爷吩咐的事,所以恐怕没有时间与姑娘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