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剑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云凤,一时竟无语凝噎。
不是说好出去办事的吗。
怎么这就回来了。
这点儿时间能办成什么大事。
阿剑叹息。
“云大哥?”褚清扬看着他走进来,娇俏的脸又变得通红,“你回来了?”
之前阿剑吓唬她的时候,她脸色还有些苍白,现在看见云凤,倒是把刚才阿剑那些话都抛在脑后,眼里只看得见他。
阿剑见罢,心里羡慕嫉妒恨。
早知道有这样的好事,他也该多去街上溜达溜达。
哦不,他是说,应该秉着见义勇为的精神,去帮金吾卫的兄弟减轻一点负担。
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或许可能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添乱。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话是对阿剑说的。
他也没真的揍他。
只是有些疑惑。
明明之前那么笃定地说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怎么又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阿剑冷笑。
他想,自己可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他是有备而来。
专程来找他算账的。
只不过有姑娘在这里,他没好当着人家的面说。
好不容易看见云凤这个榆木疙瘩有铁树开花的一天,他就算跟他恩断义绝,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捣乱,坏了人家姻缘。
于是打哈哈道:“没什么,闲着没事,随便逛逛,不小心就逛到这里了。”
云凤:?
“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忙,我就不在打扰你了,告辞。”阿剑拱手,主动要给他腾出谈情说爱的空间。
云凤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带搭理他,但现在看着阿剑从自己身边经过,他还是皱着眉按住对方的肩头,“喂,我说你……”
他想起对方昨天醉得跟个死猪似的样子。
既然今天过来了,正好就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没想到这一手按下去刚好碰到阿剑的伤处。
昨天他被云凤又是摔上马,又是丢地上,又是砸上床,来来回回的折腾,弄得身上淤青不止一处。
今天他气冲冲过来,就是要找狗逼算账。
没想到碰到褚清扬。
他本来想识大局地离开,给两人留一点空间。
但云凤这一下刚才打在他痛处上,痛得他撕心裂肺。
阿剑气炸了。
新仇旧恨,忍无可忍。
于是他怒骂一声,就跳起来要跟人拼命。
云凤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对方的铁拳就砸了过来。
阿剑这家伙虽然平时好吃懒做,不用功练武,但真要发起狠来,那一拳头砸过来也是要让人吃些苦头的。
比如之前在酒馆的时候,云蝴云蝶两个人都拦不住撒酒疯的他,可见他还是有些蛮力。
云凤看着那拳头挥过来,立即就意识到不对。
那股狠劲儿像真要他命一样。
他慌忙避开,勉强躲过他全力一击,转头怒骂:“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你个臭王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子之前不跟你计较,那是大人有大量,你还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找茬,我今天又是不活剥了你的皮,我他妈以后跟你姓!”
阿剑这次真的很生气。
但他生气的点究竟在哪里,暂时还不是很明白。
毕竟云凤从刚刚进来到现在,不过片刻的时间,话也没跟他说上几句,就感觉这个人忽然就暴走了。
简直莫名其妙。
云凤很想把这蠢货按在地上暴打一通,但是出手前又忽然想到自己不久之前把他打成了半个残废的事。
未免当时的悲剧再次发生,也为了防止自己气急之下控制不住力道,他强忍着心里的愤怒,没有出手。
只是避开阿剑胡乱的攻击。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褚清扬眼睁睁看着他们打起来,整个人都吓蒙了,捂着嘴不敢大叫,只能连声劝道:“你们、你们别打架啊,快住手!”
可她这点儿音量,两个人怎么会放在眼里。
那边打得不可开交,状况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褚清扬傻眼。
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但两人打斗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引来了禁军所的守卫。
他们看见自家家老大被单方面殴打,打人的还是阿剑,先是诧异,然后迷惑,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上去劝架。
场面陷入焦灼。
而这时,一个小不点忽然出现在大家视线里。
顾小蛮拨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守卫,看着里面战事焦灼的两个人,偏了偏头,扑扇着的大眼睛露出看热闹的兴奋光芒。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两个怎么又打起来了?哦不对,应该是云凤大叔为什么会被单方面殴打,阿剑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
她不是特意来这里的。
只是在经过禁军所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那压都压不住的掀桌子砸凳子的声音,出于好奇,就过来看看。
结果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也不是一个人。
端木若寒站在她身边,看着里面混战在一起的两个人,以及不远处已经偷摸开始押注谁输谁赢的禁军们,幽幽发出冷笑。
“丢人现眼。”
他这句话声音并不大。
但不知道是不是其中嘲讽的意味过于明显,阿剑和云凤都听到了。
阿剑停了一瞬。
云凤也转过头来看他。
在看到那个做事诡异乖张,性子亦正亦邪的少年时,他们心里都提不起什么好感。
“关你什么事,你怎么在这儿?”阿剑先开口。
他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周围居然已经冒出来这么多人。
而且那些人在干什么。
如果他眼睛没瞎的话,那几个混蛋正悄咪咪地支起来一张桌子……是在下注吧?
下他的注?
反了他们!
阿剑气得吹鼻子瞪眼。
云凤也看到角落里支起的赌桌。
但他并未第一时间过去处理,而是看向端木若寒,道:“端木大人。”
“云统领,幸会啊。”
“……如果下官没有记错,端木大人此次回京是有重要的任务,不知道现在任务进度如何,莫非完成好了,所以才有功夫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的事自然知道去办,不需要你管,至于你,堂堂禁军统领,这是在跟人玩过家家吗?”