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现在也不用去查那人的身份。
端木若寒已经把人的底细都查了个底朝天。
这些本事要是能用在调查残雪的案子上,她就不用操这么多心。
“等等……”
见他又要动作,景姝抬手抓住他手臂,那铁臂坚定有力,想要把她的腰箍断。
那双平日里素来溢着温吞的眸子,如今也血红阴鸷,仿佛南疆深林中嗜血的猛兽。
景姝吃痛,终于反应过来不对。
“端木若寒!你疯了吗!”
她很少会这样直呼他的名字。
但面前的人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没有停下。
他弄疼了她。
景姝咬牙。
挣扎不开,她也沉了脸色,不知从哪里摸出来把精巧匕首,尖锐的峰口对准了端木若寒的咽喉。
他再进一步,就是血溅当场。
端木若寒手上的动作终于一顿。
“你……”
“再乱来,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还是摄政王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景姝看着他的眼中没有情绪。
那匕首的尖端也没有丝毫颤抖。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真的会那样做。
如果他再动的话。
端木若寒撑着身子看她,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起身。
他披上衣服。
“这几日不要出门,残雪的案子,我去查。”
说完这话,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景姝没应他。
只是等人走了之后,才叫蕊枝过来。
蕊枝进门就看到那满地狼藉,脸红的同时,也担心道:“殿下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景姝冷淡把衣服披在身上。
蕊枝见状,连忙想上去帮忙。
但被景姝抬手制止。
“殿下?”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她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
蕊枝也是一愣。
刚想问,就听见她说:“传令下去,下次再看到端木若寒出现在这个院子,杀无赦!”
“殿下?”
“不,把他给我剁碎!”
“……”
蕊枝何尝不知道她这是在闹脾气。
但景姝这话都已经说出口,可见是气得不轻,如果在这个时候劝说,只怕不仅不会被听进去,反而会起反效果。
她无奈,只能先应下。
然后又依照景姝的吩咐,让人准备了热水,伺候她梳洗。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半夜。
她退出去,把命令转告给守在院子里的却池,结果见对方轻蔑一哼,“之前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们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现在殿下有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话说得义愤填膺。
紫微宫的人也不是废物。
是先皇和皇后离开之前特地嘱咐,让他们尊重殿下自己的意思,他们才被迫装聋作哑,现在有人欺负殿下,他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蕊枝姑姑放心,有了殿下这句话,我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那个混蛋要是再敢来,我们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却池字句铿锵。
蕊枝:……
“你们注意安全就好。”
说到底她也不希望真的闹出人命。
而且在她看来,如果真出现什么比较危急的情况,那应该也是紫微宫这边会被揍得比较惨,她可不希望出来一趟,回去一个个缺胳膊断腿。
“蕊枝姑姑放心。”
却池根本没把蕊枝的话放在心上,还拿出了雄心壮志。
蕊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吩咐好却池之后,她又回到景姝的房间。
景姝已经睡下。
折腾这些,她是该觉得疲惫。
于是叹息一声,过去把被子给她掖好,才轻声退出房间。
----------------------
第二天,燕州城的官员来了,嘴上说是接驾来迟,来向殿下请罪。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当初永乐长公主来燕州的时候,已经事先跟这里的官员打过招呼,只不过后来这件事被摄政王府的人接了过去,他们才没有出面。
昨天景姝在街上那么闹一,基本上燕州城的百姓都知道长公主来了,今早州府几位官员商议片刻,还是来走了过场。
景姝也不意外。
而且这其中,怕也有端木若寒的授意。
果然,那些官员期期艾艾请罪之后,就说现在燕州百姓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如果还像之前那样到处出去行走的话,只怕会不妥。
这话说得很有艺术。
明明就是想让她不要出门,却还专门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也亏得他们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个借口。
景姝看着那些州官,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道:“本公主这次出门,是有带自己的侍卫的,所以安全方面,不劳各位大人费心。”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这燕州可不比京城,这里是与匈奴边境最近的州府,也是平日里匈奴人往来最多的地方,您这样的身份,若是在城中走动,被那些鞑子冲撞了可怎么好,殿下金尊玉贵,平日里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可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下官们也愿意为殿下差遣。”
说着,一个个都跪了下去。
看那样子,如果景姝执意要出去,只怕也跟要他们的命没有两样。
端木若寒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想让她再掺和这件事,那他肯定就会做好准备。
这是景姝最讨厌他的地方。
州府的官员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如今端木若寒随便一句话,不仅能让他们丢了乌纱帽,还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他做得出来的。
以景姝对他的了解,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所以他不用亲自来,只需要吩咐下去,让这些倒霉催的州官来自己面前求饶即可。
这臭男人。
“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景姝懒洋洋倚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指尖,“不过各位大人这么有空的话,倒是可以去把前院的叶子都扫一遍,本公主喜欢干净的环境,太脏太差,怕待得不习惯。”
“……啊?”
“殿下,这……”
“不是什么都可供差遣吗,怎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呢?”景姝眼眸一抬,那倾世艳丽的脸上带着充满恶意的笑,“要不,我还算是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